分卷閱讀32
齡微微躬身,平日里謙卑的姿勢此時看上去卻帶著無比的嘲諷,“屬下遵命。”甚至不用他吩咐,待命的手下棄了手中的弓箭,拔|出隨身攜帶的武器。就仿佛是浴血修羅,劍光掠過之處,所有阻擋陸硯笙去路的人,無一不是身體分作了兩段。這是陸硯笙第一次在顏玉舒面前展露出全部都殺器,森厲如鬼,踏著鮮血與尸體,一步步向蔡松齡而去。鮮紅的血漬已經(jīng)將他的后背浸濕,并因為他的動作而不斷自箭尾滴落,他的行動逐漸緩慢了下來。蔡松齡知曉陸硯笙此時的功力只怕剩余不到兩成,或許尚可一拼也說不定。他這樣想著,握著自己的佩劍快步上前,迎上陸硯笙殺氣深厚的一劍。金屬碰撞的聲音刺耳無比,陸硯笙足尖一轉(zhuǎn)側(cè)開身去,蔡松齡的劍尖堪堪劃過胸口,衣服裂開了一道口子,而陸硯笙借勢一躍,劍鋒雪亮森寒,直接雙手握住劍柄砍向蔡松齡。對方反手相抵,兩劍相碰,摩擦間火花四濺。被那強勁力道逼得后退數(shù)步方能站穩(wěn),蔡松齡的虎口發(fā)麻,眼尖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身上有了一道細小的裂痕。而陸硯笙的攻擊又在此時如影而至,他來不及多想,只能繼續(xù)應戰(zhàn)。陸硯笙的雙眼布滿血絲,不斷催動所剩無幾的內(nèi)力的后果就是他的傷口越發(fā)嚴重,五臟六腑都在隱隱作痛,一絲血漬自他唇邊溢出,他強壓下自己翻涌不止的氣血,在除掉面前這個叛徒前,他說什么也不會倒下。原本他是可以放過蔡松齡的,東煌教是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豈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他人奪去的?至多是讓蔡松齡得意十天半個月,待到他傷勢復原,他就會回去將一切都擺平??伤詈薹爬浼南≈叄螞r蔡松齡是企圖要了玉舒的命。今日蔡松齡必須死在他劍下,哪怕他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陸硯笙的劍尖直接抵上了蔡松齡那柄劍細長的劍身。蔡松齡驚出一身冷汗來,順勢后退。而對方的攻勢迅猛,他退無可退,只得定住身形,以內(nèi)力相拼。已有列橫的劍身哪里承受得住這兩股力道的對峙,不過片刻就斷裂了開來。電光石火間,陸硯笙的劍刺入了蔡松齡的心口,而蔡松齡亦反應迅速地抓過那斷裂的半截劍身,奮力扎向了陸硯笙。對于扎在肩窩處的斷劍視而不見,陸硯笙干脆地收手,棄劍轉(zhuǎn)身,蔡松齡的尸體緩緩倒下,他雙目圓睜,目眥欲裂般的猙獰與不甘。顏玉舒已經(jīng)包扎好了自己那幾處血流得厲害,卻并不嚴重的傷口,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待到聽見陸硯笙略有些不穩(wěn)的腳步,他睜開了眼睛。虛浮的腳步幾乎不受控制,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陸硯笙的眼前陣陣發(fā)黑,最終還是艱難地走到了顏玉舒的面前??匆妼Ψ窖鄣椎褂持淖约?,明明是從沒有過的狼狽凌亂,可他沒有半點不自在,甚至感覺分外安心。只用自己的雙手保護想要守護的人,而對方的眼里,此時只有自己……他想說些什么,動了動唇,卻終于是支撐不住地失去了意識。再睜眼已是夜里,屋里燭火搖曳,昏暗不清。他眨了幾次眼睛,過了會兒才看清顏玉舒坐在了不遠處,蒼白的臉色映著昏黃的光線,無端端生出了一分暖意。在他面前一壇開了封的酒壇,可他只是看著,沒有下一步動作。“玉舒……”陸硯笙開口,嗓子沙啞得可怕。“我問你,你可后悔來此處找我?”顏玉舒望向了他,仍是一貫清冷淡漠的口吻,“你的后背受創(chuàng)過深,此生不可再輕易動武?!?/br>那便是自此做個廢人么……陸硯笙還來不及感覺到失落遺憾,他愣愣地看著顏玉舒,分明看見對方眼底那意思不太明顯的情愫。他忽然覺得這也并沒有什么好惋惜的。早在來找玉舒之前,他就設想過,從此以后都在這里陪著玉舒。別的失去了尚可以重新來過,甚至能找到一個代替的??扇绻F(xiàn)在沒有抓緊玉舒的話,天底下哪里再去找第二個玉舒來?于是陸硯笙只是笑了笑,道:“玉舒,能讓我留下來陪你么?”只眨眼間,顏玉舒眼底的情愫就消失不見,重又變得淡漠無比,“你傷養(yǎng)好就離開這里?!?/br>那他寧愿這輩子都沒法養(yǎng)好傷。陸硯笙在心里想著,臉上卻是一臉失落的無奈,“玉舒,你就連多留我一陣子也不愿意么?”“沒有必要?!鳖佊袷孓D(zhuǎn)過身去,棣的身上也有些擦傷,他剛給棣上完藥,此時準備去給陸硯笙煎藥。顏玉舒的藥自然是效果奇佳,不過半個月,陸硯笙就已經(jīng)能下床行走。只是內(nèi)里半點都使不上,只能天天披著外衣在屋外散散步,看顏玉舒做自己的事完全無視了他,卻沒有半點憤懣。能再像現(xiàn)在這樣站在玉舒身邊看著他,實屬不易。他漸漸沒有了過去那些煩躁與執(zhí)著,每日里無所事事明明枯燥無比,可又沒有想象中的難捱。他琢磨著在顏玉舒屋旁圈出一塊空地,動手造一座屋子。失去內(nèi)力,他也不過是一個力氣稍大些的普通人,伐竹砍木,原本做來輕松無比的事,現(xiàn)在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更是累得他汗如雨下。顏玉舒沒有對陸硯笙的舉動提出異議,好似默認了他在這里造屋子,陸硯笙問他借用些工具時,他的神色間亦不見異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陸硯笙擦了擦額間的汗,看了一眼漸漸西沉的太陽。屋子已經(jīng)初具雛形。他收拾好工具,邁步走入顏玉舒的屋子。正在用晚飯的顏玉舒掃了他一眼,沒出聲,再度低下頭去安靜吃飯。趴在一旁的棣在近期的相處下,也沒有了從前的戒備,只是懶洋洋甩了甩尾巴,瞇起眼睛像是在打瞌睡。桌上只有顏玉舒手上有碗筷??申懗庴鲜扉T熟路走到灶邊,揭開鍋果不其然看見了還熱著的飯食。直到最近才發(fā)現(xiàn)顏玉舒面冷心軟得很,每每看到顏玉舒給他留了飯菜,唇邊的笑容就怎么都止不住。從沒有過這樣的動容和滿足。他放在心里的人,也正關(guān)心著他。哪怕只是一星半點,也已經(jīng)讓他極為愉悅。屋子建好的時候,陸硯笙的傷勢也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不用顏玉舒說,陸硯笙自覺地收拾東西就搬出了顏玉舒的屋子。也不過就是從共處一室變成了鄰居。從睡地板變成了睡自己做的床。陸硯笙其實沒什么東西要收拾,去山下鎮(zhèn)里買些用品就算布置完了屋子。這幾日連綿不斷的陰雨天,顏玉舒的屋子在上次蔡松齡的弓箭攻擊下,被扎得像是壞掉的靶子,雖然有陸硯笙在之后做修補,但是下雨天漏水是避免不了的。“玉舒,要不你這幾天就住在我這里罷?!标懗庴峡纯吹教幎紨[著罐子盛水的屋子,皺起了眉頭,“我建了兩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