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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走出來,楚無念剛想跟上,雨堂已經先她一步跟了上去。 楚無念瞧了一眼這空無一人的麒麟院,輕手輕腳朝著東邊的墻面走去。 周文王的御書房里,太子的內臣已經在里面炸開了鍋,都在說司馬修墜下馬車的事,人在司馬府上躺著,這些人卻在御書房里好整以暇地說應該等他傷好了再啟程。 陸安悄悄俯到他耳邊說‘洵親王來了’之后,他才如釋重負。 趙止洵走到那些內臣面前,笑道:“諸位大人若是真關心司馬大人,應該去他府上看望他,跑到這來說道作甚?”不給他們喘氣的機會,他轉身面向周文王,“至于跟二皇子出行的地官,陛下理應重新挑個人選,這征收賦稅是耽誤不得的大事,切不要因小失大。” “王爺這是什么話?往年的賦稅,都是要大司徒跟著去的,既然司馬大人的腿傷了,自然應該等他傷好了再啟程,這是大周歷年來的規(guī)矩!”最年長的公孫宇厲聲駁道。 “規(guī)矩?”趙止洵眼底墨色微涼,“那照公孫大人這么說,倘若今日司馬大人命喪黃泉,今年的賦稅是不是就不用收了?那朝中上百位的官員,上千位的官眷,軍中幾十萬的將士,全都不用吃飯了,全守著這不知變通的規(guī)矩養(yǎng)活!我看,您就先以身作則吧?!?/br> 公孫宇被他反擊得一張臉憋得通紅,怒聲拂他,“你這是信口雌黃!” 趙止洵睨他一眼,再次朝周文王躬身,“所以為了大周安定著想,陛下理應重挑一位地官隨二皇子外出征收賦稅,臣以為,跟在司馬大人身邊多年的江逸大人就很好,地官之中,他的功績雖不算突出,可勝在勤勤懇懇為民,在百姓中的名聲很不錯,此次外出征收賦稅,也能給他個磨練的機會?!?/br> 在進宮的路上,他就將地官中的官員全都挑了一遍,最終選了這位默默無聞可勤政多年的江逸大人。 太子的內臣們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只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趙止洵就將人選重新擬好了。 周文王正愁這件差事一波三折,此刻臉上一片欣慰,當即允了趙止洵的意思,“按洵親王說的去辦,此次跟二皇子外出征收賦稅的地官換成江卿?!?/br> 太子的內臣們低著頭,都恨得牙癢癢。 趙止洵的五彩祥云朝服一出現(xiàn)在麒麟院里,楚無念便抱著一個長形紙盒跑上前,一臉欣喜地道:“王爺王爺,方才二皇子的府上來人啦,這是他讓奴婢拿給您的,說里面是一支千年人參呢!” 楚無念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寶貝,笑嘻嘻地遞給他。 趙止洵拿給雨堂,囑咐他,“拿去給老夫人?!?/br> 她本想說她跑一趟就行了,可看到他那雙通透人心的眸子,只好將話咽回肚子里。 跟著趙止洵進屋,他一下便趴到茶榻上,俊眉緊擰,呼吸也有些沉重。 第十二章:離開他,你可愿意? “王爺?” 有人輕聲喚他。 片刻后,趙止洵感覺到好像有雙柔滑的手順著他的太陽xue輕輕揉啊揉,將他的疼痛一點點揉散。 這一覺,他睡得極香,薄唇也微微勾著,不再是緊抿成一條直線。 兩日后,十一月初六。 趙止洵站在宣武殿外,清點與周撫霖隨行的官員,周北寧也在里面,清點完名單,他將冊子合上,轉身朝周文王回稟,“陛下,外出征收賦稅的官員已經清點完畢?!?/br> 周文王滿意地點點頭,看到周北寧也在官列中,更感欣慰,他看向站在首位的周撫霖,“霖兒,莫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br> 此話一出,太子的內臣們臉色全都變了,這是要對二皇子寄予厚望了? “兒臣定會竭盡全力將差事辦好?!敝軗崃毓笆志瞎?/br> “父皇放心,兒臣會護著二哥的?!敝鼙睂帗P揚眉,俊朗的臉上多了一份沉穩(wěn),不復往日的稚嫩。 周文王臉上掛了笑意,“去吧?!?/br> 眾臣叩首,一行人跟在周撫霖身后沿著雕龍玉石臺階往下走,浩蕩之勢,絲毫不輸太子。 玉石臺階上的臣子們都在議論器宇軒昂的二皇子,獨趙止洵的眸光一直跟著四皇子。 等辦完這次的差事回來,四皇子該是雙珠黃袍加身了吧。 鑲金嵌玉的馬車從冗長的宮道上駛出,回去路過如意齋時,雨堂和往常一樣要下馬車去買茯苓糕,想起那人在車廂內狼吞虎咽下茯苓糕的樣子,趙止洵開口囑咐他一聲,“多買一袋?!?/br> “哎?!?/br> 蹦下馬車的雨堂心想,老夫人的胃口何時變大了。 結果怎么的,一回到麒麟院,趙止洵的臉立刻黑了半截,院子里一片凌亂,家丁們還在收拾殘局,這是進賊了? 秦天見到他回來,急忙跑上前,支支吾吾道:“定國公府來人了,不由分說便將無念姑娘帶走了,還,還動了手?!?/br> “你就任由他們將人帶走?”趙止洵的臉色冷了下去。 “屬下是攔住了,可來人手里拿著定國公的令牌。”秦天一臉為難,定國公是誰,他乃兩朝元老,當今陛下親封的爵位,在朝堂之上,沒幾個人不敢給他面子,趙止洵可以不給他面子,可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赤羽衛(wèi)首領。 話一說完,他抬頭,已經不見自個主子的身影,只得急急跟上去,雨堂也拔起小短腿費力跟上。 定國公府里,林湛德雖是兩朝元老,可世人都知,他最是寵愛自己的獨女,只要是林初音的事,他是半分道理都不會講,半點委屈也不會讓她受,楚無念一進府,便被狠狠拷打了一頓,此刻身上的衣衫已有多處染了血跡。 她被押著跪在林湛德和孟氏的面前,林初音怒目切齒地說:“爹,娘,就是他,正瑯哥哥就是因為他才不愿跟女兒定親的!” 林湛德安撫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開口審問楚無念,“你是掖幽庭出來的?” 楚無念渾身無力,頭垂著回了一聲,“是?!?/br> “既然是掖幽庭出來的,那便是戴罪之身的奴仆,老夫可以放了你,但要你離開洵親王,離開親王府,你可愿意?”林湛德聲音洪亮,帶著威逼。 洪亮的威逼聲,將她震醒幾分,楚無念青黛色的雙瞳里寒光明明滅滅,她才尋到關于魏長朝下落的一點線索,留在趙止洵身邊,接近蕭氏,她才有機會繼續(xù)尋他,想到這,她死死攥著手,沉聲回,“王爺于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不愿離開他?!?/br> 聲音沉重有力,又透著不可抹滅的情意。 于是趙止洵趕到的時候,便聽到這句由耳畔盈入他心頭上的話,仿若被風吹落到池子中的花瓣,隱隱的化開一池春水,讓他微微怔了怔。 “爹,您看,女兒就說了,他定然是看上了正瑯哥哥,不愿離開他的!”林初音聲音急切,混著驕橫和哽咽。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那就怪不得老夫了!”林湛德冷哼一聲,臉上露出狠毒的神色。 “老爺,不過就是一個掖幽庭的奴仆,快別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