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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巧珍也后悔,如果時間能倒回去重來,她無論如何也會管住自己,離徐向東遠遠的,怎么也不能讓自己陷入到今時今日這樣難堪又絕望的境地中。 可這世上什么藥都有,唯獨沒有后悔藥,時間也只會奔流著向前,不會為誰再去倒流一次,錯了就是錯了。 事實上,和徐向東發(fā)生關系,就是在沈瑤回來的前兩天,她自己也沒料到,徐向東帶她去聽收音機,最后會發(fā)展成那樣。 徐向東風趣,熱情,她陷落得太快,一個月不到,倆人已經(jīng)瞞著所有人走到了熱戀。 那時的他們,每時每刻都恨不能粘在一起,哪怕什么話也不說,只是在夜里靜靜的在河堤上坐著看天上的星子,聽河灘的蟲鳴也覺得幸福滿足,他說去他住處看個好東西,她也沒拒絕,后面的事情,就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忘情之時,她想過阻止,可是意志力也不是那樣堅定,昏頭昏腦的就那樣把自己交付了出去。 沈瑤第一次提點她的時候,她整夜睡不安穩(wěn),第二天早早去找徐向東,而后被沈瑤發(fā)現(xiàn),那時候她只知道怕,怕姑姑姑丈知道,怕爸媽知道,婚前做出這種事情,她只想瞞著捂緊了,哪怕跟表妹沈瑤也不敢承認。 沈瑤讓她回家,她也確實再沒有理由留在沈家村,所以回了自己家。徐向東追著去了,他仍然堅定要娶她,甚至陪著她見過她父母。 北京來的知青啊,王二舅和王舅媽心里都是打鼓的,可徐向東嘴特別甜,也很能說,去過幾回后就是王二舅也對女兒的親事有了期待。 只有王舅媽和沈瑤一樣,又是擔憂又是尷尬,悄悄拉了自家閨女進屋里,含含糊糊問她和徐向東有沒有做些不該做的,王巧珍哪里敢認,連說她不會那么傻的。 她從來是個精明的性子,再三說了沒有,王舅媽也就沒再問,信是沒信,也只有王舅媽自己心里清楚,饒是這樣,也再三交待她婚前一定不能和徐向東越了界。 王舅媽的話是:“男人一旦得到了你,就不會再珍惜的,還有,他到底是城里人,還是北京那樣的地方,他要是負責任還好,不負責任一走了之你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br> 王巧珍當時是強撐著笑說她不可能那么傻的,王舅媽看著她:“你心里有數(shù)才好?!?/br> 眼里是說不出的憂心。 那時的王巧珍,心里就已經(jīng)極忐忑了,這種忐忑到徐家人集體反對徐向東娶她時,就成了壓在她身上的山。 她把事情前后跟沈瑤說了,道:“徐向東這幾天,往他家里去過幾次電話了,昨天他悄悄去村里見我,我看出來,他被家里人勸得沒奈何了?!?/br> “今天跟他一起去市里是我要求的,我想親自聽一聽他家里人怎么說。我們去了郵電局,電話是漏音的,我就站在邊上旁邊,徐向東他媽……” 她說到這里極度難堪:“已經(jīng)不是跟徐向東之前說的那樣勸說了,她叫了家里很多親戚來勸,車輪一樣轉著勸,最后,最后她在電話那頭哭,說徐向東如果堅持要和我在一起,她就一根繩子吊死?!?/br> 沈瑤看到她說這話時,整個人都在輕輕的顫。 她怒其不爭,卻也為她難受,到底是自家表姐,她問:“徐向東怎么說?” 王巧珍大概是那種不禁哭的,只哭了這么會兒,鼻頭也紅眼睛也紅,只是臉上的神情有些木然。 “他反反復復說我的好,說條件不好我們可以自己奮斗,說我糧食關系如果轉不過去他可以養(yǎng)我,不會拖累家里?!?/br> “反反復復,跟誰都是這些車轱轆話,瑤瑤,我太傻了,我后悔了,卻沒有半分后悔的余地,他去我家里,我奶,大伯他們家里都知道他是我對象了,鄰居們應該也多少知道一些了,現(xiàn)在這樣子……有個差遲,瑤瑤,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還有什么臉活著?!?/br> 她其實能看出來,徐向東對著他家里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軟了。這樣的電話不是一次兩次了,一開始他還是據(jù)理力爭的,今天這個電話,一群親戚輪番給他說生活的現(xiàn)實,他心里再是喜歡她,十個八個人都說她不好,他能撐住多久? 王巧珍隱隱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把她給睡了,徐向東這時候就會退縮了,他疲于應付家里人的轟炸,心里已經(jīng)隱隱生了退意。 這對她而言何其可悲,進退都是個笑話,成了是她拿身子捆住了他,不成,那更可悲可笑。 從十多天前徐向東支支吾吾說家里人反對起,王巧珍一顆心就被壓得透不過氣,如山的壓力沉重到她無法承受,那時的徐向東還能信誓旦旦跟她保證,他一定不會放棄她。 是的,如今他也仍沒有放棄她,他只是累了,王巧珍覺得,他心里該是后悔了的,只是男人的責任和尊嚴壓著他,他不敢說出后悔的話。 他后悔了,她又何嘗不后悔,這事說來說去怪不到別人頭上,不過是她自己不自重,如果她知曉自重自愛,不會有今時今日的難堪和困頓。 沈瑤心里罵了徐向東一通,這事王巧珍固然不完全清白,可王巧珍占三分錯,徐向東就占了七分。這個年代攤上這樣的事情是能要女孩子命的,這里并不比她前世對女子更寬容,這種事藏得住還好,一旦被人知道,被拉去批.斗□□,脖子上掛塊大板子寫上破鞋,再剃個陰陽頭,她只想一想身子就顫了顫。 她拉了王巧珍道:“徐向東也回來了吧,找他去,問他要個說法,這事情你沒有退縮的余地?!?/br> “他肯負責任還好,不肯負責的話,這事你不能再瞞著舅舅舅媽了,我也會跟我爸媽說清楚,該施壓要施壓,徐向東家里再有本事,他要回城還是要村里放行的,在我們沈家村的地界,由不得他擺北京高干的譜?!?/br> 何況她也問過賀時,徐向東家并沒有那么大的勢。 王巧珍今天找沈瑤,原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哪怕哭一通呢,也好過把自己逼瘋了,沒想到平時溫溫柔柔的沈瑤這時候是這樣雷厲風行的性子。 也是,那天看出點端倪,先是敲打她,第二天直接請她回家去,她這個表妹從來就不弱。 被沈瑤牽著手去找徐向東要說法,王巧珍鼻子一陣發(fā)酸,才止了的淚又掉了下來。 這事,她連爸媽都不敢告訴,今天站在電話機邊上,聽著徐向東一家子人把她批得體無完膚的時候,她連個撐腰的長輩都不敢找,現(xiàn)在被這個小自己幾個月的表妹拉著要替她去出頭,王巧珍悲慟得想哭。 徐向東確實在住處,王巧珍聽他接了家里的電話后紅了眼,說有事要先走,他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到她進了江市食品廠,又一路看著她坐車回來。 他不放心,和她上了同一趟車,一直隨著她來了沈家村。一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