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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著為社會主義做貢獻的口號,可誰又真的甘心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永無止境的埋頭干農(nóng)活呢,誰又不羨慕城里人的光鮮,沈國忠是D員,可他沒有那么多的奉獻精神,他希望自己的兒女能走出農(nóng)村,能體體面面吃上商品糧。 沈家人對于手腳被腐蝕不甚在意,沈瑤卻把這事放在了心上,在腦中搜刮了原主記憶,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種套鞋,又叫雨鞋,穿著是不進水的。在田地里插秧,穿上這鞋子至少腳是能受到保護的。 可諷刺的是,這種非常適合農(nóng)村用的鞋子,村里沒幾個人買得上。因為這個地方,買糧要糧票,買油要油票,買布要布票,買鞋要鞋票。鄉(xiāng)下的農(nóng)民,到鎮(zhèn)上想買個燒餅也得有一兩糧票才行,國家只給農(nóng)民下發(fā)了各種勞動的指標,卻并沒有發(fā)給農(nóng)民生活所需足夠的布票油票和各種票證。 所以,像沈家村,能買得起套鞋的沒幾個,因為弄不到票,他們穿布鞋草鞋,小孩子光腳的占了多數(shù),到要下田的時候,沒誰舍得糟蹋自己珍貴的布鞋,都是赤腳踩進田地里,當然,就是穿著布鞋下田也沒什么用。 這些票,從前五奶奶家能有一些,如今,沈瑤印象中有各種票證的人只有城里來的知青。 沈國忠吃過晚飯稍微歇了歇就出去吹口哨通知出夜工了,插秧要效率高,最重要的是提前扯好秧,扯夜秧這活計是另外計工分的,把塊狀的秧苗扯起來,洗盡根須的泥土,用稻草扎結(jié)實就成了一個秧。 隊里人扯秧的積極性很高,鄉(xiāng)村的夜晚比白天涼爽得多,秧田里擠擠挨挨都是扯秧洗秧的人,手上功夫到家能雙手扯秧的老農(nóng)扯一晚上夜秧賺的工分不比白天少。 等家里人都出去,沈瑤在堂屋里來回走了幾圈,想一想出了家門往河對岸去了。隊里的知青,白天能出工都已經(jīng)是難得的了,扯夜秧很大可能是不會去的,不管怎樣,去碰碰運氣問一問。 知青住的那一排屋子,最外邊一間是宋晉誠的,沈瑤想也沒想準備先去找宋晉誠,只是準備敲門的手還沒落在門板上就被人叫住了。 “沈瑤,你來這里干什么?” 沈瑤回頭就看到賀時和徐向東拿著飯盒走過來,看來是剛到沈老六家拿了飯回來準備吃飯,夜色中也看不分明他的神色,她對賀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像一開始那么反感,來這一趟本來也是為了找他們,先問賀時還是先問宋晉誠倒是沒區(qū)別,于是說道:“我過來想問問你們,手上有沒有鞋票?如果有的話我想跟你們換幾張,用錢或者米?!?/br> 賀時心里松了口氣,剛才看到她去敲宋晉誠門的那一刻想起了她曾夜里摸進他的屋里,以為她又犯傻了。 鞋票他自然不缺的,他看沈瑤一眼,說:“有,不過我不做飯,拿米沒什么用?!?/br> 沈瑤只聽他說有,眼睛就亮了亮,也聽出了賀時話外之音,恐怕對錢和米都沒興趣,問他:“我要三張,你想換什么?不過我們家的情況,能換的東西有限?!?/br> 想了想,咬了咬牙說:“有只雞可以用來換?!?/br> 鄉(xiāng)下人,除了圈里養(yǎng)的豬,雞就是最寶貝的了,一年就指著雞下蛋換幾個錢或補補營養(yǎng),賀時都能感覺到她說這話時的rou疼,笑吟吟說:“那倒不用,到時還我?guī)最D飯就成,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拿?!?/br> 說著就越過沈瑤往屋里去了,徐向東也忙跟了上去,一起湊到了賀時屋里,看著賀時從包里翻出鞋票拿了三張又出去了,心里八卦得很。 沈瑤接過賀時遞給她的三張鞋票時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她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來問一問的,并沒想著能這么順利。 賀時把鞋票給了她倒沒有馬上走,而是低低清了清嗓子和沈瑤說:“以后有事白天過來找人,你是女孩子,晚上在家里呆著好些?!?/br> 說完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cao了顆老父親的心,笑了笑:“快回去吧。” 沈瑤是什么人,只略一想就明白了過來,倒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這人其實還挺正派的,她沖他笑了笑,說:“謝謝你啊,等雙搶過了我和剛子撈到魚請你來吃飯?!?/br> 賀時笑了起來,應(yīng)聲說:“好。” 等賀時回到屋里,就見徐向東雙手抱臂靠在桌邊看著他直搖頭,他眉目不動,走過去拉條凳子坐下打開自己的飯盒,說:“吃飯,吃了早點休息吧。” 徐向東也扯條凳子坐下,看著賀時問:“你真沒覺得你對那小丫頭特別好?” 賀時筷子頓了頓,說:“是?!?/br> 這是承認他對沈瑤比較好了,徐向東興奮得啪一聲在桌子上輕拍了拍,笑道:“兄弟,我早看出你喜歡沈瑤!” 第14章 簡直…… 賀時覺得他對沈瑤確實格外關(guān)注一些,但并不認為是徐向東想的那樣,他看徐向東一眼,搖了搖頭,說:“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談不上,以前對她有偏見,后來發(fā)現(xiàn)都是誤會,小丫頭挺可愛的,所以多關(guān)注她一些,沒你想得那么復(fù)雜?!?/br> 他說完扒一口飯,夾了一大筷子菜送進嘴里吃了起來。 徐向東差點沒跳起來,一雙眼不自覺溜圓了:“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能有男女之情以外的喜歡?不喜歡你給三張鞋票啊,你后邊不買鞋了還是找你媽給你寄?” 賀時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他一眼,笑了。“你那不是還有嘛?!?/br> 臥槽,徐向東要被他坑死了,皮鞋、懶漢鞋、暖皮鞋,他也是要形象的好吧,耍帥不得要成本啊,他看了賀時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誰叫他吃賀時用賀時的多呢,賀時要放他的血他敢不主動伸手遞刀子啊,咬著后槽牙點頭:“行、行,不就是鞋票嘛,我那里給你勻一張?!?/br> 賀時笑笑看他,徐向東苦著臉繼續(xù)放自己血:“兩張,兩張?!?/br> 賀時沒帶多少行李過來,鞋子買得不多,反倒是他,從北京帶了不少衣服鞋襪。心痛了,太心痛了,他伸出自己一雙手在賀時面前正正反反的給賀時看,哭喪著臉嚎:“哥,你不是想泡人家你別那么大方啊,你看看,看到?jīng)],手指縫脫皮了,賊他媽癢,又痛又癢?!?/br> “小爺我一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苦頭,你要是不喜歡沈瑤你捧著沈國忠干嘛?。恳皇菫榱私o你刷印象分我遭這罪?我明天可就不出工了啊,其它隊里有幾個知青割完稻子就不下地了,這插秧不是人干的,我這腰晚上都沒法仰著睡?!?/br> 他這話說得齜牙咧嘴,每一分表情都在訴說著爺太苦逼了。 賀時看他手一眼,點了點頭:“你隨意,明天不出工的話幫我辦件事?!?/br> 徐向東聽不用出工了精神頭都強了,辦什么事也比泡在水田里強,頭上太陽曬,腳下熱水煮,太陽一曬那熱氣直往上冒,整片大地都像蒸籠,田里泥鰍都燙死不少,可以想見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