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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不起來!周惟大驚失色,手忙腳亂想要抱住珀西的脖子,手挨到它的鱗片卻倏然頓住——不,不對,這種感覺……太美妙了!他根本不用這么緊張,這是他的龍,他們心靈相通,他能感受到白龍每一個細(xì)小的動作變化,他根本沒必要擔(dān)心自己會掉下去,因?yàn)榘埖某岚?,根本就通過另一種方式長在他的身上!是的!它就是我,我就是它,它的身體屬于我,我的靈魂同時也共享于它!慣性思維帶來的恐懼慢慢消失,周惟的心跳趨于平靜。他用心感受著珀西振翅的頻率、羽翎的顫動,試著將雙手平舉,慢慢連雙腿都松開,整個人全靠某種從靈魂深處迸發(fā)出來的本能,將自己牢牢黏在神龍的背上!“口桀——”像是感知到了這種神奇的默契,他胯|下的白龍發(fā)出一聲愉悅的長嘯。周惟受到了萌寵的鼓勵,頓時更加大膽,往后滑了滑,蜷起雙腿直接坐在了珀西的后背上!珀西的背寬闊而光滑,由脊椎向側(cè)翼形成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上面覆蓋著巴掌大的純白色鱗片,泛著金屬光澤,又有點(diǎn)像母貝,帶著溫潤的炫光。周惟盤腿坐在龍背上,如同阿拉丁乘著燈神的飛毯,身體隨著飛行預(yù)先調(diào)整重心,穩(wěn)健無比。珀西越飛越高,漸漸貼近云層,氤氳的濕氣在周遭飄蕩,看不到大片的云彩,倒像是身處薄霧之中。周惟仰頭,看到薄薄的云層之外閃爍著巨大的星子,拓?fù)湫窍档南低庑窃迫缤粋€巨大的圓弧形棋盤,倒扣在他們的頭頂,上面星辰棋布,璀璨閃耀,瑰美異常。“太美了……”周惟被這攝人心魄的一幕徹底折服,不由自主站起身來,雙腳踩著珀西的脊背,雙手高舉試圖觸摸那些碗口大的星子。“唬!”珀西被他的大膽嚇了一跳,立刻發(fā)出警告的唬聲。周惟被唬聲驚醒,不禁啞然失笑:我這是瘋了嗎?居然想學(xué)猴子撈月!盡管意識到自己的幼稚,周惟卻不想馬上下來坐好——站著的感覺太棒了,身體凌空,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自由與舒展。而且他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珀西的飛行姿態(tài),雙腳牢牢黏著它的脊背,根本不用擔(dān)心會滑倒。于是周惟討好地用腳底摩擦了一下珀西的背,表示自己沒事,想再站一會兒。珀西拿他沒辦法,雖然很想一個翻身把他甩下來,抓在手里踏踏實(shí)實(shí)地往前飛,但感受到人類那種長期被束縛在地面上,只有依靠飛行器才能飛上天空的遺憾感,長長嘆了口氣就放棄了,只努力調(diào)整姿態(tài),讓自己更平、更穩(wěn)。周惟在自家神龍的寵溺之下像個真正的龍騎士一樣御風(fēng)而行,凌冽的風(fēng)吹起他的短發(fā),云層的濕氣浸潤他的皮衣,夜的寒氣包裹著他的身體,但他的內(nèi)心卻像是燒著一團(tuán)熾熱的火。此時此刻,他完全相信自己就是龍騎士的后裔,相信自己就是“赫基尤特蘭崗斯曼薩”星球的一員,這是一種源自基因深處的親近感與歸屬感,和他是誰的兒子,誰又是他的父親毫無關(guān)系!“口桀——”珀西忽然發(fā)出龍嘯,像是某種愉悅的提醒。周惟極目遠(yuǎn)眺,只見一道清晰的分界線出現(xiàn)在遠(yuǎn)方的大地上,線的這一端是幽深的黑夜,線的那一端則的明媚的白晝。“那是……晨昏線!”周惟又驚又喜,他們馬上就要飛過星寰所在的半球,到達(dá)“赫基尤特蘭崗斯曼薩”星球的另一面了!“噢嗬嗬嗬嗬——”周惟像個野人一樣發(fā)出原始的嚎叫,大著膽子從珀西寬闊的脊背一直走上它窄窄的頸項(xiàng),雙足一前一后踩在不足一尺寬的部位,前足幾乎踩到了它高聳的羽冠。“唬!”王子的尊嚴(yán)受到冒犯,即使對疑似另一半過分寵溺的珀西也不禁心生不滿,喉嚨里溢出警告的唬聲。周惟卻是一點(diǎn)不怕,光棍無比地屈起前腿的膝蓋,伸長手臂,指頭尖堪堪越過了珀西的腦袋,比它最為突出的龍吻還長出一公分左右:“嘿嘿,看誰先越過晨昏線!”“……”這么幼稚也是醉了……珀西又好氣又好笑,在“王子的尊嚴(yán)”和“男人的胸懷”之間糾結(jié)了一下,翻了翻眼睛,選擇了后者——算了,讓著他吧,不會飛的人類太可憐了。誰讓我慣著你呢!白色巨龍像離弦的箭一樣穿過黑夜,越過晨昏線,進(jìn)入了晝半球。周惟幾乎站在珀西的腦袋上,眼看著黑白分界線從自己的指尖一路掠過手臂、掠過胸口,瞳孔感受到光線明暗的變化,臉上的皮膚感受到黃矮星溫暖的熱量……片刻之后,整個人終于站在了“赫基尤特蘭崗斯曼薩”星球的黎明當(dāng)中!無法言喻的快|感,無法形容的感動,站在明亮的光線里,周惟渾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低頭,是“赫基尤特蘭崗斯曼薩”星球?qū)拸V的大地,碧藍(lán)的海洋溫柔地包圍著一片片零星的大陸,重重疊疊的森林覆蓋著起伏的山丘,小小的城市與村落散落在叢林與平原之上,裊裊的炊煙、細(xì)碎的人聲、螞蟻般爬行的氣浮車和飛艇……“赫基帝國”第一次以一種具象化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不是典籍上抽象的詞匯,不是攝政王口中假大空的口號,而是切實(shí)存在的,由自然與人組織而成的,活的整體。熱熱的液體流淌在胸口,那是他身體里的,屬于赫基人的血液,周惟弓步踏在珀西脖子上,像個真正的主君一樣俯瞰自己的土地與臣民,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迫切的、堅(jiān)定的信念:不能讓任何人,無論是伊薩人還是別的什么人,毀掉這寧馨和美的一切!“唬!”被人踩在頭上作威作福的神龍發(fā)出忍無可忍的唬聲,忽然猛地抖了抖脖子,接著整條龍像起伏的波浪一般在半空中一個擺尾。周惟猝不及防,大喊一聲從它腦袋上滑落下來,沿著脖子一直滑到背部,雙手飛快亂抓想要拽住它的短翎,卻沒能得逞,就這么“嘰里咕?!币宦窛L到了尾巴尖,直到整個人騰空而起,才一把抓住了它的尾翎。“啊啊啊啊!”周惟簡直被嚇傻了,雙手死死拽著珀西的尾翎,像放風(fēng)箏一樣被它拖著在天上飛,一邊喊,一邊灌了一肚子的冷風(fēng)。“口桀口桀~”惡作劇的神龍發(fā)出短促的笑聲,尾巴一卷,將拖在尾翎上的人類猛地甩了起來,而后雙翅一背,一個急停頓在了半空中。“啊啊啊啊?。 敝芪┠懽釉俅笠彩懿涣诉@樣的刺激,整個人像是做了一次沒栓安全繩的高空蹦極,被甩到最高處后做了一個短暫的停頓,繼而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往下掉落。還好只落了幾米他就被接住了,珀西一把撈住了他,三指在前,一指在后,將巨大的爪子圈成了一個籠子狀的座椅,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了里面。周惟驚魂未定,牢牢抱著珀西的爪子大口喘息,后背心一片濡濕,全是冷汗,雙腿也抖得完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