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稍回頭便看見秋鳳越泡在木桶里閉目調息,長發(fā)凌亂披散,水汽打濕了額發(fā),發(fā)白的面色下唇色卻異常艷紅,幾分脆弱、幾分妖冶交織,竟顯出無法言喻的極致美感來。夏景鳶靠近了幾步,忽有所察地停住,看秋鳳越緩緩睜開眼,惺忪的眼眸看過來,沒了以往的神采。他很疲憊地靠在桶里,明知故問:“醒了?”夏景鳶回以一笑,默不作聲。“……正好……在‘蛟龍’號,你那詭異的御水能力是怎么回事?”秋鳳越突然強撐起身子站起來,神色一斂,吊兒郎當?shù)拿婵紫码[藏著殺意,他不動聲色地露出鋒利的氣勢,像是威脅,又像是抗拒著夏景鳶的靠近,“你那般能力,絕非尋常人所有。九鳶,你究竟是誰?”“只是一種神功罷了”,夏景鳶不以為然,走近,手伸進木桶里,不見有什么異常動作,“將內力注入水,水便隨我驅使?!?/br>秋鳳越驚見木桶里的水流如魚般流竄,幾股水流游上他的胸膛,纏繞手臂,冰涼的觸感像是爬著幾條肆意橫行的毒蛇。忽然他驚呼,問:“它是不是會變成冰劍刺死我?”劍客不就是被這樣扎成刺猬的么夏景鳶cao控著水流,讓水流緩緩爬過他的長發(fā)、溫柔地游移在脊背,一本正經(jīng)道:“不會。我不會傷你。”秋鳳越立即一副“你休想騙我,我可不是三歲稚子”的嫌棄表情,憤恨指責:“笑雪居那回,你踹老子那腳,敢情是老子做夢做的?”“老子”一出口,纏在腰間的水流驟緊,勒得秋鳳越齜牙咧嘴。夏景鳶這才收了手,淡淡道:“莫要再如此粗野,我不喜歡”。老子是海盜,管你喜不喜!!――當然這話只能心里說說。秋鳳越只是想起以前,只要他敢說粗口,劍客就敢拿他削鐵如泥的秋水劍整個島追殺他……往事不堪回首,秋鳳越替自己掬一把心酸淚,又看了眼不怒而威的夏景鳶,不禁悲從中來。就聽那人又涼涼地補了一句:“實在控制不住,就閉嘴!”“……”秋鳳越抓起外袍穿上,然后跨出木桶,水漬浸透衣物,他也渾不在意,然后抓住夏景鳶的手,隨他上榻,隨口問了一句:“九鳶,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你既然救了我,自然不會再殺我”,夏景鳶甩他一個白癡的眼神。秋鳳越于是埋頭啃蘋果,自我催眠:聽不見,我什么也聽不見。“那你呢?又為何救我?”秋鳳越抹了把嘴,把一碟子糕點推過去,“你也吃。我只是還你飯錢?!?/br>對這個蹩腳的借口,夏景鳶不置可否。窗外,大海風平浪靜,下標有“雙劍交叉”的骷髏海盜旗迎風獵獵,沙鷗翔集,海豚追逐“有匪”號。秋鳳越百無聊賴,趴在窗上望著海面,目光坦蕩而包羅萬象,嘴角隱含有一抹淺笑。夏景鳶撐不住疲憊,睡意困頓,便和衣而臥,入目的最后一幅畫面,便是秋鳳越托腮遠目,那抹笑就如鏡中花、水中月,遙遠飄渺而不可及。……半晌無夢,等夏景鳶醒來,睜開眼,就見那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睡顏,他抬手卷起散在榻上的一綹長發(fā),又挑了自己的一綹頭發(fā),兩綹合股,由指尖纏繞,手指纏滿了,又松開,重新纏繞,恍惚生有一種結發(fā)的錯覺。夏景鳶樂此不疲。夏景鳶察覺身邊的人氣息變了,抬眸,正對上一雙包攬了日月星辰般的眸子,不禁臉頰生暈,忙移開些,訕笑:“你醒了……”秋鳳越剛睡醒,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是看著他,不說話。兩人側身對臥,靠得很近,近到眸子里映出對方的面容、鼻間縈繞著彼此的氣息,親昵無間的姿勢自然熟捻仿佛已做了千遍。秋鳳越最先清醒了,問:“什么時辰了?”夏景鳶搖頭,“我也剛醒,不知道?!?/br>秋鳳越起身,海風吹起身上單薄的外袍,有點兒冷。夏景鳶關上窗戶,道:“換身衣服吧?!?/br>秋鳳越就走進屏風后,換了身淺絳色的衣裳,因為衣袖寬大,他就束緊衣袖在手腕纏系了月牙色的布帶,系了活結。只是長發(fā)凌亂披散,在海風中很是礙事。夏景鳶問:“之前的木簪呢?”“木簪?”,秋鳳越作沉思狀,“記得有這個東西……我放哪兒來著?”“……”夏景鳶憤恨扭頭,對于某人,眼不見心不煩。這時有人敲門,秋鳳越應了聲,問:“何事?”小弟進來,討好地說:“秋老大,有匪島到了,嘿嘿,小的提醒您下船?!?/br>“屁!老子知道了,滾吧!”――一記眼刀子甩來,同時有劍氣縱橫,秋鳳越忙幾個閃身躲過,偏頭看見了門外的梅疏影,頓時噓聲。梅疏影傷勢嚴重,此刻更是面目蒼白,身體虛浮,腳步沉重無力,就靠一身傲骨硬撐著。秋鳳越被他嘲、訓、追殺、砍慣了,冷不丁地看見他虛弱的一面,頓時也不敢頂嘴了,縮著脖子帶有討好地拽住他衣袖的一角,輕聲道:“就這一次,別生氣了,???”梅疏影冷冷瞥了他一眼,沒理他,轉對夏景鳶道:“你那幾個朋友,我們不會虧待,也請你安分守己,不要做多余的事。”然后甩袖,足點海面朝有匪島飛身而去。夏景鳶聽出話里的威脅,一笑置之。當看見秋鳳越滿面糾結和猶豫地看著梅疏影離去的方向時,他不覺臉色陰郁,諷道:“想追上去就去追,他身上的傷口裂開了”。秋鳳越二話不說,閃身追上,“那我就去看看劍客吧?!?/br>他雖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動作卻飛快,夏景鳶甚至沒有叫住他的機會,就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身影急慌慌遠去,頓時氣到發(fā)抖:“好!很好!秋鳳越,你真是好極了!”秋鳳越自然不知道夏景鳶的復雜心思,他一路追上有匪島,放眼所及一片蔥郁。秋鳳越尋著梅疏影的氣息,跟到了一片油菜花田。半身高的油菜花花海一片金黃燦爛仿若最絢爛的朝陽,梅疏影立在其間,血色浸染了青衣,秋鳳越不覺放低了姿態(tài),輕聲道:“別生氣了,你打我砍我都好,就是別不理我……好不好?”梅疏影神色陰冷,轉過身面對著秋鳳越,語帶嘲諷:“我倒不知你何時和那人好到如此地步,竟都同榻而眠!”那人自然是指夏景鳶,秋鳳越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更沒個正經(jīng),嬉皮笑臉湊了上去,說:“你想多了。九鳶不會傷害我的。他若有意害我,我早死好幾回了?!?/br>“……還有事嗎?”意思是:你沒事可以滾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