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動鮮明，形式千變?nèi)f化，視頻教學(xué)、幻燈展示、玩偶模擬等等運用多種手段，連枯燥的理論知識都能講解得引人入勝，學(xué)員們每回上他的課都如癡如醉，全神貫注。

余暉負(fù)責(zé)的班級，考核達(dá)百分之百通過，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優(yōu)秀率。

余暉耐心地回答聚攏在他前后左右的學(xué)員提出的問題，褲袋里的手機不停地嗡嗡作響，上課期間除了電話鈴聲不變，其他提示音都調(diào)成震動。

得到滿意答復(fù)的學(xué)員們紛紛散去，行政辦公室的職員來收回投影儀等教學(xué)用具。

余暉慢悠悠地踱至教室門口，掏出手機，不及細(xì)看。

行政小文員以為他要離開，叫住他：：“余老師，簽個字再走?！?/br>
余暉在物品借用登記冊的歸還人欄中簽了字，憐香惜玉地問了句：“拿得動嗎？不行，我給你送回庫房去。”

“沒問題，我們都是女漢子。”行政小文員單手抱著小型的投影儀，開玩笑。

余暉幫她鎖好教室的門，兩人前后分開而行，邊走邊解手機屏幕，點開微信，紅圓點顯示有二十八條未讀的消息，這些消息的來源都是同個人—包小小。

[在嗎]

[余暉，你在嗎？]

[到底在不在]

[余暉！余暉！在嗎？在嗎？]

起碼二十條信息的內(nèi)容都是類似這般的詢問，其后緊跟是[我要死了，快點回復(fù)我。]

余暉的閱覽停留在這條信息上，思維下意識地判斷包小小可能出現(xiàn)的幾種危機。

出車禍？遭綁架？突發(fā)疾?。糠凑慷际俏＜吧闹卮笠馔馐鹿省?/br>
余暉顧不得思考和分析，撥通了包小小的電話，心里祈禱千萬別出事，輕松的彩鈴歌聲循環(huán)往復(fù)地播放，煩躁地皺起眉。

在余暉即將爆發(fā)的前夕，聽筒里傳來包小小蚊子般的聲音：“喂?！?/br>
“哎！你在哪兒呢？你怎么了？你……你出什么事兒了嗎？怎么……怎么就要死了呢？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是不是遇著劫匪了？”余暉連珠炮似的發(fā)問。

“余暉，你快點來救我?！卑⌒〉穆曇袈犞鴼馊粲谓z，字句尚且連貫。

“不是……不是，我去哪兒救你？你到底在哪兒呢？”余暉著急，說話有些磕磕絆絆。

“我在家，地址給你發(fā)了微信?！卑⌒獯跤醯卣f完，不等余暉回應(yīng)，掛了電話。

“哎！哎！哎！喂！喂！喂！”余暉沖響著嘟嘟忙音的電話叫喊?！澳愕降自趺戳?？”

余暉切換了頁面，果然，微信里的最后這條信息清晰地注明包小小的家庭住址。

講完課等于下了班，余暉抄起挎包急匆匆地出了大廈，揚手打車。

“師傅，去天心花園，離博物館不遠(yuǎn)。”余暉鉆進(jìn)出租車?！皫煾担嗣P(guān)天，麻煩您稍微開快點?！?/br>
出租車司機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后視鏡里瞧著神情慌張的余暉，當(dāng)真以為事關(guān)人命：“小伙子別著急，市區(qū)里限速，不過我盡量給你開快著點?！?/br>
“多謝您?！庇鄷熜纳癫欢ǖ刈€(wěn)，兩旁匆匆而過的風(fēng)景都入不得眼，擔(dān)心包小小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第十五章

天心花園是位于城市黃金地段的精品住宅社區(qū)，望文生義，天心天心，□□的中心，可謂是人杰地靈物寶天華的好地方。

奇高的房價絕非普通百姓能夠負(fù)擔(dān)，買得起的大多是些富豪商人，在這里居住的租客較多，房型及位置深受留學(xué)生和境外工作人士的喜愛，進(jìn)進(jìn)出出來來往往的白人和黑人住戶們都已司空見慣。

社區(qū)規(guī)定，除了登記在冊的業(yè)主私家車，其余車輛不得入內(nèi)。余暉付了車錢，攥著找零和小票下了車，嘟囔：“幾門幾室來著？”

過于掛心包小小的人身安危，余暉腦子里打了漿糊，記憶力明顯下降，重新拿出手機確認(rèn)門牌號，七扭八拐地找到了五號樓三門，卻被密碼門攔在外面。

“密碼？密碼？密碼？”余暉查看微信歷史消息?！?、2、3、7、8、9，再按井字鍵?！?/br>
伴隨著叮地清脆鈴聲，門鎖自動打開，余暉拉門進(jìn)入大廳，再遇難題，必須刷卡才可以使用電梯。

好在包小小想得夠全面，提醒他安全通道的左側(cè)是不需要刷卡的貨梯。

余暉乘坐貨梯直達(dá)十六樓，腳步停在1602室，連按門鈴。

門沒開，微信提示音再次響起，是包小小發(fā)來的消息：[鑰匙在地毯左上角的下面。]

余暉忙不迭地掀開地毯，撿起鑰匙擰開鎖，門開的瞬間，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到底是包小小的家，又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狀況，余暉如履薄冰地踏入房內(nèi)，迎面沒有任何人的蹤影，別過頭發(fā)現(xiàn)包小小趴在書桌上，半張臉貼著桌面，看不太清表情。

沒有危險因素，余暉這顆吊著的心歸了位，走近包小小，弓身面沖他：“包小小，你怎么了？那什么，是哪兒不舒服還是……？”

空身穿睡袍的包小小小臉煞白，唇無血色，沒精打采，氣息微弱，病懨懨地費力睜眼看向余暉。

“不是，你這到底是怎么了？你別嚇唬我。打120，咱還是打120吧?！庇鄷煴晃也徽竦陌⌒樀貌恢耄罩謾C就要按120。

“哎！”包小小有氣無力地阻止他，緩了口氣，竭盡全力地徐徐吐出一個字?！梆I?！?/br>
背后一板磚迎頭一悶棍，震得余暉暈頭轉(zhuǎn)向。

收到包小小的消息，驚慌失措地快馬加鞭趕來他家，沒料到竟然是如此荒唐的結(jié)局。

余暉長舒口氣，雖然包小小擺明有玩弄戲耍他之嫌，心胸寬廣的他倒也沒脾氣，口氣難免有埋怨的成分：“嗨！我當(dāng)你出了什么大事呢？敢情就是餓得。”

“在如此大好局面的新社會里，我竟然要餓死在家里，這還不是大事嗎？”包小小聲如細(xì)絲，餓得實在是沒力氣。

“不是，你餓，你餓，你可以打電話叫外賣呀，你可以出去吃飯呀，再不濟你可以雇人給你做飯呀，你給我發(fā)微信是怎么個意思？”余暉抹著額上的汗，伸出手掌給包小小展示?！澳憧矗憧?，我這滿頭的汗，嚇?biāo)牢伊硕?，我跟你說，不帶你這么嚇唬人的。幸虧我心臟好，換個心理素質(zhì)低的主兒非得叫你嚇得見了馬克思?！?/br>
包小小趁他走神抿嘴偷笑，看這情形，余暉還是挺關(guān)心他的。

“沒氣力走不動，叫外賣不安全?！?/br>
“噢，你沒力氣走道，你有勁給我發(fā)微信，還連著發(fā)了二十多條，震得我腿都麻了?！?/br>
余暉說著，下了臺階，走向廚房，打開四門冰箱，冷藏室零零散散地倒著幾瓶水和飲料，冷凍室的抽屜干干凈凈空蕩蕩?！安皇?，你們家這冰箱是當(dāng)大衣柜使嗎？還是要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