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已熟稔，他指著停在路邊的轎車說：“玥兒，這是什么？大滴滴！是不是上次坐過的大滴滴？跟叔叔坐大滴滴?！?/br>
余玥兒嘴里發(fā)出滴滴的擬聲詞，高興地手舞足蹈。

余暉拎著余玥兒的小書包和行李袋跟在他們倆身后，見他們相處和洽，也眉飛眼笑。

第十三章

余暉的家在頂層六樓，這也是房租便宜的重要原因，樓層太高，又不設(shè)電梯，有小孩和老人的家庭都不愿意租住，上下樓太不方便。

包小小多少年沒爬過這么高的樓梯，都不如余玥兒腳步快，借助扶手的力量艱難地到了六樓，微微氣喘。

舊樓每層三戶，左右是兩居室，中間是一居室。余暉拿鑰匙捅進鎖眼，住在中間的大娘探頭，把垃圾袋放門口，晚上遛狗捎下樓，跟余暉打招呼：“大暉子回來啦。”

“啊，回來啦，齊大媽，您吃了嗎？”余暉回頭跟大娘打招呼。

“來來，好?！庇喃h兒乖巧地問好。

“哎，玥兒也好，還沒，飯剛熟?！贝竽锎蛄堪⌒?，納悶?zāi)膬簛淼奈鞣锫牡哪吧婵住！斑@位是……”

“噢，朋友，來家吃頓飯?！庇鄷煍Q開防盜門，接著開木門，隨口道。

“噢?！贝竽飫e有深意地拉長音，余暉搬來四年，除了常來常往的蔣文明和陶行書，還真沒見他帶男人回過家，可疑可疑真可疑。

“您好?！卑⌒”凰龑徱暤难凵袂频脺喩聿蛔栽?，皮笑rou不笑地問好。

大娘也沖他點頭，臨關(guān)門對余暉說：“大暉子，大媽蒸了皮皮蝦，兒子送來的，過會兒給玥兒拿倆，熱熱跟新蒸的似的?！?/br>
“好嘞，謝謝您。”余暉道了謝，側(cè)身讓余玥兒和包小小進門。

蔣文明和陶行書在他家都有專屬拖鞋，平常家里也不來客，這會兒真找不出多余的新拖鞋，余暉索性道：“都是瓷磚地，好擦，沒事兒，您就甭?lián)Q鞋了?！?/br>
余暉和余玥兒換了鞋，余玥兒急著上衛(wèi)生間，余暉進臥室換了身家居服，和余玥兒同時回到客廳，包小小站在中央。

“喝什么？家里除了茶葉就是涼白開，沒別的飲料。飯前不宜飲茶，干脆您就湊合喝點白開水吧?！庇鄷熣f著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白?，坐，坐，別客氣，家里小?！?/br>
余暉和余玥兒在廚房忙乎，獨留包小小在客廳，他無聊地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留心觀察余暉這間面積不大的住所。

客廳，碎花布藝雙人小沙發(fā)，豎著倆字母圖案的靠墊；雙層鋼化玻璃面茶幾，上層放實木茶盤，里面是按照專業(yè)品茶順序擺著成套的多彩冰裂陶瓷茶具，下層是電視遙控器撲克牌牙簽罐等等雜物；折疊式長方形餐桌，鋪著軟性材質(zhì)透明磨砂格子防水桌布，配兩把框架餐椅；三十六寸的液晶電視貼著墻面。

前行兩三步來至兩間對門臥室的過道，小屋是余玥兒的房間。包小小沒換鞋，站門口環(huán)視整個房間，成人式樣的單人床，前后左右是裹著棉布的鐵欄桿，應(yīng)該是余暉怕孩子睡覺不老實掉下床自行安置的；簡易布制衣柜，看得出余玥兒的衣服不多；最醒目的是塑料書架，整齊地碼放著各類童話故事書；挨著書架的床頭柜上立著久違少見的收音機，兩摞已經(jīng)可以收藏至博物館的磁帶；地面和墻面鋪滿五顏六色的防滑拼接氣泡地墊。

作為兒童房，包小小覺得似乎缺少些什么東西，再次覽遍房間，恍然大悟，這里不同尋常地沒有任何玩具和玩偶。

包小小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身，余暉的私人空間即在眼前。

標(biāo)準(zhǔn)鐵架單人床，實木組合衣柜，臺式電腦桌充當(dāng)寫字臺，再無多余的家具。床邊的胡桃矮柜上散落兩三本書和鬧表。

返回客廳，落座沙發(fā)。

迎面的左右兩邊分別是廚房和衛(wèi)生間。

四四方方的廚房除卻小容量冰箱、餐具柜上面是大理石面的案板、雙眼灶臺、單眼洗刷水池，僅可容納兩個人，貼身轉(zhuǎn)都困難。

不足兩平方米的衛(wèi)生間，坐便器和淋浴占大部分面積，角落里懸掛的小柜里放著水杯、牙刷、牙膏、洗發(fā)水、沐浴露等等洗漱用品。

平時，刷牙和洗臉要去廚房的水池。

干凈、簡約、整潔、溫馨這是包小小對余暉的家最直觀的評價和印象。

余暉洗了十幾顆楊梅，剩下的平均分為三份，一份留給余玥兒，一份留給董大爺，一份留給閆mama，誰家都難得買進口的水果，這些年沒少麻煩街坊四鄰，禮輕情意重。

挑了五六顆又大又紫的楊梅放碗里，余暉招呼余玥兒：“玥兒，來，給齊奶奶送去?！?/br>
余玥兒雙手捧著小碗，余暉摸著她的頭，打開里外雙重門，看著她走到齊大媽家門前，小姑娘機靈地換成單手抱著碗的姿勢，騰出手敲門。

門留條縫，余暉返身回廚房，包小小站在塑鋼玻璃推拉門外，問他：“土豆怎么還買兩種呢？西紅柿也是。”

“新土豆是要給玥兒蒸著吃，當(dāng)零食，好的西紅柿給玥兒生著吃，當(dāng)水果?！?/br>
余暉提倡健康飲食，余玥兒自幼沒接觸過零食，油炸類膨化類碳酸飲料等等都在禁止食用范圍。代替垃圾食品的是新鮮的瓜果蔬菜和煮雞蛋蒸土豆和紅薯玉米南瓜蘿卜這些有利健康的食材。

包小小不理解余暉的用心良苦，權(quán)當(dāng)他們父女生活拮據(jù)，勤儉度日，由此而思，竟有幾分同情和憐惜余玥兒。

余暉自然也不知曉包小小此時內(nèi)心所想，快手地整理采買來的蔬菜蝦rou。

擇了葉的芹菜葉子和根莖拿保鮮膜裹好；瘦rou分為七小份，用時方便解凍；土豆放在塑料小桶里；西紅柿和黃瓜裝食品袋里，逐層放入冰箱。

余暉收拾得差不多，余玥兒端著碗回來，碗里是個頂個肥美的皮皮蝦。

余暉將洗好楊梅裝盤，交給余玥兒：“去，玥兒，跟叔叔去客廳玩，陪叔叔說說話?！?/br>
余玥兒懷里抱著塑料小碟，盤腿坐在沙發(fā)里，包小小親昵地摟著她，電視里播放無限循環(huán)的喜羊羊與灰太狼這部經(jīng)典動畫片。

余玥兒拿顆楊梅遞到包小小嘴邊，努著嘴：“忽忽，里次?！?/br>
“噢，玥兒真乖?！卑⌒【椭氖殖粤藯蠲?。

下廚對于余暉來說是游刃有余，不多時，雞蛋西紅柿、rou絲蒜薹、水煮基圍蝦、紅燒鯽魚、排骨冬瓜湯，紅紅綠綠粉粉白白五彩斑斕，有蛋有蝦有魚有菜，營養(yǎng)全面，菜品豐富。

包小小真沒想到余暉做飯的手藝如此精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令人食指大動，食欲旺盛。

包小小在余玥兒的指揮下，展開餐桌拉到中間的空地，從陽臺搬來折疊椅。

“開飯嘍！”余暉雙手頗有技巧地端著三碗飄著香氣的米飯，放在三人各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