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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情,避免此等意外嗎?”他直直看著魏昭,說:“恐怕閣下隱患諸多的半龍之軀,也很難等到下一顆真龍之珠了吧。”黑霧驀然膨脹,像火上澆了一瓢油。“閣下在我等身邊待了這么久,貧道可不是瞎子?!惫贾烈粍硬粍?,語氣平和地說,“衛(wèi)釗是假,半龍之軀卻是真。貧道多年來埋首故紙堆中探尋真龍之秘,也不是一無所獲?!?/br>“那你也該知道,本座此時所需唯有一顆龍珠了吧?”鬼召陰測測地說。“并非如此。”公良至搖頭道,“要是這龍珠本屬于閣下,重新煉化龍珠自然是最佳方法。但是用其他龍的龍珠的結果,和前者天差地別,倒有許多秘法能與之媲美?!?/br>“比如說?”“鼎爐?!惫贾琳f,“閣下可知九真龍馭體?此身可納龍氣,于體內梳理循環(huán)而不外泄。大妖橫行之時,諸多龍裔以九真龍馭體為鼎爐,以求梳理駁雜之氣,升格龍軀?!?/br>“道長要我現在去找鼎爐,放過你們?”鬼召嗤笑道。“不,貧道的意思是,”公良至抬眼看著那團黑霧,“閣下放過我女兒,我隨閣下走?!?/br>一時間林中出現了凝滯的沉默。公良至說:“貧道便是九真龍馭體?!?/br>那黑霧翻騰起來,從中爆發(fā)出一陣狂笑,在夜幕中如夜梟啼鳴,格外滲人。魔氣翻騰不休,不少草木甚至因此枯萎,公良至在這駭人的浪潮中直立如松柏,只在狂風中瞇了瞇眼睛。鬼召笑了好一會兒,聲音嘶啞道:“道長這是在自薦枕席?”“貧道在說一種解決之道。”公良至說,“若有其他能讓我父女二人安然活命之法,貧道一定不會提出這種。我輩修真之人,誰愿意當鼎爐?何況是給閣下這樣的……人?!?/br>他停頓了一下,暗諷面前的魔修不人不鬼。這話說得語調生硬,話中帶刺,公良至還恰到好處地露出幾分不甘和孤注一擲,倒讓這話變得更加可信。畢竟,鼎爐的真實性一試便知,于鬼召無損,哪個傻子吃飽了撐著撒這個謊,平白挨敵人一頓cao?鬼召不答話,只是呵呵冷笑不斷。那團黑霧向前飄了一段,從中伸出一只手。確切說,一只爪子。魔修鬼召從第一次露面開始,渾身上下就被籠罩在漆黑的霧氣中,rou眼難辨高矮胖瘦,倘若用了上清現邪咒,更會被其中不可名狀的大量邪氣沖擊得雙眼欲裂。這一爪還是公良至第一次看到鬼召的肢體,青黑色的指甲足有寸把長,泛著銳利的烏光,抓傷布滿了細碎的鱗片,似人非人,鷹隼的爪子上滿是爬蟲類的鱗片。這爪子在公良至身前一劃,道袍和褻衣霎時間一分為二,露出公良至赤l(xiāng)uo的身體,中間殘留著淺淺的血痕。接著那團黑霧再度向前一撲,籠罩了公良至,砭骨寒意撲面而來。公良至睜大眼睛,在黑霧中什么都看不見,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肢體。一條濡濕的舌頭反反復復舔舐著他胸口的血痕,他打了個寒戰(zhàn),半是惡心半是冷,疑心流出來的血都要被凍住了。有一只手摟住公良至的腰,一只更像人的手,有那么一點溫吞的熱度,在他腰上又掐又捏,毫不客氣地陷入股溝。然后……公良至痛得發(fā)抖,嘴巴張開又合攏,牙關緊扣。他默誦清心訣,認命的外表下藏著厭惡與一點竊喜。他比看上去冷靜得多。魔氣正滲入經脈,蠶食著血脈中的真氣。公良至覺得冷而疲憊,他強壓下反擊的本能,心說時間還不到。魔氣只是前菜,只要眼前有著龍血的魔修對真龍之軀賊心不死,它就必定要煉化龍氣。而膽敢把龍氣送入捕龍印體內的愚蠢龍脈,只有一個下場。發(fā)現陸真人的野心后,公良至研究過她的目的,也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蹊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一縷龍氣探進了公良至的經脈。體內無形的禁制好似加了水的水車,在碰上龍氣的剎那驟然運轉。幾乎完成的捕龍印開始發(fā)揮作用,公良至能感覺到貼著他的身軀動作一滯,整個顫抖起來。公良至松了口氣,傷勢加上心緒起伏,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他向下滑去,沒有和他以為的那樣跌坐在地。一鋼鐵似的雙手擒住了他,堅如磐石,而顫動不斷的軀體也停了下來。笑聲由輕到響亮,再度化作歇斯底里的狂笑,鬼召的顫抖根本不是因為著了道,而是在忍住一通大笑。那雙帶著鱗片的手掐住公良至的腰,泄憤似的把他提起又重重摁下,顛簸得他頭暈眼花。公良至去捉鬼召的胳膊,那魔修湊過來,咬著他的耳垂含含糊糊地說:“道長在等什么呢?”公良至心中一片冰涼。“好一個以身飼魔,把自己當下了毒的rou喂給豺狼,佩服佩服!”魔修神經質地笑著,“捕龍???哈哈哈哈捕龍印!還好本座早有防備,不然可不就死在你身上哩?良……公良至你怎么不想想,哪來這么巧一只半龍,又這么巧叫‘衛(wèi)釗’?莫非是因為你太過思念‘亡夫’,老天送你一個新的?”公良至抖了一下,不知是驚駭于他話中的內容還是為這番輕薄憤怒。他的指甲摳進魔修的胳膊里,在鱗片上打滑,都不能留下掐痕。“陸函波當初孵了兩條龍,好的那個么,當了你的蓋世英雄,我卻是個見不得光的殘次品。從血緣上說,那魏昭還是我哥哥呢。”鬼召又狂笑了起來,不知在笑什么,“我有幸從陸真人手里逃出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那優(yōu)良品哥哥比我還慘……”“住口!”公良至厲聲道。“住口?哦喲,嫂嫂生氣了。”鬼召吃吃笑著,“怎么啦,在玄冰淵下掙扎十年,不叫慘嗎?”公良至猛地抽了口氣,他扣住鬼召的肩膀,聲音尖銳得變了調:“你說什么?”“我說,魏昭活著,在玄冰淵下面?!惫碚僬f。公良至眼前爆開一片白光,他出了一身冷汗,滑膩得險些從鬼召手里滑出來。期待驚駭狂喜和極度恐慌混雜在一起,讓他幾欲嘔吐。公良至仿佛置身夏日雷陣雨前的午后,悶得喘不過氣,耳畔嗡嗡直響,一陣一陣響得他腦仁疼。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干澀地說:“你騙我……”“作為兄弟,自然能有幾分感應?!蹦拚f,“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不過要是繼續(xù)等下去,他熬了十年還沒熬到有人找他,最后還是死在了里面……這可不怪我了?!?/br>雷聲落了下來。公良至的胳膊還被鬼召鉗著,雙腿卻支撐不住身體,幾乎跪倒在地。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