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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便是正君,子曦名正言順的夫君。 真好。 南墨昊依然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子曦身后,腳步無聲,氣息斂至虛無,如同影子一般。 進了大殿,早有幾個女官帶著十幾號侍女等候,見到女帝回來,便恭敬上前行了參拜大禮。 之后便是試穿袍服。 正君袍服兩套——一套正服,一套常服,是給楚宸準備的。 平君袍服兩套——正服一套,常服一套,是給南墨昊準備的。 也是直到此時,沉默已久的南墨昊才有機會開口。 眉眼微蹙,他抬手阻止了侍女要服侍他更衣的舉動,轉頭看向子曦,微微斂眸:“陛下,這不合規(guī)矩?!?/br> 他對名分并不在意,之前所言也皆是因為規(guī)矩如此,貼身隱衛(wèi)是主子的私有物——這一點非他所能改變。 所以只要進了陛下后宮,成為一個最尋常最卑微的侍君,證明他是一個被陛下承認的人,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貼身侍奉保護陛下,或者執(zhí)行陛下的任何詔令,而無需位份加持。 可一旦成為平君,他的名字就會被記載入皇室宗譜,被書寫在陛下的名諱右邊,平君也會成為滿朝文武矚目的存在,永遠無法被忽視。 第454章 正君與平君2 如此一來,則明顯與玄隱衛(wèi)的身份和職責不符。 白日里南墨昊沒有開口,是因為不能在萬人矚目之下對圣旨的效力做出絲毫質疑,直到此時沒有外人在場,他才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朕尊重玄隱殿的規(guī)矩,也不會輕易更改?!弊雨乜粗浇菗P起一抹淡笑,“至于平君身份,這是朕對你的尊重,也為了讓你以后依然擁有參與朝政的權力?!?/br> 她雖是一國之君,可以坐擁三宮六院,卻并不會真的把這個當成是福氣。 她喜歡楚宸,所以給楚宸最純粹的感情回應。 對南墨昊,則是最大程度上的尊重。 尊重玄隱殿的規(guī)矩,尊重南墨昊的實力。 玄隱殿的規(guī)矩她不會更改,所以她會接受南墨昊成為她的人這個事實,但比起一個卑微得只能隱藏在暗處的隱衛(wèi),她更愿意光明正大地跟他并肩作戰(zhàn),讓所有人都正視他的存在。 被一群宮女簇擁著已經(jīng)換好了袍服的楚宸,聽著兩人對話,驀然一震。 隨即剎那間恍悟! 他知道南墨昊要進后宮的原因了。 玄隱殿。 雖然他對東陵皇族的玄隱殿了解不多,可只從這三個字里就足以聽出玄隱殿是怎樣的一個機構。 隱衛(wèi)。 攝政王是隱衛(wèi)出身。 楚宸腦子懵了懵,攝政王南墨昊居然是隱衛(wèi)出身。 怪不得子曦對他如此信任,親政之后,依然愿意給他參政的權力。 歷史上有過許多攝政王或者輔政大臣戀權不放的例子,幼帝登基,攝政王大權在握,到了天子親政之時,往往會面對權力的爭奪或是抗衡,最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下東陵很多朝臣或許也在等待這樣的問題出現(xiàn),甚至就像皇子奪嫡一樣,他們會不動聲色地在心里盤算,應該站在誰的后面支持誰。 攝政王權力大,女帝根基未穩(wěn)。 但皇室到底是正統(tǒng),女帝到了親政之齡,攝政王就算舍不得放權,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這場攝政王跟女帝之間的權力交鋒,最后到底誰輸誰贏? 或許早早的就有人開始掙扎,猶疑,再三權衡利弊,深怕走錯一步導致萬劫不復。 卻從來無人想過,攝政王從不會是女帝的敵人。 天子,宗親,將軍,朝臣,內監(jiān),宮女,隱衛(wèi)。 宮廷中這么多身份,隱衛(wèi)是最特殊的一種存在,因為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隱衛(wèi)卻絕對不會。 雖然楚宸還不知道南墨昊為何以隱衛(wèi)身份成了攝政王,但他心里清楚,只要對方是以隱衛(wèi)身份侍奉帝王,那么帝王就是他唯一的主人,他的職責就是獻上自己一身的本領,一生的忠誠。 南墨昊當過攝政王,處理過朝政,他在朝中具有不可忽視的威懾力,所以他若成為平君,所起到的作用會非常的大。 大到可以直接避免許多女帝親政之后會遇到的麻煩。 “很合身?!鄙倥岷统领o的嗓音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打斷了楚宸的思緒,“不愧是朕的正君,這袍服一穿,果然是矜貴端方,雍容典雅,氣度非凡?!?/br> 第455章 正君與平君3 楚宸回神,瞥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子曦,眨了眨眼:“真的?” “真的。”子曦點頭,“自己去照照鏡子?!?/br> 楚宸嗯了一聲,果然走到梳妝臺前,對著銅鏡看著自己隆重華貴的穿著。 跟龍袍一樣的明黃色,腰部兩指寬的金絲蟒紋腰帶勾勒出修削勁瘦的腰部,襯得身姿修長,美冠如玉,真應了那句“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楚宸對著鏡子細細地打量。 這身袍服是正服,頭冠玉飾不容絲毫出錯,楚宸穿上這身衣服,同時亦感受了這身袍服帶來的分量責任,以及一份彌足珍貴的感情寄托。 他是整個陵國天下,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可以跟子曦站在一起的人。 這個想法,讓楚宸心頭沸騰。 另外一邊,南墨昊也換好了平君的袍服。 與楚宸的明黃色不同,南墨昊的袍服以黑底為主,料子是上等的黑綢,金絲鑲邊,袍擺和袖口都以金線繡出四爪蟒紋圖案。 如此沉肅的顏色,剛好與南墨昊凜冽冷峻的氣勢相得益彰。 楚宸目光落在南墨昊的袍服上,片刻之后,忍不住轉回頭,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袖口,也是一樣的四爪蟒紋圖案。 一個黃色一個黑色,就像白天與黑夜,涇渭分明,卻又不可或缺。 試了正合身,南墨昊很快換回了自己的袍服,轉身又是一身慣常的黑袍,沉默而低調。 子曦抬手,示意侍衣女官把南墨昊的袍服收好,轉頭跟他道:“我有些話想跟楚宸單獨說?;适?,你先回避一下?!?/br> 南墨昊斂了眉目,恭敬頷首,便轉身去了殿外亭廊上候著。 侍衣女官伴著一大票宮女也在子曦示意下,屈膝暫退,魚貫離開了寢殿。 子曦在錦榻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楚宸過來。 楚宸隱約知道她要說什么,卻沒說話,沉默地坐到她身邊,轉過頭,親了親子曦的臉頰:“你想跟我說攝政王的事情?” “嗯?!弊雨攸c頭,倚著錦榻,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楚宸的長發(fā),“墨隱出身玄隱殿,是父皇命他做攝政王……這些,我前些日子才知道?!?/br> 楚宸點頭:“我明白。玄隱衛(wèi)認主之后,一生只效忠一個主人,隱衛(wèi)所習得的一切本事,包括身心都會奉獻給主人,直到生命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