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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脖子酸痛,呆坐在床上一整夜,讓他身體也有些僵硬滯澀。 子曦轉身把盆放到臉盆架子上,拿了毛巾放進盆里浸濕。站直身體,還沒轉身,便被圈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里。 少年從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嗓音嘶?。骸白雨亍!?/br> 這樣的舉動對于楚宸來說是第一次,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若察覺到子曦因此而不悅,他會立時放開,絕不再放肆。 第204章 假的永遠是假的 子曦當然沒有不悅。 靜靜地站著讓他抱了一會。 須臾,子曦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還難過嗎?” “……沒什么難過的?!背返穆曇袈犞芷降?,淡到?jīng)]有殘留絲毫這一夜無眠的迷惘和不安,“一夜的時間,足夠我想通很多事。” 他本就不是溫室里的嬌花,沒有那么多時間悲春傷秋,更不會軟弱到去逃避現(xiàn)實。 “如果事實真相當真如你所說……我大概只需要一點時間接受這個事實,至于難過和悲傷……”楚宸笑了笑,帶著點自嘲,“應該沒那么深刻?!?/br> 真相是怎么樣,其實早已經(jīng)擺在了那里——從他沒出生之前,就擺在了那里。 真相上面蒙了一層面紗,只待揭開這層紗,露出隱藏在底下的本質——還原原本的事實而已。 倘若真的從一開始,所有的感情就都是假的,母慈子孝也是假的,溫情脈脈全是假象,只有陰謀是真的。 那么楚宸真的覺得,自己真的沒什么可難過的。 假的永遠是假的,不值得難過。 只有真情失去的時候,才會讓人覺得難過。 子曦沒說話,卻知道這只小兔子說的不完全是他的心里話—— 怎么可能不難過?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不管在溫情脈脈下面,隱藏著多少不堪的真相,十八年的感情,到底也不是說丟就丟的。 不過,她也并沒有要拆穿他的意思,而是溫柔地笑笑,轉過頭來捏了捏他的臉:“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br> 楚宸因這句話而動容,低低地嗯了一聲,心頭情緒澎湃。 或許是愛一個人,會就下意識的想相信她,毫無保留地相信她的全部。 所以對于子曦說的話,楚宸并不會生出多少懷疑——哪怕子曦的判斷聽起來是那么不可思議,他也絲毫不會去懷疑子曦說的是假話,亦或是子曦的判斷是錯的。 雖然他很希望子曦的判斷是錯的。 這樣,至少還能保留一點對親情的珍視。 “我知道你隱藏著自己的實力?!弊雨氐?,“如果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下來,可以自己著手調查一下。” 楚宸搖頭:“我等著你的調查結果?!?/br> 頓了下,“我信你?!?/br> 子曦默了默,隨即轉頭看向窗外,輕嘆:“外面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了?!?/br> 亂成一團? 楚宸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覺的回想起自己昨晚上干的好事。 昨晚因為子曦說的一番話,他心亂如麻,差點把殺了蕭凌翼這件事給忘了。 “亂就亂吧,跟我們也沒什么關系?!彼?,完全沒有流露一點殺人的心虛,“該焦頭爛額的人是皇帝,就算他的怒火燒了整個皇宮,也燒不到我們身上?!?/br> 子曦淺笑,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如春風般柔和,帶著絲絲縱寵和包容。 只有眼前這個少年一人獨得的縱寵。 “我再告訴你一次。”伸手捏著他的臉,子曦無比認真地警告他,“我沒有取出你身體里的銀針之前,堅決不許再動用武力?!?/br> 第205章 信他才怪 楚宸很乖巧很認真地點頭,“絕對不會了?!?/br> 子曦只是笑笑。 信他才怪。 除非她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他,并且保證沒有人主動犯到他手上,否則只怕此時這副乖巧模樣隨時都面臨著破功。 用了早膳,曦宸院外突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隨即秋雁匆匆過來稟報:“世子,小姐,皇上來了?!?/br> 皇上來了? 子曦極快地蹙了一下眉,轉頭朝楚宸看去。 楚宸嘴角輕勾,動作利索地朝床上躺下去,卻被子曦一把抓住了肩膀。 轉過頭,他疑惑地看著子曦。 子曦沒說什么,直接伸手在楚宸脊背上一拍,力道不重,楚宸卻覺得喉嚨里突然一癢,忍不住噗的一聲—— 鮮紅的血灑落在地上,白色寢衣褲腳上印上點點腥紅,顯得觸目驚心。 “世子。”子曦連忙伸手扶住他,“你沒事吧?” 與此同時,房門被毫無預警地打開。 穿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耳朵里聽到一陣急促的咳嗽,腳下一步不停地走進了內室。 楚御蒼彎著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子曦蹙眉扶著他,一臉擔憂地輕拍著他的脊背。 “先去床上躺著?!笨赡苁且驗樘^著急,因此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子曦扶著楚御蒼走向床榻,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著床頭。 少年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絲。 楚寰眼神微閃,站在不遠處看著,淡淡開口:“蒼兒?!?/br> 話音落下,躺在床上的楚御蒼和子曦像是才發(fā)現(xiàn)屋里來了人,一個轉頭,一個抬頭,齊齊看了過來。 楚寰沒什么表情地站在那里,身后還跟著兩個帶刀的錦衣衛(wèi),皇帝派頭十足。 “皇上?”子曦訝異面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訝異,隨即連忙吩咐青黛,“給皇上沏茶?!?/br> 青黛屈膝福身,恭敬地應了聲是。 “皇叔怎么來了?”楚御蒼捂著胸口又低咳了幾聲,坐起身,似乎想起身行禮,卻被子曦及時喝止,“你先別動,躺好?!?/br> “我……” “剛吐了血,就不能安分一點?”子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轉頭看向皇帝,“皇上先坐一下,我給世子診診脈。” 言語隨意,聽不出絲毫對皇帝該有的恭敬惶恐。 楚寰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嗅著這屋子里濃烈的藥味,不動聲色地轉眸打量著四周。 屏風后擺放著一個大浴桶,浴桶里已經(jīng)冷卻的水尚未清理,水面上漂浮著許多藥渣,散發(fā)著濃烈的藥味。 眉頭微皺,目光不自覺地回到床前。 楚寰走近兩步,淡淡道:“昨晚藥浴了?” “嗯?!弊雨刈诖惭亟o楚宸診脈,聞言漫不經(jīng)心點了個頭,依然專注地把脈,“蒼世子這身子骨簡直太嬌弱,不好好調理不行?!?/br> 楚寰聞言,眸光幽深,“昨晚子曦姑娘還去了國丈府?” “去了。”子曦繼續(xù)點頭,神情很淡定,“皇后命人來請,不去不行。” “所以,蒼兒自己在家藥浴?” “嗯?”子曦訝異,隨即搖頭:“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