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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所逼。朱雀不能現(xiàn)形是因?yàn)樾溥€在,火為水克??墒腔煦缬惺裁蠢碛刹浑x開大廈?外面究竟有什么?”空調(diào)還在盡職盡責(zé)地工作著,大廈里的溫度幾乎可以讓人中暑了。沈固看鐘樂岑滿頭大汗的模樣,順手把旁邊一扇窗打開:“先喘兩口氣?!?/br>鐘樂岑深吸一口外面清涼的空氣。濱海市的夏天其實(shí)是有些潮濕的,大廈出去不過一百米就是海,空氣中充滿了海風(fēng)那微咸的氣息。鐘樂岑這一口氣吸到一半就卡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外面:“海!”沈固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去。晚上的海濱很美,一串的燈光像各色的寶石一樣裝飾著沿海一線,映著墨色的潮水微微漾動。“海怎么了?”鐘樂岑沖動地抓住他的手:“北海與南海之帝。為什么殺死混沌的是北海與南海之帝?為什么都與海有關(guān)?”沈固再往外看看:“你是說混沌怕海?”“不不。”鐘樂岑一個勁地?fù)u頭,“這里離海還有百十米,混沌就算再怕海,也不會一出門就掉到海里去。它怕的也許不是海,而是鹽!”“鹽?”沈固覺得這是個最匪夷所思的答案。“對。一出大廈接觸不到海,接觸的是海風(fēng),是空氣里的鹽份阻止了混沌。走,我們?nèi)ヅK?!?/br>“弄什么海水。既然大廈里有商務(wù)酒店,酒店總有廚房吧?”鐘樂岑再次用佩服的眼光看他:“你真厲害!”金玉大廈這個商務(wù)酒店規(guī)模不算小,又是將近旅游旺季客人入住得多,廚房里自然是一切齊備,光鹽就找出二十多斤來。再加上生抽、老抽、醬油等等一切有咸味的東西,鐘樂岑甚至把面堿和味精也倒了進(jìn)去,制做出不知多少古怪的溶液來,光看看顏色就覺得惡心。鐘樂岑皺起眉:“這東西怎么拿去噴混沌呢?”沈固一抹臉上的汗:“我有辦法!”混沌察覺到了樓道內(nèi)溫度的下降,于是那兩個目標(biāo)的熱軌跡開始隱隱浮現(xiàn)出來?;煦缋L身體再度穿過走廊,猛然間一扇防火卷簾門再度落下來。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yàn),混沌甚至毫不在意,只顧著往前走,拉拽著卷簾門吱吱嘎嘎地響??墒敲腿婚g,迎頭一種冰涼的液體噴了過來,濃鹽溶液噴灑在混沌的身體上,一種高頻的吱吱聲瞬間刺得人耳膜發(fā)疼。鐘樂岑抱著消防帶從混沌后面沖過來,混沌已經(jīng)在沈固的襲擊下開始翻滾掙扎。它想后退,可是后面也噴來了那種液體,加上卷簾門緊緊卡住臃腫的身體,一時間進(jìn)退兩難。樓道里變成了水池子,混和了鹽、醬油、面堿的水幾乎把混沌泡了起來。沈固和鐘樂岑從兩頭看見,混沌那一層雖然透明卻比防彈服還堅(jiān)實(shí)的外膜上迅速滲出大量液體,那飽滿的rou塊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癟下來,表皮出現(xiàn)了深深的褶皺?;煦绾孟癖环帕藲獾钠で?,體積漸漸縮小,掙扎的力量也漸漸減弱。沈固拔出槍對著它開了一槍,這一次混沌的表皮似乎失去了彈性,子彈颼地鉆了進(jìn)去,崩開一個傷口,從里面流出鮮紅的液體。混沌一震,爆發(fā)出最后的掙扎,高頻的吱吱聲震得鐘樂岑扔掉龍頭緊緊捂住了耳朵。沈固不停地扣動扳機(jī),在混沌身上開出一個又一個血洞,終于那吱吱聲低了下去漸漸消息,混沌變成一攤破碎的rou塊,鮮血和著那些醬油湯子淌了一地,發(fā)出怪異的氣味,令人作嘔。沈固把卷簾門收上去,鐘樂岑蹲在另一邊,滿臉疲憊地看著他:“這什么味兒?。俊?/br>沈固失笑,跨過混沌的碎rou過去把他拉起來:“完事了。這味兒不是你調(diào)出來的醬油湯嗎?”鐘樂岑這時候才覺得兩腿發(fā)軟。他雖然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可平常也不怎么鍛煉,樓上樓下跑了這半夜,實(shí)在夠嗆。剛才是因?yàn)樘o張,現(xiàn)在一松弛下來,覺得這腿跟面條似的,怎么也使不上勁,只想往地上蹲。沈固搖搖頭,半攙半抱拖著他往樓下走:“你這身體,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了,得好好鍛煉一下?!?/br>鐘樂岑有氣無力地回嘴:“你才弱不禁風(fēng)呢——”沈固搖頭笑笑:“嘴硬吧你就?,F(xiàn)在怎么辦?”“去挖陣眼,作法破陣?!?/br>陣眼就在地下停車場正中央。沈固用手電鉆很快挖開地面,泥土里躺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盒子。盒子里還是泥土,但泥土中間有一副白色的骨架,208塊骨頭一塊不缺,從尺寸上來看,是個半歲左右的嬰兒。鐘樂岑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抖:“這是——養(yǎng)小鬼。”沈固握緊了拳頭:“報(bào)警!”鐘樂岑抬頭看著他:“可是我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沈固一拳砸在地上,別過了頭去。鐘樂岑抱著那盒子呆了一會,低聲說:“我不應(yīng)該擅作主張的……”沈固冷聲說:“你也是為了阻止睚眥——別說了!”鐘樂岑低下頭,低聲說:“我先送這孩子上路吧。困在這陣眼里這么多年,沒法去轉(zhuǎn)世投胎,他也很痛苦……”蠟燭一支支點(diǎn)燃,鐘樂岑掏出符紙湊到燭焰上,一種古怪的香氣飄散開來,煙霧盤旋而上,沈固忽然聽到一陣孩子的啼哭聲,他左右一看,突然發(fā)現(xiàn)就在身邊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個孩子,躺在地上揮手踢腳地嚎哭著。沈固雖然明知道那是個鬼,也禁不住驚了一下:“樂岑,有個孩子?!?/br>“孩子?在哪里?”鐘樂岑趕緊到兜里去掏眼鏡。“就在我旁邊?!?/br>鐘樂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半天沒說話。符紙很快燃盡了,煙霧散去,那孩子也像煙霧一般漸漸虛化消失,只有那哭聲還隱隱約約地在耳邊。鐘樂岑捧起盒子:“他不愿意去投胎。”“為什么?”“也許是不甘心就這么走,也許是在這陣眼里呆得太久迷失了本性??傊沂菬o能為力了,先把他帶回去吧,我可以打電話問問樂洋,他的符比我的強(qiáng)?!?/br>沈固脫下外衣把盒子包起來拎著。這東西要是被人看見了還了得?“現(xiàn)在怎么辦?”鐘樂岑疲憊地嘆口氣:“陣眼破了,這個陣也就破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其他的事情,就不是在這大廈里能查得出來的了。”沈固伸手扶著他:“你說那個朱雀還是九頭鳥的,還會回來嗎?”鐘樂岑搖搖頭:“不會了?,F(xiàn)在這大廈已經(jīng)跟普通大廈沒什么兩樣,它們不會特意回來。這大廈明天就可以重新啟用了。不過——那樓道里的……”“讓蕭家自己去處理,我們不用再管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