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流入黑市的文物？哎，這事片兒警也要管？”

沈固冷冷斜了他一眼：“片兒警怎么了？”

小黑子自覺失言，嘿嘿憨笑：“沒，什么也沒。那我先走了，有空請你吃飯?！?/br>
沈固好氣又好笑。這一圈逛下來，他基本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很多攤主都說這圖片上大部分的東西都不是什么珍品，類似的東西市場上也是有的，即使交易也不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倒是那把劍算是大家伙，但這樣的東西一般沒人會在市場上公開交易。沈固只能讓他們注意，如果近期有類似的交易，請他們給派出所打個電話什么的。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雖然這些人口頭答應，但都在這一行里，誰也不愿意得罪人，如果東西賣到他們頭上可能會通個消息，但如果不是找到自己，那就多半睜一眼閉一眼了。

走出文化街沒有幾步，沈固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傳來的是小來的聲音：“沈大哥嗎？你快點來一下，樂岑哥暈倒了！”

沈固攔了輛出租車就趕了過去，到的時候鐘樂岑已經(jīng)醒了，臉色蒼白地靠坐在椅子上，小來一邊抹眼淚一邊給他倒水。沈固一頭闖進去，又引發(fā)一陣狗叫貓叫。沈固一聲大喝：“拿簾子去！”頓時屋里半點聲音都沒有了，所有的動物都瑟縮到籠子一角，還有縮到墻角的小來。

鐘樂岑無力地看著他：“別把它們嚇壞了。小來，快點去拿簾子呀。”

沈固干脆地打斷他：“怎么回事？”

鐘樂岑勉強笑笑：“沒事，就是頭暈。我低血糖，老毛病了。”

小來一邊掛簾子一邊小聲說：“樂岑哥你又不吃飯——”

鐘樂岑還沒來得及制止他，沈固的眉毛已經(jīng)豎起來了：“不吃飯？”

小來頂著鐘樂岑懇求的目光勇敢地說：“樂岑哥好幾天不吃中午飯了?！?/br>
沈固立起來的眉毛回歸原位，平靜地看著鐘樂岑：“我不至于吝嗇到不肯借給你錢吧？”他知道鐘樂岑身上沒錢，但誰知道他為了省錢竟然不吃午飯？早知道這樣就該不管他的自尊硬塞錢給他。

沈固語氣和表情都很平靜，但鐘樂岑和小來卻齊齊打了個冷戰(zhàn)。鐘樂岑把自己縮得更小一點，小聲說：“不是。我是老毛病了，就一個低血糖。我沒好幾天不吃飯，就是這幾天忙一點……”

沈固抓著他的腰把他半提半抱起來：“走，去醫(yī)院?！?/br>
鐘樂岑大驚：“去什么醫(yī)院啊！”這會他也不虛弱了，像條魚一樣在沈固手臂里翻騰，“醫(yī)院掛個號就要5塊！”

沈固手臂一緊：“老實點！讓你去就去！”

鐘樂岑被他輕松制服，可憐巴巴地哀求：“真的不用去醫(yī)院，低血糖誰去醫(yī)院??！”

沈固冷冷地說：“不是治你低血糖，你該去看厭食癥，然后再去看看眼睛?！?/br>
鐘樂岑眨了一會眼睛才明白沈固的意思，開始以為他在講冷笑話，然后看見沈固的表情才知道他真會帶他去看眼科，趕緊求饒：“我錯了。我，我就是這幾天進了些藥身上沒錢了。真的，有個客戶是月結(jié)款的，下禮拜就會付我錢，所以我也沒說……怕你擔心?！?/br>
最后一句話算是用對了方法，沈固手臂放松了些，語氣卻仍然冷冷的：“那也得去醫(yī)院看看?！?/br>
鐘樂岑絕望地做最后掙扎：“那去空華的診所吧，他不收我掛號費?！?/br>
診所在寂蓮酒吧附近，沈固第一眼看見穿著白大褂的空華，還真有點不習慣?？杖A看見他們也很詫異：“樂岑，你怎么了？”

鐘樂岑耷拉著腦袋：“低血糖?！?/br>
“喝糖水了嗎？”

“喝了?！?/br>
空華看一眼沈固，意思是低血糖喝了糖水就好，來醫(yī)院做什么？沈固瞪一眼鐘樂岑：“我想檢查他的胃?！边@樣饑一頓飽一頓的事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鐘樂岑的胃要是沒毛病就奇怪了。

空華嘆口氣：“不用檢查了，他有輕微的胃潰瘍。”

沈固揚揚眉：“輕微的？”

鐘樂岑立刻點頭，被沈固一眼橫到后面去了?？杖A扶扶眼鏡：“那么你進來再檢查一次吧?！?/br>
第45章寶劍篇

空華這個診所不算大，但設(shè)備齊全，連護士也十分專業(yè)，比起鐘樂岑那個冒牌獸醫(yī)院來真是有天壤之別?？杖A帶著鐘樂岑進了檢查室，一關(guān)上門，鐘樂岑就趕緊說：“真不用檢查了。其實我這一陣子挺好的，胃病也沒犯過。就是這幾天太忙，加上……手頭緊一點，午飯沒好好吃。今天下午去給一家哈士奇做檢查，那狗太能忙活，累了一點，在公交車上又顛了一點，就有點頭暈。小來大驚小怪，硬是打電話把他叫來了……”

空華在這里打斷他的話：“小來為什么給他打電話？”

鐘樂岑怔了一下，一時無法回答?？杖A停了一會，繼續(xù)說：“我記得上次江泉他們婚禮的時候，你說你們還不熟。怎么這次你一病小來就會想到叫他？”

鐘樂岑無奈地說：“我現(xiàn)在住在他那里，所以小來先想到他……”

這次輪到空華一怔：“你跟他同居了？蘇完呢？”

鐘樂岑差點噎?。骸安皇峭?！就是我現(xiàn)在借他的房子住。”

空華皺眉：“你原來的房子呢？蘇完住著？房租誰交？不會還是你在交吧？”

鐘樂岑輕輕嘆了口氣：“蘇完失蹤了。他，不小心燒了房東的房子……我沒地方住，就借住在沈固家里?！?/br>
“你賠錢了？”

“燒了人家的房子，還能不賠嗎？”

空華沉默片刻，然后憤怒了：“鐘樂岑！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把自己放得這么低？就算你再愛他，也不能由著他折騰！”

鐘樂岑很無奈地說：“我說過很多次了，蘇完他真不是我男朋友。他都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否則，我會一直不帶他跟你們認識嗎？”

空華很不相信地追問一句：“真的？”

“我發(fā)誓。為什么你們總不相信呢？”

又是一陣沉默，然后空華慢慢地問：“那這一個呢？他是圈子里的人嗎？”

鐘樂岑怔了一下：“哪一個？”

“外面那一個。”

“你說什么呢？”

“我說的很明白了。外面那一個，他一看就不是我們這圈子里的人！”

“……我沒說他是?！?/br>
“那你們現(xiàn)在算什么呢？”

“房東和房客。”

“是嗎？房子燒了，你為什么不來找我？不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