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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眼睛卻一直瞄著他們,聞言很熱心地插嘴:“這位先生也留下來吧,多一個客人不是更熱鬧?”鐘樂岑瞪他一眼:“非非!”沈固猶豫了一下,看鐘樂岑的表情尷尬不已,而酒吧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們,覺得這時候出去恐怕不好,索性說:“有什么我能幫忙的么?”鐘樂岑臉上立刻露出感激的表情來,非非已經(jīng)跳過來把一瓶大香檳塞給他:“噴香檳噴香檳!”門打開,七八個樂手奏起婚禮進行曲,兩個穿白西服的年輕男人挽著手走進來,后面跟著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穿一身黑西服,女的也就二十出頭,瘦瘦的穿條白裙子,手里還各提一個用紅包袱包起來的臉盆,沈固瞥見那臉盆里面是什么面條之類的——這是伴郎伴娘?居然還有伴郎伴娘?重點是,居然有伴娘!非非和門童開始拼命地灑花瓣,于是沈固顧不得慨嘆世界的神奇,開始搖晃起香檳酒來。香檳帶著泡沫噴出來,全場來賓起立鼓掌,還有亂吹口哨的,那叫一個熱鬧。鐘樂岑雖說是婚禮主持,但顯然今天來的人都跟新郎新——郎很熟,不等鐘樂岑說話就吆喝起什么蓋章來了。兩個男人倒也大方,立刻就來了個法式熱吻,底下口哨聲響成一片,鐘樂岑只好笑著退下來。一個長達三分鐘的熱吻結(jié)束,底下就有人高喊敬酒送禮物了。伴郎伴娘拿出小杯子,兩個新郎開始各處敬酒,凡被敬到的人都拿出禮物來,當場打開讓兩人驗收。那禮物五花八門,什么畫像啊、玉石珠子的手鏈啊、葡萄酒啊,非非甚至送了件毛衣。鐘樂岑笑著對沈固解釋:“今天送的禮物不要貴重的,全要自己親手做的,誰要是拿不出自己親手做的像樣的禮物來,就為今天的來賓買單。”沈固嘆為觀止。好吧,如今這社會無奇不有,男人會織毛衣,嗯,也,也沒什么稀奇。“那你帶什么了?”鐘樂岑不太好意思地說:“也沒什么,就是那婚禮蛋糕是我做的?!?/br>沈固驚訝:“真的?你還會做蛋糕?”那多層蛋糕做得真不錯,裱花也弄得很漂亮,真看不出來是出自非專業(yè)人士之手。鐘樂岑臉又微微紅了一層:“以前學過,蘇完喜歡吃甜的……”沈固沒說話??吹浇裉斓那榫?,他忽然意識到鐘樂岑大概也是個GAY,那他和蘇完……酒很快敬到這一桌來了,兩個新郎看見沈固,都愣了一下,非非搶著解釋:“這是樂岑哥的新朋友——”新朋友三字拖著長音,九曲十八彎。鐘樂岑鬧個紅臉,兩個新郎中高個的一個倒是很爽快:“樂岑的新朋友?你好,我是江泉,這是吳凝。”沈固跟他們握握手:“沈固。不好意思,倉猝過來,不知道你們辦喜事,也沒帶什么禮物?!?/br>江泉笑著搖手:“樂岑的朋友,還帶什么禮物呢,肯來就是給我們面子了?!?/br>沈固看看周圍,每個人都帶著或大或小的禮物包,只有他這里兩手空空,稍稍遲疑了一下:“禮物這會是來不及了,給大家助助興怎么樣?”江泉很感興趣:“好啊?怎么個助興法?”非非在一邊插嘴:“也來蓋個章——”被鐘樂岑瞪回去了。沈固左右看了看:“可能要破壞一下墻面了。”伴郎淡定地接話:“沒關(guān)系?!?/br>非非又從旁邊露出頭來:“這位是寂蓮的老板,他說沒事就肯定沒事。”被伴郎一巴掌又拍了回去,對沈固笑笑:“我是空華,沈先生既然是樂岑的朋友,想做什么請便。”沈固在桌上掃了一眼:“借幾把刀叉用用。”今天準備的是西餐,每桌都有刀叉。沈固這一說,旁邊幾桌立刻就有人把刀叉遞過來。沈固掂起一把餐刀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一甩手,刀子就扎進了對面的墻壁。接著是餐叉,準準地釘在刀子旁邊。等到他甩了六把之后,底下漸漸起了議論聲——沈固是在用餐刀和餐叉圍一顆心出來。一把刀一把叉,邊緣精確地聯(lián)接在一起,不露半點縫隙。隨著心漸漸成形,觀眾都有點興奮起來,一把把的刀叉從旁邊的桌子不停地傳遞過來,沈固每甩一把,四周都傳來緊張的“哦——”一聲。等到一顆心嚴絲合縫,桌上還剩一把刀子。沈固把刀子掂在手里,四周半點動靜沒有,都看他要怎么辦。沈固左右看看,每張桌子上都插著幾朵玫瑰花,他摘下一朵往前一扔,隨即甩手把刀子射出去,餐刀穿過玫瑰,帶著花朵扎到銀光燦燦的心形正中間,引發(fā)周圍一片歡呼叫好聲。江泉大力鼓掌:“精彩精彩,多謝了!”沈固對四周點點頭,坐了下來。鐘樂岑看看江泉和吳凝又去下一桌敬酒,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謝謝?!?/br>沈固瞥他一眼:“謝什么?”鐘樂岑有些窘迫地低聲說:“那個,謝謝你沒,沒掉頭就走,沒看不起我們?!?/br>沈固沉默了幾分鐘,慢慢地說:“沒什么,我以前有個兄弟,也是這樣——”鐘樂岑啊了一聲,眨眨眼睛,不知要說什么好。沈固笑笑,轉(zhuǎn)換話題:“怎么還有伴娘?”鐘樂岑露出頭疼的表情:“你說小溪?別提了,這丫頭啊——她自稱是什么,什么同什么女的,因為是空華的表妹,經(jīng)常到這來幫忙?!?/br>沈固茫然:“同什么女?”鐘樂岑抓抓頭:“我也忘了??傊?,總之你還是離她遠一點好,她那個——纏起人來真不是蓋的!”沈固低聲笑:“也纏過你?”鐘樂岑很苦惱地抓頭:“那小丫頭——”沈固笑著說:“叫人家小丫頭,你又有多大?”鐘樂岑抬頭看他:“我二十九了,叫她小丫頭正好?!?/br>沈固吃驚:“你有二十九?”鐘樂岑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哪里像快三十的人了呢。鐘樂岑不滿:“當然了?!?/br>沈固悶笑,突然想起來:“那蘇完多大?有四十了沒有?”鐘樂岑瞪大眼睛:“什么?。√K完跟我一樣年紀?!?/br>沈固繼續(xù)悶笑搖頭:“看不出來?!?/br>鐘樂岑無奈地看著他:“就算蘇完不太,不太修邊幅,也,不至于吧……”新郎已經(jīng)敬完了酒,程序顛倒之下,菜終于開始上了。酒吧侍者不多,很多人也自動起身幫忙,人一穿梭,溫度似乎就上來了。鐘樂岑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隨手解開襯衣的上面兩顆扣子,沈固的目光掃過去,突然一凝:“怎么回事?”鐘樂岑脖子上有一道紫紅的傷痕,像是被什么東西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