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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救人,我用的是青蚨,只是救人的——”他想解釋,可是又不知該怎么說,著了急反而一個字說不出來,只有用眼睛緊緊盯著羅靖,唯恐他會露出懷疑的神情。羅靖也緊緊盯著沈墨白的眼睛。還是那么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盡管眼圈紅腫,但淚水浸泡著的眸子溫潤晶瑩,水晶琉璃也沒有這么干凈漂亮。他慢慢彎下腰,雙手抓住了沈墨白肩頭:“真的?”沈墨白恐懼地點頭,緊緊盯著他的嘴唇,生怕他會說不信。然而這兩個字始終沒有說出來,羅靖緊握著他肩頭的手慢慢松了開來:“那你跑什么?”沈墨白聲音嘶?。骸拔?,我怕最后會害了你……”羅靖沉默了。沈墨白仰頭看著他,漸漸覺得眼前的景物旋轉(zhuǎn)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慢慢往后傾倒,但他感覺到腰間橫過一條結(jié)實的手臂,冰涼的身體被帶著體溫的布料包裹起來,隨后雙腳離了地面。他勉強睜開眼睛,看見羅靖的臉近在咫尺,便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秀敝g,他聽到羅靖在耳邊輕聲說:“你要是再敢離開,我就殺了你?!?/br>第29章喜脈“爺還在東院?”丁惠煩躁地?fù)u著紈扇。已經(jīng)是初秋了,涼意卻還沒有來,天氣仍是熱得難受,似乎比夏天還熱。芳云小心地回答:“是。爺——剛才在廚房看著熬藥來著,這會端了藥又回東院了?!?/br>丁惠用力地?fù)u了兩下扇子。藥是熬給沈墨白的。那天羅靖把他帶回來的時候衣裳上洇透了血,隨即就發(fā)起了高熱。初時她以為是被羅靖打的,因為沈墨白臉上也有鞭痕。但隨后羅靖親自熬藥喂水,才讓她驚覺——比起碧煙,或者這個沈墨白,才是她最大的敵人。“碧煙這會怎么樣了?”“碧姨娘還是時好時壞,瘋瘋顛顛的,奴婢看,怕是好不了了?!?/br>“爺這些日子,是在她屋里過夜,還是在姓沈的屋里?”芳云囁嚅著道:“奴婢也不是太清楚,東院里爺現(xiàn)在不讓奴婢們進(jìn)去。”丁惠握緊了扇柄,掌心生疼。芳云嘀咕道:“奴婢真是不明白,碧姨娘肚子里那個好歹也是爺?shù)墓茄?,怎么沒了,爺也不見心疼?要是奴婢,還不把那姓沈的活活打死!”丁惠沉默片刻,緩緩道:“碧侍衛(wèi)在做什么?”芳云想了想:“似乎都在碧姨娘屋里?!?/br>丁惠垂頭望著自己的手,半晌,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今天晚上,看著爺睡下了,你請碧侍衛(wèi)過來?!?/br>芳云訝然:“請碧侍衛(wèi)過來?晚上?”還要等爺睡下,難道不避嫌么?丁惠冷冷一笑:“也不用太晚,爺就是不睡下,大約也不會知道?!?/br>羅靖確實沒有注意。這些日子他除了在營里,回來就是在東院。碧煙仍舊神智不清,安靜的時候就滿眼幸福地?fù)嶂「?,鬧起來就披頭散發(fā)地號叫有鬼,滿院子亂跑,碧泉不得不時刻守著她,唯恐她再傷了自己。羅靖不忍去看她。因為她見到羅靖就會想起自己的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比起這種清醒的痛苦,羅靖倒寧愿她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對于孩子,他也難過了一陣,但畢竟還沒有生出來。沒有見過,就沒有那么深的感情,所以他的痛苦比起碧煙來也就輕得多。何況,沈墨白一直在病著,分了他大半的精力,讓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思念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蛘?,他也并不愿去多想,因為想起那孩子,也就會想到:無論如何,倘若不是沈墨白,這個孩子也不會丟掉……沈墨白躺在床上,臉色還是白得像紙。他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但仍是時時的高熱。郎中來看了幾次都不得要領(lǐng),只能說是心病。病得久了,周身那潤澤如玉的柔光消磨殆盡,像個紙人兒似的,干巴巴的,閉著眼睛的時候滿面病容,也就是個相貌平平。羅靖端詳了他一會,坐到床邊:“吃藥了。”沈墨白慢慢張開眼睛。他瘦了。眼眶深陷下去,顯得眼睛格外的大。兩頰有些凹了進(jìn)去,半點血色也沒有??墒悄请p眼眸仍然晶瑩黑亮,長長的睫毛一抬起來,整個人就靈動了三分。羅靖把他扶起來,碗遞到嘴邊:“喝藥?!?/br>沈墨白張開嘴。藥熬得時間久了,又有黃連,苦得厲害,他卻像是嘗不出味道似的。喝完了,他舔舔唇邊的藥汁,輕聲道:“左將軍有消息嗎?”羅靖皺了皺眉:“沒有?!鄙蚰讖幕亓肆_府,就不停地問左穆的消息。但左穆確實沒有再來,就連王尚書府上的“鬼”也不鬧了。沈墨白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頭向旁邊無力地垂下去。羅靖皺眉看著他,想說什么,但還是沒有再說,只是伸手過去把他放倒:“不舒服?那就再睡一會?!?/br>沈墨白從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羅靖的。他細(xì)瘦的手腕露在衣袖外面,像是一折就會斷。近來,他經(jīng)常這樣拉著羅靖的手放在眼前,也不知看些什么。不過他太虛弱,一會兒就沒了力氣,兩只手就一起落在他胸口上。羅靖由他拉著,并不把手抽回來。手放在沈墨白胸膛上,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一下下的,并不像羅靖自己的那樣有力,而是舒緩的,讓人心里覺得安寧。羅靖不知道,沈墨白看的是他掌心里的一道新傷。那是他把馬鞍砸在地上時,被鑲嵌的銀飾劃破的。傷口很小,但很深,結(jié)起的疤痕截斷了一道掌紋,這在手相上——是無后的征兆。他天天看,然而那道傷痕始終沒有褪去的意思。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也就一天天愈來愈絕望。羅靖不知道沈墨白的心事,只是覺得他握著自己的手掌很涼。今年秋天很熱,他卻總是手足發(fā)涼,病中便更厲害。摸摸他身上的被子也還厚實,便去摸他額頭:“又發(fā)熱了?冷得厲害么?”沈墨白搖搖頭,仍然握著羅靖的手。良久,他慢慢松開,無力地指了指床腳:“那些東西——”羅靖走過去看看,拎出一個包袱,里面是朱砂和筆硯:“這個?”沈墨白看了一眼,閉上眼睛點點頭:“扔了?!?/br>羅靖微微一怔:“扔了?”這硯臺是沈墨白的師傅給他的。質(zhì)地不過是塊細(xì)膩點的石頭,刀工粗糙,但用了多年,表面已經(jīng)摩挲得光滑如玉。沈墨白從樂山寺出來的時候就帶了這么點東西,輾轉(zhuǎn)了這些地方也沒丟下,現(xiàn)在卻突然讓他拿去扔了,這轉(zhuǎn)變實在太大。沈墨白用手捂住臉:“扔了,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币院?,永遠(yuǎn)也不再動用任何法術(shù)!也許,他早就該這樣做了。戒執(zhí)戒執(zhí),可是他卻執(zhí)著于自己的命運,固執(zhí)地想證明自己并不是天生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