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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拇指:“老爺子真棒,打得真像太極?!?/br>夏老被他這話逗笑了:“什么叫真像太極,我打的不是太極啊?!碧K言也跟著笑:“您打個跟太極差一點,那叫大級?!?/br>夏老呵呵兩聲,這大孫子真是太可愛了。兩人繞著人工湖走了幾圈,邊走邊壓壓腿,活動活動筋骨?;顒娱_了,蘇言早上在顧宅狼吞虎咽了一些,夏老講究養(yǎng)生,早晨出來鍛煉,早飯還沒有吃,蘇言帶著夏老去喝豆汁。跟顧襲不一樣,蘇言算是遇見喝豆汁的行家了,跟蘇言的這種喝同,夏老是順著碗邊吸溜,邊吸溜邊轉碗,就著咸菜絲,喝的滿頭大汗心滿意足。夏老放下碗,摸摸肚子:“正宗的豆汁,好喝?!?/br>蘇言咬著焦圈夸贊夏老:“您老喝的姿勢也挺正宗的,跟我們這種盜版的不能比。”夏老笑呵呵的看著蘇言吃焦圈,蘇言已經(jīng)吃過早飯了,但看見夏老喝豆汁吃焦圈,就忍不住想給自己加點。拿一個焦圈啃著,夏老的豆汁都喝完了,蘇言的焦圈連半個都沒下去。夏老看看這個小店:“我很久沒喝過這么正宗的豆汁了。”蘇言恩了一聲:“一看您就是個有故事的人,跟豆汁那是老相好了?!毕睦媳豢涞牟缓靡馑迹f:“我,我,其實。”這還結巴,老爺子這是要說什么。蘇言瞪著眼看著。夏老說到:“我其實并不算個好人,我對不起很多人,最對不起的有兩個,要是按照古戲里算,我應該被包龍圖那口狗頭鍘給鍘了?!?/br>蘇言心道,合著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還是個陳世美,狗頭鍘,包龍圖,怎么聽都是這出戲啊。夏老低著頭,倒像是個認錯的孩子:“我生在一個山村里,家里窮,沒上過幾天學,家里砸鍋賣鐵娶了媳婦,媳婦人好,老實,家里實在太窮了,鍋都要揭不開了,連著幾天家里都靠著野菜過日子,灰撲撲的野菜,放進鍋里煮著,煮熟了一人一碗野菜湯,吃完連干活的力氣都沒有,我不想這樣下去,我決定出去闖闖,媳婦將一個銀鐲子偷偷塞給我,外面的世界很大,我剛出去什么都不知道,銀鐲子丟了,我靠賣力氣干活,每天掙的錢不多不少,我都存著,舍不得花,想著帶回家去,可是外面的世界除了大,還很多彩,我認識一個女人,她說她愛我?!?/br>這個女人很有錢,跟家鄉(xiāng)的媳婦完全不一樣,她皮白貌美,知識淵博,她將一個山村出來的窮小子調、教成了一名紳士。關鍵是夏老那個時候愛她,到現(xiàn)在也愛她。于是隱瞞下了自己已婚的事實,他們結婚了。蘇言說到:“夏老,您這是重婚啊,有罪的?!?/br>夏老挺尷尬:“家里的那個結婚早,還沒到領證的年齡,所以沒有結婚證?!毕睦细F(xiàn)在的妻子見識多彩的世界,就將過去的那個家丟在了身后,然而,就是他忘記的那個女人替他送葬了死去的爹娘,替他生了個兒子。那個女人她姓蘇。蘇言聽完,只說了一句:“夏老,你是怎么想的啊。”很好的一個女人,不要夏老一分錢,只讓夏老滾,她的丈夫已經(jīng)死去,也許在走出大山的那一刻,也許在花花世界迷失之后,也許在愛上別的女人時,總之,在她的心中已經(jīng)死了。夏老問他:“言言你怪我嗎?”蘇言搖頭:“甭問我,這跟我真沒什么關系?!碧K言頓了頓:“不過,我要是那女的,我也不會讓你們現(xiàn)在好過,我會去告你重婚罪,起碼事實婚姻成了,夏老你這事兒不地道?!?/br>這個女人太善良了。夏老又問:“要是你真的是我的兒子,你會原諒我嗎?”老人家的心思他明白,就是兒子找不到了,想從他這兒找點安慰,蘇言很想說會的。但言哥壓根兒不是那樣的人,他急赤白臉的憋了半天,還是說了一句:“不會,既然一開始就離開了,那就不要回來。”夏老心里就跟人拿刀砍了一樣:“那要是孫子呢?”這問題問的,蘇言笑了:“兒子都沒了,還談什么孫子,老爺子,說句實話,要是有一男的這么對我媽,我恨不得拿麻袋套他頭狠揍他,至于為什么沒揍死,那是我覺得為一人渣搭上我下半輩子不值得,老爺子您又該說了您當時是情難自禁,情不知所起,情深意重,但是對不起就是對不起?!碧K言覺得自己這話重了,焦圈沒心情吃了,他總覺得夏老意有所指,再想想,山村,單身女人,兒子,可不跟他們家的家底相像,再想想大孫子什么的,甚至覺得連跟夏老的相遇都是巧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夏老也沒心情喝豆汁了,大孫子都說到這份上了,當初自己是多么的禽獸不如啊。蘇言和夏老相顧無言了十幾分鐘,蘇言想起顧襲的提議,他說到:“老爺子,剛我的話重了,您臉皮本來就松弛,現(xiàn)在都快要掉到領子里去了,行了,別耷拉著臉了,我中午請您去我家吃飯怎么樣?”夏老現(xiàn)在就是求之不得,不要說是去顧宅,現(xiàn)在大孫子讓他去刀山火海都行,只要大孫子別想著套他頭,拿麻袋揍他。夏老忙點點頭:“行,聽言言的,那除了言言,家里還有什么人?”蘇言怕夏老記不住,掰著手指頭,給數(shù)清了,周美娟,顧俞,顧襲。習慣性的把顧紳給忘了。兒媳婦也在家,即便是曾經(jīng)的兒媳婦,那也是大孫子的媽,夏老帶著蘇言轉了一上午,給每個人都挑了一件禮物,特別是給周美娟挑了一雙水靈的玉鐲子。花錢如流水,看的蘇言直咂舌。老爺子深藏不露。中午蘇言帶著夏老到顧宅,發(fā)現(xiàn)顧宅人多了。程助理和威哥也在,見到蘇言程助理微微一笑,上去接過夏老和蘇言手中的購物袋:“夏先生,老板等你很久了?!?/br>顧襲坐在沙發(fā)上,背對著蘇言,并沒有回頭。夏老微微笑道:“我不過是來吃一場家常飯,顧先生不會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吧,有什么事兒,還是和犬子談吧,我一個東西,不管用了。”程助理禮貌周到,將手里的東西轉到威哥手中:“瞧您說的?!彼氖指缴舷睦系亩?,輕聲說了句話,夏老的臉色立即變了。蘇言看的云里霧里,走到顧襲身邊:“大哥,你們這是要談生意,怪不得讓我約夏老來家里吃飯,不是,你們這么鄭重,要我中午給你們做的豐盛點兒不?”出去了一天,蘇言的頭發(fā)一點也不服帖,此時頭頂上有一縷頭發(fā)翹翹的,顧襲特別想伸手給他撫平了,于是他伸出了手去,然后又迅速的收了回來。手沒有落到了蘇言的頭上,夏老還在,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