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腹部突起了一個小鼓包，他俯身將掌心覆在了上面，感受到手下的動靜，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的欣喜，“主上孩子動了。”

耶律寧面上的神色未有一絲動容，孩子在他腹中他又如何感受不到孩子的動作，昔日他在書房中處理公務(wù)，頗為憂思一時便忘記告訴梓昕了。

梓昕呆呆的看了許久，面上的笑意依舊沒有褪去，直到他感覺手下的水有些冷了，才緩緩回過神來。

“主上，我扶您出去吧?！辫麝靠粗蓪幟佳坶g的疲倦，心中有些歉意，他也不知他一時欣喜竟然忘記了時間。

“下次孩子動了的時候，我在告訴梓昕?！币蓪幏鲋麝康氖直圩叱鲈⊥埃麝看掖也粮梢蓪幧砩系乃?，為他披上了一旁的衾衣。

“您躺下休息吧，我很快就洗好了?！辫麝客崎_房門走到床邊，將一旁疊起的被子散開搭在了耶律寧的身上。

梓昕顧慮耶律寧會等得太久，他匆匆走近房間，伸手拭了拭剛燒好的熱水，水溫有些頗熱，他將一旁的冷水倒入，脫下外衣走入浴桶中。

梓昕未擦干身上的水跡便披上了衣衫，待他輕聲推開房門時，他看見耶律寧已經(jīng)靠在床邊睡熟了。

梓昕扶著耶律寧躺好，拂袖熄滅了燭火，他側(cè)身躺在床邊上，擁住了懷中的人。

第48章

第47章

天色略有些暗沉，殘陽殘留了一道長長的印記，仿佛清澈的湖水都染上了一絲殷紅，色彩斑斕的魚兒緩緩游動著，寒風(fēng)在湖面上蕩起一片漣漪。

王墨坐在桌邊，單手撐住下巴望著遠處，清秀的面上略有些迷茫，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喉嚨中回蕩著淡淡的苦澀，紅潤的唇邊隱約有些水漬，齊齊的貝齒露出一邊。

王墨略有些無聊的握住茶杯在掌心間轉(zhuǎn)了一圈，修長白皙的指節(jié)異常靈活，指腹間略有一層薄薄的劍繭，十分蒼勁有力。

半開的窗扇拂過一絲微風(fēng)夾雜著淡淡的寒意，垂落在王墨肩邊的墨發(fā)微微晃動，掃向他雪白而纖長的脖頸。王墨轉(zhuǎn)身緩緩走向窗邊，額邊過眉的劉海被拂到一邊，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黛眉略有些精致動人。

王墨看著遠處的夜色，依稀燃起的燭火，微蹙眉頭，蓋雄昔日很早便會回到府中，從未如現(xiàn)在這般遲過，況且已經(jīng)快入夜了，他仍未看到蓋雄的身影。王墨眼中有一絲淡淡的憂慮。

他伸手拿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墊墊有些饑餓的肚子，雙眼緊緊的盯住房門外。王墨越等心中越是不安，他伸手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寒風(fēng)吹拂著他單薄的衣衫，不禁有些淡淡的寒冷。

“將軍今日離開的時候提及他下午去哪了嗎？”王墨問向一旁的侍從，他甚至想進宮去尋找蓋雄，但天色已晚，他踏入皇城中必然不能再回來了。

“沒有，但將軍已經(jīng)回來了，你可以親自去問將軍。”侍從微微搖頭，他又不是近身服侍將軍的侍人，將軍何必與他提及此事。

“蓋雄回來了？”王墨愕然道，可是他一直留在房間中等待都沒有看見蓋雄的人影。

“將軍回來后便踏入后院之中，一直未曾出來過?！笔虖恼f道，好像每年的今日將軍都會坐在后院的地上，神情異常消沉，他雖心生疑惑但也不敢走上前去詢問。

王墨轉(zhuǎn)身走向后院，面上有些隱隱的怒意，他在房間中足足等了蓋雄一下午，甚至還忍著腹中的饑餓想繼續(xù)等下去，而蓋雄倒好，連回來了都不支一聲，倘若他沒有及時詢問一旁的侍從，或許他還會等到明日。

石桌上擺著幾個酒壇，空中飄散著nongnong的烈酒味，蓋雄跌坐在石凳上，面容異常傷痛，散落的頭發(fā)似乎黏在了面頰的酒漬上，灰色的衣袖邊隱約沾染了一些灰塵。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酒壇，仰頭灌下，酒水從他的嘴邊緩緩淌下，滴落在了衣襟上，他重重的將酒壇扔在了石桌邊，一陣清脆的聲音，碎片灑滿了桌邊，亦淌著無色的酒水。

蓋雄撫向桌邊，尖銳的碎瓷片刺入他的掌心中，一絲鮮血緩緩溢出，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一般，手下又用了幾分力道。

蓋雄抬頭看著天邊的一抹殷紅，仿佛刻在他的心中一般再無法抹去，他日夜都無法忘記小謝緩緩倒在他懷中，胸口涌出的鮮血，是他害了小謝，然他竭盡全力也不能保護身邊的人。

蓋雄試圖用烈酒來麻痹自己心上的傷痛，可他卻愈來愈清醒，心間的痛楚如刺入骨髓一般。

當(dāng)年小謝以生命護得他的周全，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然他到了匈奴后，卻失去了自我，日日活在權(quán)力的爭斗之中，如今他看似得到了一切，然他手中能握住的又有什么?；蛟S什么都沒有。

蓋雄到寧愿當(dāng)年爹爹沒有選擇生下他，那個小村子依舊會如往日一般的寧靜，平和，而不沾染一絲血腥。

蓋雄緩緩抬起頭，放下握緊的拳頭，血水順著手背一點點滴在碎瓷片，匯成了一片血洼，他聽見身后傳來的一陣細微的聲音，皺緊眉頭猛的轉(zhuǎn)過身去。他隱約看到了一道瘦削的身影，傷痛的眼中有一絲失神。

即使蓋雄知道小謝已經(jīng)不可能在回來了，然看著遠處的人仍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猛然起身走了過去。

王墨嗅見蓋雄身上散發(fā)的濃烈的酒臭味，蹙了蹙眉頭，“你怎么又喝酒了?！彪y道所有匈奴人都喜歡酗酒嗎。

“小謝?！鄙w雄伸手用力擁住王墨的身體，眼中有一絲絲的濕潤。

“我不是小謝?！蓖跄粗w雄突如其來的舉措，伸手按住蓋雄的肩膀，想掙脫開他的束縛。

“不要走?！鄙w雄緩緩道，他想見到小謝一面，哪怕是夢中見到也好，可惜他從未如愿過，或許小謝得知了他的匈奴中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有些失望了。

王墨聽著蓋雄溢滿傷痛的聲音，緩緩放下了手。他愣愣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不是小謝，讓我抱一會就好?！鄙w雄輕聲道，他將頭靠在王墨的肩邊，他想在感受一次過去的溫暖，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罷?；蛟S以后他連這般的機會都不會在擁有了。

蓋雄緩緩放下手向后退了一步，眼中的迷離已漸漸散去，但哀傷猶留在了面上，“剛才嚇到你了吧。”蓋雄也不曾想到王墨的背影會與小謝這般相像，他甚至有些情不自已的擁了上去。

王墨微微搖頭，他雖不知小謝的身份，但他能明白蓋雄的心情，倘若是他最重要的人離開了，他亦會很傷痛。

“逝者已矣，我們徒然沉浸在傷痛之中，亦不是他們想看到的。若我們能生活得開心一些，或許他們在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蓖跄粗w雄傷痛的面容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安慰了兩句。

蓋雄看著遠處的天空，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