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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里,七皇弟替朕為著大乾做了不少事呢?!?/br>聞人久的聲音平平淡淡的,沒什么波瀾,但是聞人安心頭本來就虛,這會(huì)兒聽著他的話,竟然背后隱約起了一絲汗意。“陛下謬贊,臣弟……不過是盡自己本分,替陛下分擔(dān)了些事務(wù)罷了?!?/br>“本分?”聞人久的聲音意味深長(zhǎng)地停了停,“再過幾日……”待夜里空下來了,他再讓洛驍替他修一修指甲罷,聞人久這么想著,將手收了起來,淡淡地出了聲,“便是朕的登基大典了?!?/br>“先帝的入葬儀式你做的不錯(cuò),幾日后朕的登基大典——也要?jiǎng)跓┢呋实苣惚疾??!?/br>聞人安胸口猛地一窒,一股怒氣在胸口不斷翻涌,腥甜的血沖到了喉頭,直將他憋的眼前發(fā)黑。“登基大典事關(guān)重大,臣弟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么。七皇弟不愿,那便就算了罷?!甭勅司弥敝钡厍浦勅税玻浑p冷淡的眸子明明沒什么波瀾,但是在聞人安眼里卻恍若看到了一種高高在上的譏笑。一瞬間,他竟感覺到了一種全身被扒光了似的狼狽。“福公公,該走了。”只一瞬,聞人久便又垂下了眸子,他將車簾放下了,淡淡道了一聲。福公公應(yīng)了一句,沖著聞人安一笑:“這路甚是狹窄,七皇子殿下您看?”聞人安從牙縫里擠出一個(gè)笑來:“怎么能當(dāng)陛下的路?”對(duì)著左右低聲呵斥道,“讓路!”眾人諾諾,忙將路讓了出來。福瑞就笑了起來,尖著嗓子喊了一聲:“陛下擺駕盤龍殿!”“起駕!”眼見著聞人久的車輦遠(yuǎn)去了,聞人安這才轉(zhuǎn)過頭朝著那頭看了去。一雙眼眸明明滅滅,最終化為了一片陰冷。聞人久!第146章并肩登基的日子最終定在了五天后。“十二月初八倒是個(gè)好日子,只是也未免太趕了些?!甭弪斉阒勅司靡煌喿嗾?。一坐一整天,連續(xù)幾日的折騰讓聞人久的臉色有些難看,洛驍在一旁瞧著心疼,但是也勸不了什么。聞人久卻似是毫無所覺,俯身在書案上筆走龍蛇:“禮部選的日子,說是吉祥。左右大典是由他們cao辦,朕也懶得去說了?!?/br>洛驍嘆了口氣,將聞人久的手背壓住了,輕輕地道:“你看了一天了,歇會(huì)兒罷。”他們離京數(shù)個(gè)月,朝中大事小情累積了不少,便是這會(huì)兒不眠不休地處理,也才堪堪解決了冰山一角。聞人久倒是沒跟他唱反調(diào),順著洛驍?shù)牧Φ腊压P擱了,緩緩地將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掀了眸子瞧他,聲音里隱約帶了幾孩子氣:“脖子疼?!?/br>洛驍便低低地笑了起來:“連續(xù)在這里坐了這么些時(shí)辰,可不是脖子疼么。要讓我替你去喚太醫(yī)來么?”聞人久瞇了瞇眼,神情慵懶:“不要太醫(yī)。”說罷,朝著他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替朕捏捏?!?/br>“我?”洛驍愛極了聞人久現(xiàn)在這樣像是撒嬌的樣子,他唇邊的笑更深一分,戲謔道,“卻怕弄疼了陛下,夜里陛下不讓我上床了呢?!?/br>聞人久懶洋洋地掃他一眼:“不讓你上床你就不上了么?”“我自來是聽陛下吩咐的?!甭弪斶@么說著,卻是起了身走到聞人久身后替他緩緩地放松起肩背和脖頸來,“若是手重了你就告訴我?!?/br>聞人久微微倚著洛驍有力的手臂,半晌“嗯”了一聲,跟個(gè)貓兒似的。“尚衣局那頭已經(jīng)從民間又選了幾十個(gè)繡工了得的繡娘,這些日子正在趕制登基大典的龍袍和帝冕,雖然日子緊,但是倒也算不上什么問題?!甭弪斶吿媛勅司梅潘蛇吘従彽?,“至于其他的具體事宜,禮部和戶部正在商量著,這些年大乾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庫比之前要充實(shí)些,慕容遠(yuǎn)也是過來通了氣,讓陛下你不必太過顧慮?!?/br>聞人久“嗯”了一聲,又道:“卻也不用如何奢侈,不過一個(gè)儀式罷了,你明日與禮部說一聲,一切從簡(jiǎn)……”“這可不行?!甭勅司迷捨凑f完,卻被洛驍笑著打斷了,“其他什么都可以從簡(jiǎn),但是這個(gè)不行。”聞人久略有些奇怪地側(cè)頭看了看洛驍。洛驍卻不解釋,只是微微笑著,用手輕輕地滑過聞人久耳側(cè)的發(fā),低聲地重復(fù)道:“這個(gè)不行?!?/br>這是他的執(zhí)念。十二月初八那天是個(gè)艷陽天。陽光灑下來,將帝京冬日的寒意也驅(qū)散了許多。聞人久卯時(shí)便起了身,焚香沐浴更衣后,隨禮部眾大臣去了皇家后山祭壇告祭禮。午時(shí),禮成,便譴了人將鎏金龍椅于郊?jí)爸畺|,將冕服置于龍椅前。右相此時(shí)便領(lǐng)著文武百官面向龍椅方向高呼:“告祭禮成,請(qǐng)新皇即位!”聞人久的目光透過群臣,淡淡里落到那一把陽光下泛著金色光暈的龍椅,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沒想。洛驍走到他的身邊,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扶你過去?!?/br>聞人久垂了垂眸子,沒說話,只是微微頷首,隨著他和眾人的牽引坐上了那把龍椅。聞人久方坐上那鎏金椅,文武百官們便立即與他面前,照著早朝時(shí)的模樣站好了,禮部尚書舉了冕服上前,張有德舉了裝著玉璽的盒子跟著上前,緊接著,右相與平津侯捧著袞冕行至聞人久面前,而后跪著將袞冕置于案前。待聽得聞人久道了一聲“免禮”后,右相與平津侯這才起了身,將案上的袞冕親自替聞人久戴上,又回到了自己的隊(duì)伍之中。福公公站在聞人久身旁,高喊一聲:“奏樂。”隨即,眾大臣便隨著樂聲朝著聞人久鞠躬。一共拜了三拜,平身時(shí)那樂聲便止了,隨即又是三拜。待樂聲徹底止了,福公公便引著右相走到聞人久面前,道:“跪,搢笏?!?/br>右相跪下去,隨即百官便都跪了。福公公又從張有德手里將玉璽捧了出來遞給右相,右相接了,捧著玉璽舉到聞人久面前,口中道:“新皇登基,臣等謹(jǐn)上御寶!”聞人久便接了那玉璽,又放回了張有德手中的盒子里。福公公見他接了玉璽,便高喊一聲“就位”,右相退回去,又聽一聲“拜”,便又同百官跪了下去,最后聽一聲“平身”復(fù)爾站了起來。日頭已經(jīng)有些偏西了,一陣風(fēng)吹過帶起些許寒意,但眾人此刻倒都恍若未覺。福公公撫著手里的拂塵,口中又唱:“鞠躬?!卑俟倬瞎?,緊接著又是“拜興、拜興、平身,搢笏”等等,百官接按著他所唱步驟一一做了,待得那頭新帝解嚴(yán),福公公高唱一聲“禮畢”,百官退去,這才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