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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整夜,白氏幾乎筋疲力盡,藏在她肚子里的第二個孩子才被生了出來。是個小公子。但或許是因為前一個孩子在肚中的時候便搶占了屬于他的養(yǎng)分,第二個孩子看起來不如第一個小千金那般見狀,個頭看上去也要小上一圈,配著紅彤彤皺巴巴的臉,像個小猴子似的。平津侯和洛驍進來的時候,穩(wěn)婆已經(jīng)抱著兩個孩子將他們擦拭了干凈,用襁褓包了起來。白氏雖然累極,但是意識卻還是清醒的,央著穩(wěn)婆將兩個孩子分別抱給她瞧了一瞧,然后看著走到他面前的平津侯,微微笑道:“侯爺,女孩眉眼像我,但是這小哥兒臉型卻似侯爺呢!”平津侯也湊過來瞧,看著白氏兩側的兩個孩子,笑意溢滿了整個眼眸,分別一先一后抱起來吻了吻,然后拉著白氏的手,緩緩摩挲著嘆道:“夫人辛苦了?!?/br>白氏只是笑,卻不說話,面容卻是甜蜜幸福的。洛驍也在一旁看,兩個還未曾睜眼的孩子卻讓他心都在微微發(fā)著顫。他這一瞬間莫名有些近鄉(xiāng)情怯,甚至不敢下手去抱一抱他們。用力地閉了閉眼,隨即看著白氏,笑著道:“只不過,先前父親與娘所擬定的‘溪’字已經(jīng)給了jiejie,這弟弟的名字之后卻又要再去想一番了呢。”白氏和平津侯聞言,對視了一眼,隨即俱是微微笑了起來。“這倒的確又是一樁難事了?!?/br>聞人久掀了眼皮瞧一眼在一旁笑個不住的洛驍,淡淡道:“是以最后府上給他們起了什么名?”輕輕敲了敲桌子,“墨沒了?!?/br>洛驍便走過來倒了些水到硯臺中去,站在聞人久身旁一邊磨墨一邊道:“父親也是苦于名字的問題,一連幾日都在想此事,后來卻是娘看不過去了,便道是不如男女都叫一個‘溪’,先出生的女孩就以溪水的‘溪’為名,男孩便用伏羲的‘羲’來稱呼。父親想想,也覺得甚好,這才正式定下記入族譜里去了。”“倒也有趣?!甭勅司命c了個頭,隨即垂了眼繼續(xù)批改奏折。于是,兩人便雙雙沉默下來,一時間屋子里只能聽見筆尖在紙上游走的窸窣聲。不知過了多久,聞人久忽而抬眼望了望洛驍,出聲問道:“子清是不是很喜歡孩子?”洛驍一怔,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聞人久,卻見那頭清清明明的一雙桃花眸,仰著面望著他的時候,眼波仿似能將他溺在其中一般。心中忽而就是一陣急促的響動。斂了斂眸,微微笑著問道:“殿下為何這么問?”聞人久道:“當初你姨娘為侯府生了一個兒子,你不但不嫉恨在胸,卻倒反是歡欣鼓舞?!睌R了筆,側了身子坐了,繼續(xù)道,“更不用地侯夫人誕下了一對龍鳳胎之后,你是如何表現(xiàn)的了。這三日以來,你在孤此處,臉上這副笑就沒退下去過片刻?!?/br>洛驍便辯解道:“便是我娘未曾生了弟、妹,我在殿下這里也多半是笑著的?!闭f著,想到白氏生出的一對龍鳳胎,又是忍不住一陣笑,“不過,我倒的確是喜歡孩子就是了?!?/br>聞人久細細瞧著洛驍眉眼帶笑的模樣,這張他一直看著還覺順眼的臉卻不知為何突然令他覺得有些煩悶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子,重新側了身子,冷冷道:“既然你喜歡孩子,何不自己娶個夫人自己生一個?”洛驍看著突然不知怎么說話就有些夾槍帶棒的聞人久,未能明白過來,只是笑著將自己在心底早已模擬了千百遍的臺詞搬了出來:“大丈夫未能立業(yè),何以成家?我如今十六,于戰(zhàn)場建樹不過寥寥,遠不能與其他將軍相比,也就更別提父親了?,F(xiàn)狀如此,又怎么能在現(xiàn)在只想著兒女情長呢?”這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謂于情于理都挑不出一絲錯處,但是聞人久聽著卻總覺得有些過于冠冕堂皇了,道:“再過幾個月,你便該十七,這個歲數(shù)在大乾官員當中,做個孩子的爹爹也不在少數(shù)了?!庇帜闷鹨槐咀嗾垡荒渴械夭殚喼?,“縱然不娶個正妻,但納個妾室、養(yǎng)個通房在朝中不也是常事么?”洛驍這回是真的明白過來聞人久的心情這是的確不怎么美妙了。心下不由得微微嘆氣。若是能夠,他自然也是想能在正常的年歲,找一個能夠與他心意相通的妻子,他們能夠琴瑟和鳴,養(yǎng)育自己的兒女。然而性向天生,他不想委屈了自己,也不想委屈了好人家的姑娘。再抬眸看一眼身旁那個臉上半絲表情也無,冷的跟塊冰雕就似的玉人兒,心里不覺更苦三分。偏偏他好不容易擺脫了上輩子的那些糟心事兒,再次喜歡上的,卻還是這么個難以觸及的人物。是,喜歡。洛驍終于不再去做無謂的掙扎。什么錯覺,什么意外。不過都只是他不敢承認而尋出來的接口罷了。他想到他時心中溢出的歡喜、他聽見他病時心中涌出的焦急,還有他看到他時胸口那只不斷沖擊著牢籠的獸,無一不在清清楚楚地表明著一件再清楚不過的事情。他喜歡他。喜歡聞人久。喜歡到每一次靠近都甜蜜得近乎于痛苦。洛驍也不由得覺得這是上天在捉弄他了。說實話,無論是從他這樣過于妖麗的外表,還是過于強大的內(nèi)心來看,聞人久這樣的人都并不是他一直偏愛的那種類型。但是,毫無理由的,卻還是陷下去了。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在哪一個瞬間喜歡上的,等反應過來,卻已然是這種掙脫不得的狀態(tài)。洛驍甚至都開始有些可憐自己了。若是他喜歡的是一個同樣喜歡男人的同類,那么,至少他還有著追求的權利;若是他喜歡的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那么,至少他可以做一回巧取豪奪的惡人。哪怕再退一萬步,他喜歡的是一個稍有家世的公子,只要他愿意,他敢說到最后他還是能夠如愿以償。但是,偏偏,他喜歡上的,是聞人久,是大乾的太子,是他已經(jīng)決心要去輔佐的人。這樣的單方向的戀情,終究只能是無果。心里不是不痛苦的,只是這是他自己所選擇的路,除了咬牙走下去,他還能如何?研磨的手停了下來,洛驍看著聞人久,出聲問道:“殿下今日這是怎么了?還是說我哪里惹殿下生氣了?”聞人久低垂了眼簾,許久,才緩緩道:“十六,的確也是不小了。孤再過一月余,便也就該十六了。”洛驍聞言,終于是從聞人久的話里聽出了一點別樣的味道,微微擰著眉試探地問道:“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