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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到底也沒再反駁。“將你的包裹給我看看?!绷鴥嚎粗档づ踔囊淮蟀鼥|西,低聲道。“你、你干什么?這是我的!”牡丹有些防備地將自己的包裹抱在懷里。小珍卻是明白自己小姐家的意思,從側(cè)面將包裹拽了過來,斜了她一眼道:“你只當(dāng)我家小姐沒見過好東西么?還稀罕你的那些破銅爛鐵?”說著,將包裹遞給了柳兒。“哎,你——”牡丹被小珍噎得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看著柳兒拿著自己包裹放在桌子上,當(dāng)著她的面兒將里面的東西全數(shù)倒了下來。“你干什么?”牡丹有些忍不住了。“幫你收拾東西?!绷鴥赫f著,然后將里面牡丹帶著的那些布料高級花色漂亮的衣服全數(shù)撿了下來,那些胭脂水粉也盡數(shù)扔到了一邊,最后,只將那些值錢的珠寶和銀票留住了,重新用塊布包好,塞到了牡丹手里,道,“好了,我們走罷?!?/br>牡丹眼睛一瞪,手指著那些被柳兒扔下去的東西,道:“那些東西呢?”柳兒掀了眼皮瞥她一眼,道:“只要留著這條命,帶著錢,出去你想買什么買不到?”將自己的包裹裝進寬大的裙袖之中,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帶著那么大個包裹,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要出逃么?”牡丹被柳兒嗆得回不了嘴,眼見著柳兒已經(jīng)帶著小珍出了門,不舍又委屈地扭頭看了看滿地自己所鐘愛的東西,好一會兒,狠了狠心,還是將柳兒給她收拾出來的包裹揣了,趕緊快步跟了上去。三人一齊走著,瞧著府內(nèi)來來回回走著的小廝、丫鬟,牡丹總是有幾分不自在:“喂,我說,這青天白日的,我們幾個要從哪里出去?”瞧著柳兒淡定自若的側(cè)臉,忍不住出聲刺了她一句,“總不能這么大喇喇的從正門出去罷?先同你說好,翻墻我是不會的!”“我也沒指當(dāng)你能有這樣的本事?!绷鴥呵频搅瞬贿h處有幾名仆從路過,臉上迅速掛起來往常那般的甜笑,親密地拉起牡丹的手,道,“再說,我們姐妹兩個不過是看著日子好,相約出去買些珠寶首飾、看看衣服罷了,又不是做什么偷雞摸狗的壞事,自然是大大方方地從正門出去了——還是jiejie覺得有什么不妥?”牡丹一怔,似是想不到柳兒的膽子居然大到這般,忍不住從嗓子眼兒憋出一句:“你莫不是瘋了罷?”柳兒倒是笑得更甜了:“只要jiejie到時候別亂說話就是了?!?/br>話說間,三人便來到了太守府正門前,幾名下人見了牡丹和柳兒,皆是有幾分詫異,隨即卻是趕緊行了禮,道:“兩位姨娘這是要出府?”牡丹還未說話,柳兒先巧笑倩兮地開口道:“這不是眼見著入了秋,沒甚衣服可穿了么。今兒個左右無事,便想一同出去看看彩衣軒出沒出什么新料子,順便,再去金樓里尋尋看有沒有什么看得上眼的首飾?!?/br>那下人聽了點了點頭道:“那屬下這就去給兩位姨娘安排幾個家丁跟著。”牡丹聞言,忙道:“誒,今兒個就不用了?!?/br>下人愣了一愣,隨即便聽到牡丹道:“不過就是在周圍的店里逛一逛,誰人不知道我與柳兒meimei兩個是太守的人,難不成還能被如何了么?”瞧一眼略顯得幾分緊張的小珍,笑道,“再說,都是女兒家的東西,帶個丫頭過去也就罷了,須得帶什么家???”那下人想了想,還有些猶豫:“可是,若是二位姨娘遇上什么——”“放心罷,不會出什么事兒的。”柳兒笑著偷摸地塞了一錠碎銀過去,“我們只是出去逛一逛,一個時辰后便回來。”收了銀子,下人倒也不再堅持了,心下想著左右這是太守的地盤,大約也出不了什么事,點了點頭還是松了口,給兩人開了門:“那兩位姨娘請小心這些,小珍,記得照顧好兩位姨娘?!?/br>小珍一怔,趕緊揚起笑臉應(yīng)了個“是”,隨后,邊緊跟在柳兒和牡丹身后出了府。“出來了,出來了!然后呢?”牡丹出了太守府大門,站住了回頭望一眼那高掛著的匾額,心里頭又是松了一口氣又是一種說不出的驚慌,側(cè)頭看著柳兒,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先去買一套平常的衣服,將身上這身行頭換下來罷。”柳兒心中其實也沒什么底,微微嘆了一口氣,低聲道。牡丹點了點頭,趕緊應(yīng)了一聲。牡丹和柳兒都不好出面,只得先去酒樓定了個雅間,打發(fā)了小珍去買了衣裳。買的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土氣又不顯眼,牡丹換上之后是一百個不滿意,但是都到了眼下這個地步,卻也知道不是自己使性子的時候,只能忍了下來。“那再之后,我們要去哪兒?”牡丹將頭上帶著的金銀簪子全部收好了,學(xué)著柳兒的模樣,只用一根竹筷子將頭發(fā)盤了起來。小珍自己弄好了,真幫著柳兒整理東西,聽得牡丹這么問,抬頭白了她一眼,道:“我們小姐能帶你出府已經(jīng)仁至義盡,你現(xiàn)在想去哪兒去哪兒便是,問我們做什么,難道接下來還想繼續(xù)賴上我們不成?”牡丹眼兒一瞪:“你這是什么意思!是你們將我拖累道這個地步,現(xiàn)在這個時候卻想拋下我不管了嗎?”小珍也急了:“你說話也要摸摸良心,我家小姐——”“行了!”柳兒低喝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吵嚷聲,道,“現(xiàn)在這個情況,只怕再過不久周狗賊便會發(fā)現(xiàn)我們出逃了,與其在這里吵,不如想想之后我們該怎么辦罷!”緩緩地抬了抬眼,看著牡丹,道:“我的家已經(jīng)叫那周狗賊毀了,此時便是逃了出來,也無甚地方可以落腳。你便是跟著我也是沒有用的?!?/br>牡丹聽了這話,坐在椅子上,也是氣苦地道:“你沒有,難不成我就有了么?我六歲被人賣到怡紅院,十三歲出來接客。待到二十歲上,被周守文贖回去做了姨娘,這會兒已經(jīng)二十六了,便是想重新做回那接客的活計也是不成的,你叫我怎么辦?”小珍抿了抿唇,見了這個樣子的牡丹,倒是擺不出之前那樣兇悍的樣子,半晌,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那之前你在后院里見的那個男人——”牡丹冷笑一聲:“他若是真有那個膽子帶我出府,又怎么會——”卻是說不下去了。室內(nèi)又是沉默下來。盡管她們暫時是從太守府內(nèi)逃出來了,但是接下來卻又該怎么辦呢?*周守文跟在那衙役身后,瞧著幾乎被掃蕩一空的糧倉,心疼地幾乎要滴血。憤怒地拽住一個嚇得臉色發(f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