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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但是大人這里比起軍營,卻也是云泥之別了。”周守文摸不透洛驍這話是怎么個意思,只是笑著敷衍了幾句,而后側(cè)頭看著那個坐在他身旁約莫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試探道:“不知這位是——”洛驍側(cè)頭看了一眼趙睦,倒是落落大方,道:“這位是趙睦,原先是平津侯府里的家臣,只是娘親聽我說要來戍州,怕我在軍中無人可用,便將他撥過來隨侍左右,供我差遣。若是說身份,大約是算作我的貼身護(hù)衛(wèi)?!?/br>這一番話半真半假,聽在周守文耳里也尋不出什么錯處。綠豆似的小眼睛從洛驍?shù)节w睦身上掃了一遍,見二人身上皆沒有他原先以為的那種火藥味兒,面上也松快了些許,只是心里卻依舊提防著。趙睦聽了洛驍給過來的暗示,也不扭捏,微微抬了眸子,朝著周守文一抱拳便喊了一聲:“周太守?!?/br>周守文笑著點了點頭,道了聲“趙護(hù)衛(wèi)無須多禮”,你來我往之際,相互又寒暄了幾句,然后這邊忽而道:“不過,雖然府內(nèi)沒甚好物能夠招待而為,一杯薄茶倒也還是喝得。正巧之前下官曾因著一些機(jī)遇得了些好茶,一直都未舍得嘗上一嘗——今日世子與趙護(hù)衛(wèi)來的真是巧了!”說著,側(cè)了身子朝著身后方拍了拍手,口中喊道:“柳兒!”洛驍與趙睦皆抬頭去看,只見周守文的話音剛落,不多時,大廳后面便傳來一聲響動,一只柔夷輕輕撩開珠簾,只聽那珠簾撞擊在一起叮當(dāng)作響,緊接著,便是一曼妙卓絕的可人兒藏在珠簾后面,含羞帶怯地透過間隙抬眼四下瞧了瞧。那閃爍著的視線掃到了坐在一側(cè)的洛驍與趙睦,先是一頓,隨即仿似被嚇著了一般倏然垂了下去,再然后,才端著茶壺緩緩從珠簾后走了出來。“大人?!绷鴥鹤叩街苁匚纳磉厗玖艘宦?,然后卻被周守文一巴掌拍到了臀上:“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給世子還有趙護(hù)衛(wèi)將茶水添上!”柳兒應(yīng)了一聲“是”,將手中的托盤輕輕擱在桌上,然后拎起茶壺素手微傾,替兩人斟了茶,緩緩遞了過去。洛驍接過柳兒遞來的茶,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洛驍正待道歉,卻見柳兒眉眼之間愁思緊鎖,垂眸深深望他一眼,在周守文看不見的角度反來握了他的手,但只一瞬,隨后什么都沒說,收拾了托盤又娉婷地退了下去。洛驍將柳兒遞來的那個紙團(tuán)放在手中,不動聲色地收進(jìn)了衣袖之間,面上卻是依舊無甚異樣,只笑著對周守文道:“我倒是帝京美人如云,卻不知戍州原來竟也有這樣的秀色,不知方才那位姑娘是——”周守文得意一笑,口中卻謙虛道:“內(nèi)子姿色不過爾爾,又怎能與帝京那些絕色相比?不過是能夠一看罷了!世子實在是過獎了?!?/br>洛驍便笑:“太守今年已五十有余,卻還納了為十五、六的如花美妾。一樹梨花壓海棠,真是好福氣?!?/br>這話便說到了周守文的心坎里。卻說那柳兒本姓姓吳,原先也是個書香世家的小姐。自小便知書達(dá)理,琴棋書畫都有一手。待得十一、二歲上,這周圍上門提親的人便幾乎要將她家門檻給踏平了。這周守文曾在廟會上見過十四歲的柳兒一眼,那是魂也被勾去了。四下打聽探得柳兒姓甚名誰,家住何處,自然也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去登門求過親,甚至許諾了柳兒以平妻之禮相待的——只是他話還未說完,卻被柳兒那頑固不化的混賬爹給趕了出來,甚至將他送去的彩禮也扔了一地。周守文想起這段,眼底不禁浮起一絲殺意,但是轉(zhuǎn)念想到今日那老頭兒早已經(jīng)在某個山坳里化作了一副白骨,他家女兒給還是落到他手里頭做了個妾,心情轉(zhuǎn)瞬便又舒暢起來。“今日得知世子要來府上做客,是以下官也特意在這戍州最好的東賀樓擺下了宴席,”周守文飲了一口茶,然后看著洛驍?shù)?,“現(xiàn)下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不如世子和趙護(hù)衛(wèi)隨下官移步東賀樓,嘗一嘗我戍州的特色菜點罷?!?/br>趙睦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洛驍,卻見洛驍拱了拱手,臉上綻出一絲愉悅之意,絲毫不遲疑地道:“那洛某與趙護(hù)衛(wèi)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而另一頭,柳兒正在房內(nèi)坐立不安地四處徘徊著,忽而聽得一陣推門聲,探頭一瞧,正是自小與她呆在一處的丫鬟小珍。柳兒見了小珍,上前幾步便道:“現(xiàn)下前頭是個什么形勢了?”小珍猶豫幾番,低聲道:“大人說要開宴宴請那洛姓世子,此時一眾人已經(jīng)怕是已經(jīng)動身去了東賀樓了?!?/br>柳兒抿了抿唇,絞著手中的帕子,不知想些什么,緩步走到床邊坐下了,卻不做聲。小珍坐到柳兒身邊,拉了她的手,輕聲道:“小姐,那洛世子縱然不像那些子縣令、巡撫一般與太守狼狽為jian,但是到底有句話叫做官官相護(hù)!何況……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你能指望那么個半大孩子做些甚么!”柳兒還是不說話,一雙美眸半開半合之前泄露出刻骨的恨意。小珍嘆了口氣:“這兩年小姐的辛苦我自然是看在眼里,但是,若是你意圖利用平津世子對付太守一事被太守知道了——”“大不了便是一死!”柳兒終于咬牙開口,眼圈通紅卻未流出半滴淚來,“早在爹爹死于非命,娘親自縊于房中的那一日,我就不想活著了!若是殺不了那賊人,我倒是情愿就這么死了干凈!”“小姐!萬萬不可說這般的喪氣話!”小珍被柳兒話語之中的決絕駭了一跳,下意識便伸手去捂她的嘴,隨即,眼淚卻是下來了,“要死也該是那須得千刀萬剮的狗官死,小姐又有甚么錯呢?這世道……這世道真是容不得好人活著!”柳兒卻只是抿了唇,直直地瞧著前方,十指將手中的帕子絞成了一團(tuán)。第63章喝酒“嘿,我說今天周太守帶的人是什么來頭?大人擺的排場這樣大,瞧見沒有,連周圍的幾個縣令也全數(shù)叫來作陪,整整一桌子的菜,在今天這個時候,起碼得要這個數(shù)吧!”正送菜下來的店小二看見了站在柜臺喜滋滋數(shù)錢的掌柜,有些好奇地探了頭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擠眉弄眼地拿手比了個“五”字。掌柜的眉眼不抬地將柜臺上的錢攏了一攏,不耐煩地道:“去去去,你要知道這個干什么?他們來吃飯,我們就做飯。本本分分做自個兒的事,問得多了,小心哪天連命都保不住!”“我就問問,哪有那么嚴(yán)重!”那店小二被唬了一跳,瞧著掌柜的的樣子卻也不敢再問,拿手抓了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