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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虛?”平津侯一點(diǎn)點(diǎn)收起了笑,深沉的雙眼緊盯著洛驍,那戎馬半身而磨礪出來的壓迫感簡直令人不寒而栗:“如你所言,我大乾二十年內(nèi)必亡?”“然。”洛驍卻依舊神色淡淡,他不躲不閃地與平津侯對視著,一字一句清晰道,“德榮帝昏庸,幾位皇子卻膽識不凡。大皇子聞人軒仁厚親民,二皇子聞人渚勇猛果敢,六皇子聞人舒才識過人,七皇子聞人安……聰慧機(jī)敏。每一人皆是不凡,于江山社稷都堪稱棟梁之才?!?/br>“為何繞過了三皇子?”平津侯饒有興味。“太子?”洛驍微微彎起了唇角,“太子是大乾之儲君,未來天下之主宰,身為臣下又怎敢妄議?”平津侯瞳色一沉,卻是懂了洛驍?shù)难韵轮狻?/br>“大皇子年歲最長,二皇子母妃有正得寵的兵部侍郎撐腰?!逼浇蚝畛脸灵_口,“六皇子母妃薛氏妃位雖低些,但憑著德榮帝對她的榮寵,日后如何卻也難說。至于七皇子……七皇子乃是圣上與新后的第一個孩子,雖說不能算是嫡長子,卻也是血脈正統(tǒng)的嫡子,”話至此,聲音又沉一分,望著洛驍?shù)难凵窭飵е┰S探究,“為何你眾人之中,你獨(dú)獨(dú)看好太子?”洛驍抬了眼,笑了:“就憑他是德榮帝最愛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br>平津侯一怔,忽而又想到了福公公臨別前那句意味深長的叮囑,微微垂了垂眼,而后仿若下定什么決心一般,用力地握了握拳頭。“驍兒——”平津侯喉嚨微有些干澀,他知道自己這是在賭,用身家性命在賭,若是贏了便是一世榮寵福澤后代,若是輸了……“明日起,你便入宮罷……”平津侯壓著洛驍?shù)募绲吐暤?,“記住,在宮內(nèi)侍候太子讀書,萬事小心,千萬莫要丟了平津侯府的臉面。”洛驍對上平津侯復(fù)雜晦澀的視線,許久,緩緩后退了半步,低著頭拱了拱手,話音擲地有聲:“兒定不負(fù)父親期望?!?/br>第3章計(jì)較“也不知曉父皇是如何思量的!”聞人安猛地將手中的茶盞砸在桌子上,瞪大著眼睛,很是義憤填膺的模樣。聞人久雙手捧著茶盞,眉眼不動:“父皇如此安排自然有父皇的道理。”“但卻也不能如此!”聞人安探了身子捉住他的手,看那蒼白卻無甚表情的臉,忿忿怒道,“聽下人們說,那平津世子雖然有個厲害的爹,但是本人卻寡淡無趣的很。既無殿堂功名,又無沙場戰(zhàn)績,讓這么個笨手笨腳的紈绔子弟侍候在太子哥哥身邊,簡直荒唐!”聞人久垂了垂眼,并不說話,只就手飲了一口茶。“太子哥哥本來身體就不好,選伴讀自然是要選個能將哥哥照顧周到的才最是妥當(dāng)——”聞人安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頓了一頓,甚體貼地道,“正巧父皇的圣旨還未下,不若我去替太子哥哥求求父皇,讓他重新替哥哥挑選一個優(yōu)秀的兒郎?我瞧著,去年在殿堂之上拔得頭籌的那個狀元郎就是十分好的?!?/br>“不必了,不過是一個伴讀,何必如此大費(fèi)周章?!甭勅司玫鹧?,白的幾乎透明的肌膚上,唇卻如嗜了血一般殷紅,“莫說是個紈绔,便是條狗,卻又有什么打緊。”“圣上一言,重逾千鈞。若是父皇日間許諾了平津世子伴讀一事,夜間便改了口,此事傳出去,只怕有污圣上之名?!?/br>聞人安一張臉驀然白了一白,靜默了片刻,暗下握了拳強(qiáng)笑道:“這倒確實(shí)是臣弟考慮不周了?!?/br>“無礙?!甭勅司蒙陨詢A了傾身子,緩緩為聞人安添了茶,輕聲道,“左右孤這宮內(nèi)也無甚旁人?!鄙詈谏捻涌粗?,仿佛夾雜著細(xì)碎的笑意,“不過,一旦出了這東宮,七弟可就不能如此肆意妄言了?!?/br>“畢竟,這宮里頭——”長長的睫細(xì)微地顫動著,聞人久聲音清冷低柔恍若耳語,“可不盡是些如七弟一般溫柔良善之輩。”等遣了太監(jiān)護(hù)送著聞人安出了東宮,聞人久這才出了廳子喚了丫鬟進(jìn)來重新將此收拾了一番。張有德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書房,見他面色冷淡,一時間心頭不由得也有些惴惴不安。“看見了罷,”聞人久坐在椅子上,籠了雙手望著張有德道,“孤的好七弟這是真心將孤當(dāng)做傻子來哄呢?!?/br>張有德站在一旁,聽得這話便笑道:“卻也不能怪七皇子如此做派?!?/br>“雖說近些年來圣上對平津侯的榮寵稍弱了一些,但那畢竟是手握三十萬兵馬的權(quán)臣。一旦圣上下旨定下了平津世子的太子伴讀身份,那么這帝京的天——恐是要生變了?!?/br>聞人久緩緩直起身,眸底似是古墨一般的濃黑:“聞人安雖生性狡詐,然終歸還是年歲不夠,沉不住氣。只怕今日他這一來,卻也是瞞著皇后那頭獨(dú)自拿的主意?!?/br>張有德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無論怎樣,平津世子入東宮已成事實(shí)。于此之外,旁人再如何,于太子而言也是無甚緊要了。”見聞人久鋪了宣紙于書案上,便走得近了些伸手磨起石墨,“只是平津世子幼時常與侯爺出入軍營,與京中權(quán)貴交往一直不多,以致奴才至今也未曾有幸與世子見上一面——卻不知終究是怎生的一個人物?!?/br>聞人久拿了筆,眼眸微垂,蒼白的膚色映襯著,越發(fā)顯得那唇顏色艷得妖異:“便是個神仙似的人物,如今做了孤的狗,”唇角冷冷勾了一勾,“孤也定要他跌進(jìn)這皇城的泥潭里來!”是夜,洛驍正在屋內(nèi)看著書,忽聽外室驀然傳來了些許響動,便擱了書朝身旁伺候著的知夏瞧了一眼,知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撩了珠簾朝外看了一看,還未見著什么,便正面迎上了一直在外守著的尋冬。“外頭怎生的那么大動靜?”知夏放輕了聲音問道,“仔細(xì)驚擾了小侯爺讀書?!?/br>“可不能怪我?!睂ざ瑓s是不怕知夏的,朝內(nèi)里頭探了探腦袋,見著洛驍便脆生生地道:“世子爺,是夫人到了?!?/br>洛驍聞言站起了身,不過一個轉(zhuǎn)念便就知曉了白氏的來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道:“快將夫人迎進(jìn)來。”尋冬和知夏應(yīng)了一個“是”,趕緊出了屋子,將白氏從院子里迎了進(jìn)來。“夜深露重,娘親有話怎不待得天亮再告知于我?”洛驍將白氏引到桌旁,接過白氏脫下的貂裘,四處看了看,“怎就娘親一人?沐春與畫秋為何不陪著?”白氏搖了搖頭,坐在圓木椅上,抬眸望了一眼洛驍,道:“驍兒,你知為娘今日來到底是為的什么?!?/br>洛驍默了一默,于白氏對面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