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2
道缺口。”裴宗之足下生風(fēng)在洛城的街巷里游走,“要走只能從西門走?!?/br> “西門外一定是陳善?!毙l(wèi)瑤卿跟在他的身后,身邊是個被嚇的面如土色的打更人。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敲??!”她催促道。 打更人哆嗦著手敲了起來:“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火燭!” 這種時候還在重復(fù)這句話? 衛(wèi)瑤卿不耐煩伸手搶過打更人手里的梆子與籮,“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開始敲了起來:“陳善放火燒城啦,快起來!” 睡夢中的百姓被“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敲鑼聲吵醒,從門內(nèi)向窗外望去,見一個女孩子敲著梆子在城中狂奔而去。 “這……這不是那個什么大楚的大天師么?”有人認(rèn)出了那個女孩子,那一日她屠殺匈奴人的舉動讓他們印象頗深,是以倒是記住了她的長相。 她還在城中?那這幾日匈奴人不動手也與她有關(guān)?那人還在發(fā)呆,卻被人一巴掌拍醒了:“有火油味,是真的,快起來!” …… 城外的投石車與一排排的弓弩手已經(jīng)就位。 “侯爺!”有人朝站在城門口望著城內(nèi)出神的陳善施禮過后起身,恭敬道,“城里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 陳善微微頷首,抬起右手,手中那只撲棱撲棱拍著翅膀掙扎的鴿子也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大楚的那個丫頭也在城中,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省卻了我還要找人的麻煩?!彼f著一松手,重活自由的鴿子撲棱著翅膀,想要越過高高的火舌向城內(nèi)飛去。 一支綁著四四方方小塊模樣事物的羽箭射入火舌之中。 “嘭——”一聲在空中炸開,連同那只撲棱翅膀的鴿子一道消失在了大火之中。 “居然還帶了火藥!”將梆子與鑼塞回了臉色青白,雙腿顫顫連走都都不動的打更人手里。衛(wèi)瑤卿停了下來,看著那在空中炸開的火藥倒吸了一口涼氣,正想說話。 身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智牙師帶著人趕過來了。 趕到他們身邊,智牙師翻身下馬,素日里總是笑嘻嘻的臉上連半點笑意也無。。 “這陳善是不是瘋了?放著大楚軍不打跑來洛城?”他白著臉道,“不就死了個打手嘛,再重視能比得上眼下的大楚軍?” “是義子?!毙l(wèi)瑤卿看著智牙師發(fā)白微顫的嘴唇,不知道是一路顛簸還是半夜沒有睡好的緣故,他臉色很是難看。 “義子不就是打手嘛!”智牙師道,“我的令使應(yīng)該也被他殺掉了,真是過分,不是說什么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嗎?這陳善也未免太無恥了?!?/br> 也許是無恥,不過你也沒有資格來說他,畢竟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衛(wèi)瑤卿揉了揉鼻子,開口道:“也許不是義子,是親子什么的?!?/br> 智牙師臉色更是難看了:“真的假的?” “不然他為何會對這位鐘將軍的死如此重視?重視到不惜放下正在交戰(zhàn)的大楚軍,跑到洛城來?”衛(wèi)瑤卿說著看向城門口,此時那些綁著火藥的羽箭已經(jīng)越過城頭落入城中了。炸開的火藥中,不知道誰扔了支煙花進去,五色絢爛在天空中炸開,她隨口感慨了一句,“還挺好看的?!?/br> 放煙花的就在身邊。 “現(xiàn)在都是什么時候了?”智牙師說著伸手奪過裴宗之手里的煙花塞到她手里,“你們兩個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玩樂?” 原來是他!衛(wèi)瑤卿瞟了眼一旁的裴宗之,隨即看向智牙師,催促他:“我們雙拳難敵四手,單于,你趕緊組織人馬御敵,不然這火要將我們這些人都燒死了!” 街上到處是驚魂未定的百姓,倒是這幾日來難得的熱鬧。 這種時候,匈奴人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去搭理這群百姓了,他們看著那些高高躍起的火舌滿臉驚慌之時。 “所以我才來找你!”智牙師指著天,搶過身邊一個匈奴武士懷里的包裹塞到她懷里,道,“快讓它下雨!” 衛(wèi)瑤卿聽的目瞪口呆。 居然能想到這個……不過,還真是有道理。衛(wèi)瑤卿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將包裹塞回他手里,道:“你以為求雨全靠一張嘴,說來就來?且不說能不能求來,就這么大的火勢,一般的雨也未必澆的滅!” “那就求大雨!”智牙師將包裹再次塞到她手里道,“快點,不然大家都要死!” “你知道求雨要多久嗎?等求來雨,我們都要熟了!”女孩子冷哼道。 智牙師嘰里呱啦的說了幾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縱馬絕塵而去。 匈奴人走了……大抵是仗著人多勢眾想辦法突圍去了。 徒留下滿城的百姓束手無策。 靜默半晌之后,有人哭了出來“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火勢越來越大,有人試著去打水救火,可那點水根本無濟于事。 裴宗之拿了塊濕帕子捂住她的口鼻,衛(wèi)瑤卿看向發(fā)呆的百姓,道:“你們?nèi)ノ鞒恰?/br> “不行,不能去西城!”有人顫著聲音大聲道,“我看到有人去西城門了!” 去西城門的人口中大喊著“我是洛城百姓,我是漢人”可還未走出城門便被弩箭射成篩子。 別說人了,就連匆忙逃竄的野狗都一樣。 真真是一只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特意留了一道門,不是為了給他們一線生機,而是為了感受射殺他們這些活人活物的快感,這種絕望之中看見希望卻又再次遭遇絕望的經(jīng)歷遠(yuǎn)遠(yuǎn)比純粹的絕望更要痛苦。 西南軍不僅要他們死,還要折磨他們,在痛苦中死去。 連夜趕來的西南軍并沒有因為他們是漢人,他們是百姓,他們無辜而放手,在他們眼里,不管是誰,都不能走出洛城一步。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相比百姓的絕望,女孩子雖神情凝重卻不見半點絕望之色,“陳善以天子自居,自然一怒就要我們?nèi)堑娜伺阍?,管他無辜不無辜!” “西南軍,我呸!”有人再也忍不住憤怒出聲,“他們自引來的匈奴人,又將我們洛城送給匈奴人,如今死了個主帥,擊殺匈奴人卻要我們陪葬!在他們眼里,我們就是需要時將我們當(dāng)做禮物,不需要時便拿來射殺泄憤的不成?” “昔日那個姓鐘的帶領(lǐng)西南軍破城,蘇大人為了我們甘愿自盡,這才是一方父母官,這西南軍有什么好的?” “陳善就是逆賊,他若當(dāng)了皇帝,那我們還有好日子過?” “西南逆賊欺人太甚……” …… 陷入絕境的憤怒中,百姓對于西南軍的憎惡在一點一點滋長,也開始思念起了原先的父母官。 裴宗之看了女孩子一眼,女孩子沒有看他,卻仿佛察覺到他的目光一般,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以勢壓人的想法,這一次百姓憤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