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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引起這一切的兩個“始作俑者”此時正在蔣府書房之中,一坐一站坐在蔣府的書房中說話。 “這偌大的府邸真是沒幾個人?!钡曳叫信牧伺臅苌系臅戳艘皇值幕?,一臉嫌棄,“難怪說一把年紀不娶妻生子的不是有隱疾就是有難言之隱。” 蔣忠澤的問題在于他的病,坐在主人位上的女孩子一身常服,腳邊有個打開書箱,里頭的記事本密密麻麻的擺滿了一書箱,這更證實了他們的猜測:蔣忠澤怕真是記不住事。 “衛(wèi)天師還真是技驚四座!”狄方行瞟了一眼書箱旁扔的那個構(gòu)造復(fù)雜銅鎖,想到方才女孩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拿了根簪子劃拉了兩下撬了開來,當(dāng)時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可是梁上君子的手段,這衛(wèi)天師怎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學(xué)的那么多?這衛(wèi)家到底怎么養(yǎng)孩子的?養(yǎng)來去走江湖賣藝玩雜耍么? 任由狄方行胡亂猜測,女孩子半躺在椅子上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蔣忠澤的手札,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話本子一般,時不時的發(fā)出一兩聲輕笑,道:“技多不壓身。我能猜到蔣忠澤有雙生的身份就是話本子看多了,狄大人有空也可以看看。不但解悶還有助于動腦?!?/br> 狄方行皮笑rou不笑的應(yīng)了一聲,聽到身后的嘈雜時回頭,看到一個背著書箱,臉上褶皺都快皺在一起的老者被人帶了過來,不由站直了身子,道:“到底是不是記不住事,問問楊老大夫就知道了。” 回以他的是女孩子“噗嗤”一聲的輕笑,看到狄方行不解朝她望來的目光時,衛(wèi)瑤卿忙擺手,道:“沒事沒事,只是覺得老大夫一把年紀還真不容易的?!?/br> 狄方行當(dāng)然不會相信這種說辭,但看女孩子臉上的表情只是在笑便沒有細問,他跟衛(wèi)天師他爹屬同輩之人,自然不能理解這些年輕人腦子里想的東西,左右天馬行空的,他也猜不到。譬如蔣忠澤有個雙生兄弟這件事誰沒事能想到這個? 楊老大夫走了進來,雖然論身形狄方行比她大了不少,但楊老大夫一眼就看到了坐著的那個朝他望來笑著招了招手的女孩子,他翻了個白眼,朝狄方行敷衍的問了一聲安之后,便看向了她,語氣中頗有幾分不悅:“衛(wèi)天師,你有什么事大可私下尋我,用得著讓大理寺的官差如此大陣勢的上門么?可叫老夫家人一頓驚嚇,還以為老夫招上了什么事呢!” 他話音才落,狄方行忙咳了兩聲,道:“楊老大夫,是本官讓人上門請的你。” 楊老大夫:“……”原來搞錯了,他還以為是這丫頭呢!沒辦法,不知道為什么,不管什么場合遇見她又恰巧有點事的話,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件事是她做的。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 外頭的官差端了兩張椅子進來,在狄方行的指示下,就放在了衛(wèi)瑤卿的對面,狄方行請楊老大夫坐下。 楊老大夫坐了下來,此時也心頭稍安,知道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而是這兩位大人怕是有什么舊事想要問他。 “楊老大夫,您替蔣大人看過病吧!”狄方行率先開口道。 猜測蔣忠澤記不住事,他們便第一步想到了問太醫(yī)署有沒有這樣的記錄,熟料太醫(yī)署的太醫(yī)翻了翻醫(yī)案才發(fā)現(xiàn),近二十年來,蔣忠澤就沒有請過他們,醫(yī)案上一片空白,唯一的一次是二十年前蔣忠澤方才入仕不久的記錄,那時候請的大夫就是太醫(yī)署資格極老、長袖善舞也是最受權(quán)貴歡迎的楊老大夫。 衛(wèi)瑤卿一看就樂了:這楊老大夫這么些年各種權(quán)貴的隱疾、舊疾還有難言之隱還當(dāng)真知道不少,也得虧他會做人背景又不錯,那么些年還好端端的在長安城里精神矍鑠的跑來跑去! 楊老大夫眉心跳了跳,一攤手:“怎么?你二位是想問蔣大人的事?”他說著便蹙了蹙眉,抬著下巴道,“但老夫一貫嘴上牢固,答應(yīng)過不外傳的事是絕對不提的,否則讓老夫如何在長安城立足?” 楊老大夫說這話時神情激動的拍著桌子,桌上的筆架險些被他拍的倒了下去,衛(wèi)瑤卿伸手扶了扶,及時扶住了筆架、 狄方行看的一愣,正想說兩句套一套這老大夫的話,沒想到對面的女孩子已經(jīng)開口了。 “好了,楊老大夫。這件事是我們逼您的,您就說吧!”她說著,戲謔的對楊老大夫道,“姿態(tài)已經(jīng)捏了,這件事非同小可,陛下一直盯著呢,可不是守信的時候!到時候有人問起,您將此事推給陛下就是了。” 守信自然要守的,人無信而不立,楊老大夫嘴巴也確實牢,除了向她“泄”過幾回密之外,倒也沒聽說在外頭胡亂說話,權(quán)貴看重他的就是這點。所以,這守信的姿態(tài)是要拿捏的,一般的事確實可以不說,但這件事太嚴重了,衛(wèi)瑤卿提“陛下”兩個字也是在告訴他事情的嚴重性。 楊老大夫自然知曉輕重,冷哼了一聲,便開口了:“蔣大人入仕時老夫替他診治出患有不治之癥?!?/br> 聽到“不治之癥”四個字,狄方行臉都白了,正想接著問,突然“咦”了一聲,道:“不對啊,那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吧,什么不治之癥能活二十年?” 楊老大夫氣的胡子顫了顫,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不懂不要亂說!誰告訴你所有不治之癥都是要送命的?蔣大人這個不送命,就是活的累了點。他有失憶之癥,而且是極特殊的一種,除卻以前的事,從患失憶之癥起,他便只能記個幾日的事情,這個誰來治都不行!” 這也是他為什么要瞞著的緣故。彼時蔣忠澤這個剛?cè)胧说墓賳T極為年輕,而且以楊老大夫看人的眼光,覺得此人絕對大有作為,若是旁人知道他有這毛病,這官如何還做的下去? 為官者記不住事乃是大忌,看喬相爺如此掙扎不肯放手就是了。但喬相爺這是年老得的病,蔣大人可不一樣,那時候還年輕。年老的喬相爺都不肯放手,蔣大人又如何肯放手?所以此事就瞞了下來。 而蔣忠澤心志之堅定也超出了他的想象,一路默默地爬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之上,每每想到他有這么個隱疾,楊老大夫便覺得可惜,真是“天妒英才”,若沒有這種毛病,蔣忠澤怕是早早便嶄露頭角、鋒芒畢露了吧,也不會如此不聲不響無差無措的為官做事。 這件事一旦說出去,蔣大人的官途也就到頭了,所以不能亂說。 衛(wèi)瑤卿想了想,問:“那這些年,蔣大人可私下尋過您看病么?” 楊老大夫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尋過一次,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老夫剛離開太醫(yī)署準備頤養(yǎng)天年,一大早蔣大人就出現(xiàn)在老夫門前,神情很是怪異,問老夫還記不記得他的病,老夫當(dāng)然記得,忙把他請了進來,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呢!熟料,什么事情都沒有,臨了時還給了老夫一包金子,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