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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真,她也并非不能破,從中逃離,只是需要時間,但那時候,顯然沒有人會給她這樣的時間。這種時候,蠻力勘破卻十分有必要了,陰陽幻境都有結點,顯然這結點不同尋常,而那位高人更是藝高人膽大,將結點設在了她的身上。還好裴宗之下手有輕重,當然,也是她自己逃命逃得快,一擊逃脫。 衛(wèi)瑤卿松了口氣,現(xiàn)在很安靜,她沒說話,裴宗之揉著鼻子也沒說話,只是安靜中卻也不乏幾分心有余悸。她今日是當真不知道裴宗之會來,當然更不知道的是裴宗之會出手,還是這般出手。事實上在裴宗之出手的那一瞬她是信以為真的,也想過要還手的,但不知道為什么,臨到終了,卻還是不曾動手。 一直緊繃的身子不知何時松了下來,她下意識的勾了勾唇角。 “你看起來還挺高興的?!迸嶙谥穆曇魪囊慌詡鱽恚瑳]有嘲諷,單純的不解。 回家遇上兩撥仇殺,險些落入對方手中,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似乎在笑。 衛(wèi)瑤卿道:“你來救我,我很高興?!闭f完這話,自己也是一愣。 裴宗之眉頭鎖了鎖,沒有說話,只是向她的方向走了兩步,半晌之后,才開口應道:“嗯?!?/br> 應聲過后,安靜了片刻。 “現(xiàn)在不太好回家啊!”女孩子抬頭望了望天,算了算,“還未到丑時,他們或許會在衛(wèi)家等我,我在這里坐會兒,天亮再回去?!?/br> 裴宗之道:“也不用等到天亮,你先時在夜市里鬧了一出,驚動了何太平?!?/br> 衛(wèi)瑤卿了然,先前她趁亂逃脫隨口說了個‘人販子’,她道:“人販子的事情,便是巡街的小吏想壓下來,恐怕百姓也不肯的?!?/br> 為人父母,涉及兒女,便是升斗小民,也肯舍了性命來抗爭的。 “不止如此?!迸嶙谥戳怂谎?,見少女頭發(fā)有些凌亂,伸手壓了壓,似乎比想象中的更細軟一些,而后收回了手,女孩子對他的舉動并沒有什么反應,仿佛并未察覺,只是認真的聽著他將要說出口的話。 “懷國公府的事情已經(jīng)傳了出來,即便百姓面上不敢議論,但內(nèi)地里說與不說也無人管的上?!彼?,“百姓管不了權貴的紛爭,卻也知曉那位短命可憐的郡王府鄉(xiāng)君是被人拐走的,如今不同以往,官府自然是要出面的?!?/br> 這就對了,百姓鬧起來,身為長安百姓父母官的何太平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何太平的人正在巡街排查,估摸著寅時便能排查到衛(wèi)府。”裴宗之道,“你若有辦法,自有旁人來護你家人安全?!?/br> 這提點如此明顯,女孩子愣了一愣,看向他,心中卻有些說不明了的感覺。 他站在那里,此刻外表形容有些狼狽,神情卻依然未動分毫。她不覺得奇怪,裴宗之此人天性似乎有些寡淡,可以說沒有什么表情才是尋常的。世人將他看作世外高人也好,仙風道骨也罷,終究為他的身份蒙上了一層紗,僻如隔山望眼,美則美矣,卻不真實,就如那些道觀廟臺中供奉的石像,不管如何精雕玉琢,終是冰冷的,毫無表情的,冷眼作壁上觀。 在她心里,實際寺的人,包括他曾經(jīng)亦是如此,慈悲的背后就如廟臺道觀的石像一般冷眼旁觀。 寒風搖動屋檐下繪著鎮(zhèn)宅符的夜燈,他站在燈下不遠處,影子微晃,他還是那個世人口中實際寺的傳人,神情一如當年初見之時,沒有什么表情,皮相好看而冷漠,此刻卻讓她生出了幾分暖意。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相貌,她一時有些恍惚。這張相貌無疑是好看的,江南裴氏子弟都有一副好相貌。但相貌這種事,終究是各花入個眼,還要因人而異。就譬如同樣好看的皮相之下,她獨好的還是眼前這副相貌,所以,她情竇初開年少時,會喜歡他。這種始于相貌的喜歡,誰家女子不曾有過?只是這樣的喜歡淺的不堪一擊,當她為明珠兒時,不知愁滋味,自然恣意妄為,能喜歡時便喜歡,可為她遮風擋雨的家族盡毀之后,這樣淺的喜歡早已被拋至了腦后,這樣的喜歡怎抵得過親人的離去?怎抵得過大仇加身? 這副皮相不止是她喜歡的,更能讓她記起當年的自己,那個無所憂無所慮無所懼的明珠兒。一時間,心中百味雜陳,復雜到她也說不清心中到底是喜還是悲。 不知悲喜,無法形容。 “你看了我許久了。”聲音平淡無波,裴宗之取下鼻間滑稽可笑的布條,說著,回頭看身邊不遠處的少女。 少女似乎方才回過神來,張了張嘴:“你……” 裴宗之很認真的看著她,準備聽她說話。 女孩子細細的柳眉蹙了蹙,動了動唇,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隨即苦笑道:“沒什么?!彼龥]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想這些,當她不再是明珠兒的那一天開始,所謂喜怒哀樂于她而言就沒有那般純粹了,于她,家族的大仇就在眼前,她的目光穿不透眼前之事去望其他。 祖父將她視若掌珠,舉族上下將期望盡付于她之上,她逃不開,也無法一走了之。她不是世外之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不可能放下。 “快到寅時了,我該走了?!迸⒆由钗艘豢跉猓瑖@道,“鬧了一晚上,我該回去了?!?/br> 裴宗之沒有說話,他知道她的意思,今夜還差最后一出戲沒有唱完。 眼前這個女孩子,你說她是良善的好人,她自然不是。事實上,她睚眥必報,小氣得很。對于這樣一個“小氣”的人來說,如此的滔天滅族之仇,自然是不盡不休,不死不休!仇必報,恩也必還。這樣的恩怨分明卻又是許多所謂“善人”所沒有的。 人之七情六欲,他想要的,他看不明白的,她的身上卻應有盡有。 第七百二十六章 起火 長安城不缺權貴富戶,也不缺尋常的升斗小民。黃天道的熱鬧繁華與他們無關。他們?nèi)粘龆?,日落而息,完成白日里的勞作,換取錢財,平淡又樸素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門外的馬蹄聲說話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百姓。婦人推醒了一旁將醒未醒的自家漢子:“你聽聽,外頭有什么聲音呢!” 漢子睜開眼,聽著外頭屬于馬蹄聲與官兵的交談聲,隱隱聽到幾句零散的話語“搜一搜”“抓人”……其余的話聽不真切,也不用聽真切了,漢子拍了拍一旁的婦人:“睡吧,估摸著又是找什么人呢!這些天沒個消停的……” 細碎的嘀咕嘟囔聲漸漸被鼾聲所取代,四百年的盛世平和早已磨去了百姓的警醒,即便說書先生舌亂如蓮花,講的萬分精彩,也不過只是小民口中的談資。對于尋常百姓,晚上能不能歇息好,白日能不能完成勞作換取錢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大人,這邊沒有!”一隊官兵似乎已經(jīng)搜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