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5
過可能還有人在找這個東西?!?/br> 還有人么?張解低頭:“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會記下來,然后就可以燒掉了。” 她應聲,而后放下手里的碗,走到窗邊,推開了一條縫,隔著窗縫向樓下望去。業(yè)城的百姓吵吵嚷嚷,不多時便已糾集了不少,為首的正是昨日那個說的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這棵樹倒了,張魯道的過往意義也就沒有原先那么大了,這可是生意啊。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些人能坐得住才怪。 除了以此為生的生意人,還有當地的百姓,當地的百姓并不樂衷于教化,不僅如此,還十分的保守古板。偌大的業(yè)城只有一間學堂,衛(wèi)瑤卿來時就注意到了,學堂里只有個老夫子,學生也沒有幾個,更多的是在外面跑,幫忙做雜役的孩子。在他們看來,與其在學堂里讀書,不如早日有能力為自己換回一些口糧來得重要。他們的目光落在了眼前。 這樣的百姓,自然視這等張魯道留下的奇樹為神明賜佑,這棵樹長成如此茁壯的模樣,與百姓的看護是分不開的。或許準確的說,這棵樹已經成了他們的信仰,是供奉在家里,供奉在業(yè)城中的神佛,不容他人置喙,就連官府也不行。 百姓與官府的官吏起了沖突,手里的鋤頭等農具也拿在了手里,毫不退讓。嘴皮子利索的說書先生走在最前面,義憤填膺:“太過分了,這是我業(yè)城百姓的神樹,護佑我業(yè)城風水的神樹,你們膽敢對神明不敬,神明不會饒過我們的!” 百姓總是比官兵多的。雖然不乏老弱病殘,但勝在人多,一時之間雙方互不相讓。 “想要張魯道筆記手札的是權貴吧,不然怎么能調動得了這里的官吏?”張解一邊撕著手里的烙餅,一邊說道,“這些官吏也不過聽命行事罷了,真是沒有想到,原來打張家主意的是這些權貴?!?/br> “想要這個東西的自然有天下一統、四海歸一的野心,平民百姓日子過的好好的,誰吃飽了沒事干去做這種事情,除了權貴還有誰?”女孩子秀麗可愛的小臉上多了幾分與容貌不符的嘲諷,“只有嘗過權勢的味道,才會對權勢欲罷不能。人就是這樣,不知道時厭惡,知道了之后就開始食髓知味。” 張解怔怔的看著她半晌之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動作滑稽可笑,表情卻是嚴肅認真:“衛(wèi)jiejie,你不要生氣?!?/br> “生氣?”衛(wèi)瑤卿失笑,而后搖頭,“沒有,我沒有生氣?!?/br> “是不是覺得我身上戾氣太重?” 張解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對她,他一直很誠實。 “沒錯,我就是戾氣重,你不是第一個說我如此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焙敛谎陲椬约旱撵鍤?,衛(wèi)瑤卿說道,“我就是個大惡人,從小到大,從始至終一直都是?!?/br> “以前,我還想過慢慢改變,現在我不想了?!鄙倥f道,“好好看書吧!”她說著把窗口拉大了一些,看向澄澈如洗的天空出神。 張解抓著手里的筆記手札輕輕顫了片刻后開口了:“你不看么?” “我看過了?!被卮鹚脑挷懖惑@。 少年低頭,嘀咕:“你也可以看看,萬一我記不住了怎么辦?” “我么?”站在窗邊的女孩子發(fā)絲被風吹的飛揚起來,眼睛瞇起,似乎很是愜意,“看過一遍了,不用再看了。” 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解釋,少年握緊了手里的拳頭,但他知道她的意思。只要一遍就可以了,她,過目不忘,跟jiejie一樣的過目不忘。他沒有這樣的天賦,所以只能努力。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少女坐在窗邊喃喃,“前者是那些行尸走rou一樣活著的人,后者就是張魯道這樣的。但是其實還有第三種的?!?/br> “張明珠死了,很多人卻因為這個早已死去的人更害怕了。所以死了,也可以比活著更可怕,不是么?” 又背下了一段,張解抬頭,看向窗邊坐著的女孩子:“衛(wèi)jiejie,你坐進來些,有些危險?!?/br> “危險么?沒關系,我會小心的,不會失足掉下去的。”她說著望著天,手指撥轉玩耍著昨日買給他的那只風車:“一炷香的時間過后,要開始下雨了?!?/br> 第三百四十三章 民亂 百姓與官吏吵吵嚷嚷的,互相爭執(zhí)不下。 “這是上頭的命令,我們也只能聽命行事?!惫倮趱久?。業(yè)城鮮少有什么事發(fā)生,像這樣百姓鬧事的還是頭一回,是以,官吏也沒有耍什么心眼,直言道。 “沒什么事為何要鏟了我們的神樹,這是要亡我業(yè)城??!”走在最前頭靠嘴皮子吃飯的說書先生嚷道:“為什么要亡我業(yè)城?” “就是啊,為何要亡我業(yè)城?” “憑什么動我們的神樹!” …… 吵吵嚷嚷的聲音就是客棧里也聽得清清楚楚。 官吏們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上頭的命令誰能違抗,你們不要鬧事! “我們不曾鬧事,為何要奪走我們的神樹!”百姓不肯讓步。 為首的官員急的滿頭大汗:“上頭的命令如何違抗?你們趕緊回去吧!” “這是神樹,萬萬不能動的,動了我們就完了!” …… 這顆樹只是當年張魯道隨手種下的,并沒有什么風水之源一說。但彼時并無什么特殊之處的業(yè)城,張魯道的故事也是城中百姓賴以生存的一種手段,他便聽之任之了。百姓傳了這些年,早已深信不疑,如今竟自發(fā)的站了出來保護這顆樹。 當年民風沒有教化,以愚昧來統治業(yè)城的百姓,令百姓對他們言聽計從;如今這愚昧對上了自己,官員臉色發(fā)白。這時候再說這只是一顆普通的樹還有什么用?百姓會聽么?恐怕會以為自己在玷污這顆樹的名頭吧! 這里的百姓沒有經過教化,不喜讀書,只看眼前,只看得到自己看得到的東西,怎會去想這么多?從某方面來說,這些百姓執(zhí)拗的驚人,絕對不會讓步。 這時候,一個官吏一鏟子落到了地上,一抔土隨即被挖開。 “你們不要鬧事了,速速散了吧!” “他鏟了神樹!” “他侮辱神樹!” …… 鋤頭、鐵鍬、掃把紛紛揚起,場面可笑而滑稽,卻讓外來的客商紛紛蹙眉。雖說百姓手里的武器可笑,卻隱隱有劍拔弩張之勢。 南來北往的客商書不一定讀的多,但也是識字讀過兩本書的,見此狀況,不由輕哂:“這就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么?” 與這些百姓說再多,一時半會兒也是無用的,因為他們不懂,他們只認準了自己認為的真相,固執(zhí)了那么多年,沒有人教過他們,于是這一固執(zhí)就是一輩子。 官吏們紛紛動手挖了起來,邊挖邊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