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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有人出聲了:“昨天那個先生不是說了么?讓你用著瞧瞧的?!?/br> “對對對,昨天那個先生不是給了你那一塊什么東西了嗎?快用著看看?!庇晗碌耐蝗?,對于一個有幾分真本事的術(shù)士先生的尊重信任仿佛來自于本能。 眾人的勸說之下,那小姑娘從腰間的囊袋里摸出一柄銅鏡,看了看方向,向東么?一步、二步、三步……八步、九步……好像沒什么奇怪的呀,小姑娘有些猶豫的邁出了最后一步,銅鏡中一閃而過,小姑娘本能的瞇了瞇眼,看向腳下,扒拉開塵土之下是一只明晃晃的金鐲子。 小姑娘雖算不得富裕,但為人良善,立刻高呼:“這是何人的鐲子?” 關(guān)注著這方動向的人有些蠢蠢欲動了,金鐲子啊,便在此時,有人自遠(yuǎn)處趕來:“上頭可是寫了寶簪二字?!?/br> 小姑娘低頭,似是識字的,看了看,點(diǎn)頭:“不錯,這是你的鐲子吧!” 那身著棕色直袍大褂的中年男子愣了一愣,接過鐲子細(xì)細(xì)看了看便收了起來,鄭重其事的道謝:“多謝了,拾金而不昧,說著簡單,要做起來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br> 小姑娘笑了笑,回去推攤子,繼續(xù)尋找能避雨的地方,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卻笑了起來:“別尋了,到我那里去避一避吧!” 突如其來的驚喜,小姑娘連忙道謝。 這時候有人認(rèn)出:“這不是行客居的王德章么?” 行客居是黃天道上有名的茶樓,他愿意行個方便自是再好不過了,更有甚者,茶樓里的點(diǎn)心供應(yīng)……有人不由思量的多了些,能同他搭上了線頭,當(dāng)真是走了大運(yùn)。 說話間小姑娘已跟著王德章走遠(yuǎn)了,只是待人離開之后,避雨處的喧囂立刻起來了。 “那個先生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br> “今天那先生沒來,前些日子倒是一直看到那先生出現(xiàn)的?!?/br> “看那位先生雖是十分年輕的樣子,但手段卻是不凡。” “你這婆娘少來了,是看人家長得俊吧!” 哄堂大笑。 “也不知道那位先生明天來不來了,說起來,總覺得最近家里不太平,不若讓那位先生算一算?!?/br> “是啊是??!” …… 一個時辰的雨很快散去,天再次放明,眾人議論著離去了。 ****** “楊公,這推椅如何?”朱國公笑瞇瞇的把楊筠松扶上了推椅,試著退了幾步,“怕您坐著顛,輪子外頭包了皮?!?/br> 楊筠松瞇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朱國公回頭與李義山對視了一眼,輕舒了一口氣,一個小童慢悠悠的在旁邊走著。 “臭小子!”楊筠松伸手便是一記。 小童捂著額頭看著楊筠松。 “這般不情不愿的模樣做什么?帶你出去玩還不好?” “我書還沒看完。” “看完了又能怎么樣?做書呆子么?”楊筠松有吹胡子瞪眼,“死讀書沒用。” “不讀書更沒用?!毙⊥f道,“我不能學(xué)富五車,總要學(xué)富三車的?!?/br> “蠢?!睏铙匏衫浜吡艘谎?,“再看書中午不準(zhǔn)吃飯?!?/br> “那我不看了?!毙⊥肓讼氲?,“我在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怕是會長的丑,您小時候就吃不好飯?!?/br> “嗯,你知道就好了……”楊筠松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臭小子,你敢埋汰我,看我不揍你?!?/br> 小童手一攤:“這就是讀書的好處,你罵不過我。” 讀書是為罵人?李義山跟朱懷對視了一眼,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細(xì)想又覺得有幾分道理,這世上罵人最厲害的絕對不是那些三街九巷的百姓流民,而是朝堂之上以徐長山為首的文淵閣十儒,這些讀書人罵起人來不帶臟字,偏偏罵你你還聽不出來,拍手叫好。朝堂之上,哪個得罪過的沒被拐著彎罵過?人家罵叫粗俗,十大儒罵就叫真性情,這也委實(shí)太不公平了。說起來曾經(jīng)十大儒如今只剩下五位了,而十儒之首徐長山的老父半年前病了,纏綿病榻半年之久,昨日夜里去世了。 如此便要丁憂了。徐長山太子太傅的位置讓出來,恐怕又要惹的不少人開始跳了,最最有可能頂上來的有兩人,一個是太子少傅齊修明,還有一個是太子少師荊云。 聽著似乎沒有太大差別,但從二品到一品的跨越有些人終其一生也難以跨越到。即便齊修明和荊云本人都是淡泊名利之人,他們身后的喬環(huán)跟程厲盛不會沒有動作。從上次的事情來看,齊修明似乎是喬環(huán)那一派的人,而荊云是程厲盛的弟子,這就決定了這個位子不是這兩個人的事情,更何況這位荊大人并非淡泊名利之人。 原本以為要等上一些時日才會有結(jié)果的,但隨著江寒重新執(zhí)掌云麾營,陛下數(shù)次親見荊云,事情基本已成定局。 楊公摔斷腿的事情只是個導(dǎo)火索,陛下早有讓江寒重掌云麾營的打算,畢竟城外兩大營的人若是同歸一人,想必時間久了,陛下都不會放心。荊云的事情看來就是個補(bǔ)償,補(bǔ)償程厲盛罷了。 “聽聞今晚荊云包下了醉仙居,邀請門生賓客。”朱赫低聲說了一句。 李義山神色凝重了起來:荊云可不是血?dú)夥絼偟拿^小子,會做出這等舉動,想來徐長山的位置,幾乎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歡哥兒才在國子監(jiān)惹出了這等事,簡直是逼得他不站隊都不行了。 “快點(diǎn)??!”前頭的楊公回頭,“你們兩個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這可是給你們看風(fēng)水,要是走累了,老夫就回去了啊!”說罷還做出一臉慈愛模樣的伸手去摸摸小童的腦袋,卻被小童避了過去,口中念念叨叨的似是在說什么。 “玩泥巴去!”楊公往小童手里塞了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 李義山走近了些,卻聽到小童在背中那段聞名遐邇的勸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第四十章 高手 城西的三街九巷是長安城中最大的平民走卒聚集地,隨著新一日城門的開啟,整個西城頓時鮮活了起來。飯食的香氣中混合著熙熙攘攘的人聲,遠(yuǎn)遠(yuǎn)望去是滿目的煙火氣。 “看到?jīng)]有?”坐在推車上的楊公指著路邊忙碌的小攤:“知道這叫什么嗎?” 身后跟著的李義山和朱赫一臉不解。 “這叫地氣,這叫人氣。”楊公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地澤萬物,休養(yǎng)生息,是為……好香,什么味道啊!” 猛地吸了兩吸鼻子,楊公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炬的指著路邊的小攤:“那里!” “楊公,您要吃什么,我?guī)湍ベI來?”李義山很有眼色,連忙轉(zhuǎn)到楊公跟前來。 “指揮咱們的京兆府牧替我跑腿?”楊公捋了捋長須,“李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