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雜亂，有主觀色彩，而且更容易讓人懷疑我的身份?！睔W斯塔娜的眼神比以往多了一絲冷靜堅韌，“所以我花了一筆錢，買了十個手鐲，它們的款式一模一樣，只是材質(zhì)有高有低。我謊稱是一個貴族的女仆，見到了妓|院的鴇|婦，我告訴她這是一位不愿暴露身份的老爺買給妓|院里十個最美麗的女人的，只是希望她們第二天能夠戴在身上在妓|院里走幾圈，好讓他在臺下看看。鴇|婦自然不會拒絕這送上門的禮物，第二天我就坐在臺下看，那個戴著最昂貴材質(zhì)的手鐲的女人，就是地位最高的?！?/br>
“干得漂亮?！睈鄣氯A走進書房，擊掌三聲，原本漠然的臉龐也露出欣賞的神色，“只是，你有什么想法嗎？”

愛德蒙瞥了一眼擅自發(fā)問的長子，沒說話。

“……很可怕?！睔W斯塔娜輕聲道，“貧窮……很可怕?！?/br>
她看到最低等的妓|女，很多是被親生父母賣到這里來的。她們沒念過書，沒有教養(yǎng)，也并不美麗。她們買廉價的化妝品，接廉價的活兒，年輕的生命就像生長在泥沼中的花，從未綻放就迎來枯萎。

而一些高等妓|女，有的誤入歧途便再也無法脫身，有的是罪臣的家眷，有的則是純粹地想要錢財。她們往往精通樂器舞蹈，懂得梳理打扮自己，對男人也很有手段，所以她們的價位不低，但總是會受人鄙夷。

除此之外，還有貧民窟那種nongnong籠罩的饑餓與貧窮的味道，就像腐rou上揮之不去的蠅蟲。人性與道德的陰影中，它們宛若霉斑滋生，在天界這個光輝的外表下悄然無聲地侵蝕著。

“為什么會這樣？”歐斯塔娜茫然地問，“天界不是一直以和平與安寧為主嗎？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人……”

“因為你的祖父在很久以前頒布了一條法律，凡是天族都要繳納一種稅，用來修建神殿及供奉主神。不同層次有不同的比例要求。而十年前，針對底層的稅收是百分之十?！睈鄣旅傻溃翱赡愕母赣H梅菲斯特在繼承天王后，把稅收提升至百分之四十，因此在這段時間里，無數(shù)教堂拔地而起，苦修徒的身影遍布街巷。因為他要用極致的信仰去追求一樣東西，可他失敗了?！?/br>
“什么東西？”

“光明之神對他信徒的庇佑?！睈鄣氯A接話道，“為了這個目的，天界付出巨大的犧牲。因為凡是嗅覺敏銳的人都已經(jīng)意識到其他種族正在他們主神的帶領下逐漸強大，而天界卻被拋棄了。如果失去神的光輝，那么天族就會跌下七族之首的地位?！?/br>
“你們說什么？七族和戰(zhàn)爭？”歐斯塔娜仍無法理解，“這些東西太遙遠了。”

“在天族繁榮的時候它很遙遠，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如過去了，公主殿下?！睈鄣氯A側(cè)首諷刺地笑了，“沉浸在安逸里的人們就像溫水里的青蛙，太難喚醒了。”

“而我們的主張，就是摒棄神的絕對威嚴?！睈鄣旅商岣吡寺曇簦捳Z中有難掩的激動，“既然信仰已經(jīng)不再光輝，那么我們就做自己的神！無需再一味地祈求與禱告，這不能帶來任何益處，能拯救天族的只有我們自己??！”

歐斯塔娜心里猛地一驚，這樣的話說出口無疑是反叛，她本能地想拒絕，但腦海中卻忽然閃過她所見到的一切。

貧窮的老婦人攢下微薄的積蓄，在神殿修女手中買下一支美麗卻昂貴的花，她將花插在祭臺前，跪下請求參軍遠征的兒子平安歸來。

可她等來了兒子的尸體。

年老色衰的妓|女想進神殿祈禱，神殿里的人們驅(qū)逐并且鞭打了她。

美麗的修女在夜晚走進主教的房間，等她離開時，酒香浸潤著凌亂的衣衫。

信仰到底是什么呢，是渴求、懺悔還是欲|望？

人們又是為什么才信仰？是因為尊敬、恐懼還是等價交換？

歐斯塔娜無法回答，她原本堅定的內(nèi)心裂開了一條隱秘的縫隙，就像巖漿躁動時那一陣細微的顫動，就像海嘯來臨前那一絲不祥的風。

----Chapter74.動搖＆完----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在西方民諺里是類似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實則指道爾薩斯父子聯(lián)合動搖歐斯塔娜的信仰。

還有沒有人記得精靈族主神與【原】光明神交好，他的全名是圣扎加利·瓊，除了天族，所有種族的氏族都是與主神同姓的……而且第一卷也提到過圣扎加利下令讓精靈族北遷，因為精靈族出現(xiàn)了污染，糧食收成大減，要避免不久后的七種族戰(zhàn)爭。

歐斯塔娜聰明是前面有講過的，她爸讓她嫁給愛德華但公主不樂意，天王暗示了一句話她就懂了……雖然說她像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孩，又殺馬特又任性，但實際上本質(zhì)不同。她爹媽都不是親生的，就算表現(xiàn)得再怎么親近，也會有種隱秘的距離感，所以小孩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生長往往會比較敏感，她所表現(xiàn)出的特立獨行和奇裝異服都是為了博取他們的注意力。而這種虛偽的表象崩塌后，人會迅速從崩潰轉(zhuǎn)化成冷靜，因為對她而言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搞得很殺馬特去吸引注意力，也沒有必要再忍受和睦里的隔閡，反而會陷入麻木的狀態(tài)，這個狀態(tài)其實就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還有，如果你沒有看懂開頭的對話就去翻一下上章，情商高的妹子應該能明白是誰對誰講話～作者更新時間是四五天一次，妹子們不用天天看有沒有更新，因為你哭著說沒更新作者會很愧疚的……但我不會更_(:з」∠)_

最后謝謝大家能喜歡這篇文=v=作者現(xiàn)在人在香港旅游，更新應該是不會落下的……吧？

第76章Chapter75.刺破

“你動搖了嗎？”

“當他將我護在身后時，我想撕碎那群圍困我們的人?！?/br>
從前有兩個牧羊人，一個是騙子，一個是政客；騙子養(yǎng)了一只灰羊，政客養(yǎng)了一只黑羊?！?/br>
塞納走進天王的行宮，他瞥了眼扔在瓷磚上的鏡子碎片，眉毛微蹙。

他眼尖地發(fā)現(xiàn)鏡子上有涂抹的痕跡，像極了慌亂時寫下的，隱約能看見幾個字母，QUE……KIL……

“這是你meimei的傳信鏡。”梅菲斯特冷聲道，“護送她的人，全軍覆沒。”

塞納心思一動，“您知道是誰做得了？”

梅菲斯特緊盯著他，“你呢？”

“紅桃女王。”塞納毫不掩飾，“是Joker手下的人，她偽裝成王后在您身邊潛伏了八年?！?/br>
天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