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倒掛著所以不舒服，它還啄了愛德華一口。

“它是被一個傳送陣傳送到我房間里的。”他回答道，“那個傳送陣是神使降臨時的紋路，所以我把它當做父神的旨意，而你又有深得父神寵愛的名號，所以我把它放進了你的房間里?！?/br>
他的答案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沒什么可以拿捏的地方。

“第二個問題?！睈鄣氯A低下頭，一絲金發(fā)滑落擋住了眼睛，“你當年為什么要離開？”

愛德蒙沉默了幾分鐘，就在愛德華以為他拒絕回答，打算問第三個問題的時候，男人忽然說：“天界召我回去了。”

“假話。”愛德華斬釘截鐵道。

“我被放逐是因為我的兄弟、現(xiàn)在的天王梅菲斯特繼位，被召回是因為梅菲斯特得知你是父神之寵，我才被赦免，但出于報復(fù)心理我并沒有帶你回去，梅菲斯特再放逐我一次又不現(xiàn)實，只能讓我留在天界?！?/br>
“假話?！睈鄣氯A似笑非笑道，“您知道哪里矛盾了嗎？”

“……”

“是時間線?！彼苣托牡亟忉尩溃懊贩扑固乩^位時原來的天王已經(jīng)逝世，他必然已經(jīng)得知關(guān)于我的消息，但他還是選擇將你放逐，那么我在其中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召你回來的理由也不可能是這個。”

愛德蒙揉揉眉心，帶著些許惱怒道：“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他終于感覺到疲憊了，它姍姍來遲，就像飽漲貪婪的怪物，蠢|蠢|欲|動地圍繞在他身邊。平日里冷靜的棱角被一點點吞噬，他已經(jīng)察覺到它那覬覦的目光。

“第三個問題?！睈鄣氯A乘勝追擊，“我在簽訂契約以前究竟是什么狀態(tài)？真的是我殺了……莉莉婭嗎？”

“她是你母親，愛德華?！睈鄣旅蓢@息道，“你就是你，這個問題沒有意義?！?/br>
“您刻意避開了我的問題，是在顧忌什么么。”愛德華眸色漸深，“那么是誰讓您這樣顧忌呢，您的父王、兄弟、還是主神？”

“夠了！”愛德蒙猛地站了起來，厲聲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愛德華。”

“讓我來猜猜。”他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像只匍匐的獸類，鋒利的爪牙就隱藏在皮毛下，有意無意散發(fā)出危險的味道，“你的父王因為某種原因放逐了你，你來到人界，與莉莉婭生下我，然后年老的天王偶然得知了關(guān)于我的一些消息，選擇赦免你，你的兄弟為了阻止你回來就用計殺死父王，自己繼位，但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取消赦免你就回來了，此時先王剛?cè)ケ闵米孕薷乃严碌闹家鈺訐u地位，所以他只能默許你的存在。”

愛德蒙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么，但愛德華先一步道：“我房間的書架上有很多你曾經(jīng)看過的書籍，里面零零散散夾著些筆記，但有幾張不僅僅是筆記，還是日記。”

說著，他真的笑了起來，但眼睛里還是冰冷的：“你跟我很像，父親。那上面整齊地記錄著某段時間的政治狀況，還有一些關(guān)系圖，很清晰?！?/br>
“命運革命軍、黑桃事件、沉睡日的審判?！?/br>
他們一起說出了這三個詞。

“您累了，是嗎？”愛德華似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倦意中苦苦支撐，微笑道，“放松些，父親，我們玩一局沉睡日的審判吧。”

愛德蒙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他只是看著愛德華在幾分鐘內(nèi)，將繪有繁復(fù)魔紋的紙牌平鋪在桌面上。

那是一個流行在天界貴族之間的紙牌游戲，由著名的沉睡日事件改編，他真的不知道愛德華從哪兒搞來這樣一副紙牌，這顯然在對方的計劃之中，讓他感到隱隱的不安。

“來吧?！?/br>
愛德蒙拿著一張人臉太陽牌，它此時正閉著眼睛，于是兩張另外的平民牌和貴族牌則畫著相應(yīng)的人群。愛德華手上的是一張人臉月亮牌，沒有人物牌，它睜著眼睛，空洞的銀灰色中透露出隱隱的不祥。

愛德華從牌堆頂上摸了一張牌，華麗的筆觸勾勒出一對交|媾的天族，他們的羽翼交纏在一起，顯得密不可分，“yin|亂?！?/br>
愛德蒙想了想，出示了平民牌，牌面迅速發(fā)生了變化，原本息壤的人群兩兩糾纏在一起，而貴族牌上人們的表情則變成了鄙夷。

他又摸了第二張牌，牌面上勾勒出一個身著華服的背影，他好像登基的王，只是皇冠與長袍上都染著猩紅的血色，“反叛。”

愛德蒙出示了平民牌，于是貴族牌上的人們手中多了染血的長劍，平民牌上的他們交|媾的另一半被殺死，剩下的人衣衫不整，表情驚恐中帶著憤怒。

“第三張牌，放逐?！?/br>
這次，愛德蒙選擇了貴族牌。

貴族牌上的人們丟棄了華麗的裝束，失去了偌大的城堡，在曠野中失魂落魄地游蕩。平民牌上的人們則十分暢快解氣，高興地歡呼起來。愛德蒙手中的太陽睜了一只眼睛，愛德華又拿出一摞牌，摸了頂部的那張。

畫著一雙閉上的眼睛，一只流淚，一只流血。

“獎勵牌，榮耀?！睈鄣氯A將牌遞給愛德蒙，又從剛剛一疊牌中摸牌，“欺詐?！?/br>
愛德蒙選擇了平民牌。

于是剛剛還歡呼雀躍的人們表情變得麻木起來，那種公式化的微笑就像一張面具，貴族牌上的人們則看起來好些了，雖然仍是一身灰撲撲的，但至少已經(jīng)有了基本的房屋和田地。

“奢侈?！?/br>
平民牌。

人們穿金戴銀，綾羅綢緞隨處可見。貴族們則一臉不甘，他們望著平民身上的珠寶，仿佛回憶起了什么。

“殘暴?！?/br>
在金錢的洗禮下，平民拿起了武器開始殺戮，血染紅了他們的臉龐。貴族在這場戰(zhàn)爭中飽受苦難，原本還算不錯的生活被野蠻與暴力的沖突中一刀斬斷，人們眼神中滿溢著悲傷。

這次愛德蒙決定主動一次，“榮耀，貴族。”

他把手中的獎勵牌扔到牌堆里，貴族牌上的人雖然飽受苦難，但他們的表情卻愈發(fā)堅定。現(xiàn)在的立場真是徹底變了，平民們一味地享樂，而貴族則默默積蓄著一種力量。愛德華瞟了一眼牌面，低笑了一聲，“你輸了，父親。”

愛德蒙將牌扔在桌上，他輸了。

“面對我下一次摸得牌，無論你選擇貴族還是平民，最終的結(jié)果只有兩個，平民們遭受審判，而貴族會趁機崛起奪回屬于他們的地位，然后殺光讓他們遭受恥辱的平民；如果貴族們遭受審判，平民就徹底凌駕于貴族之上，并會趁機殺光對自己權(quán)勢有威脅的貴族?！?/br>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