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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吧?”“那樣最好,就是辛苦你了,”何初三殷勤為她斟茶,“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東東姐?!薄罢f?!薄翱取@個投資的事情,能不能別告訴六一哥是我推薦的?反正他不知道我具體在哪間公司上班,你就說你做了個普通投資。你知道的,他不喜歡我跟你們公司有來往,又得跟我鬧別扭了?!薄班?,我明白,他天生就一副別扭樣,誰看上他誰倒霉!可憐你了,小三子!”……年三十,何初三早早地起來幫著阿爸做大掃除,掃祭壇插新香,拜拜灶神爺。下午的時候,吳媽和她女兒也來了,兩個老人家在廚房里忙活,把傷殘人士和未成年少女都趕了出去。何初三帶著小meimei在自己那間屋子里剪窗花,沒剪幾下子,小姑娘就對這種傳統(tǒng)手工表達了深深的不屑?!癝am哥,我聽外頭街坊說你天天穿西裝去中環(huán)上班,是做大生意的,還有閑心搞這種玩意。還有,都說你賺了很多錢,為什么還跟我們一樣住這種破房子?”“別聽他們亂講,”何初三笑,“我才工作一年,又身體不好,能賺多少?”“嗨,你不就是腿摔斷了嘛,沒幾天就好了?!毙」媚餄M不在乎地說。何初三仍是笑,看著她耳朵上鑲嵌的一排耳釘,和眼角沒卸干凈的濃妝痕跡,“你呢?你媽說你不讀高中了,要出去工作,你準備賺多少?”“我哪兒跟你比呀,我就找地方隨便混混,做做服務生,當當賣酒妹,能有多少。”“為什么不讀書了?”“沒興趣!”“我聽你媽說你找了個‘古惑仔’……”“她怎么什么都跟外人說!”小姑娘氣得一下子變了臉,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被何初三拉住?!拔覜]說不好,”何初三溫和地說,“你把Sam哥當外人?”“你本來就是外人,”小姑娘賭氣道,不過還是坐回來了,憤憤不平地看著廚房方向,低聲道,“我才不把你爸當我爸呢?!焙纬跞πΓ瑳]在意,接著前面的話題道,“我覺得找‘古惑仔’也沒什么錯,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呢?”“……好吧,Sam哥,我對你刮目相看了,還是你通情達理?!薄八麑δ愫脝??”“很好啊。”“會帶你去危險的地方嗎?”“帶我去車場飆車算不算?他比賽的時候我坐他后面,太刺激了!哈哈哈,所有人都看著我們,可拉風了!”何初三微皺起眉頭,“如果車翻了你出了事他也不在乎嗎?”“怕什么,要死一起死?!焙纬跞^發(fā),心里知道這個年齡的孩子是不能逆著勸的,只道,“你說你不愛讀書,學化妝有興趣嗎?”“化妝?”“有那種專業(yè)的化妝班,出來以后做化妝師、造型師,還有機會給明星演員做造型,你有興趣嗎?”“有??!可是那種要收學費的吧?”“Sam哥送你去。”“哇!你真好!那你還說你沒有錢?”“有些錢是一定要花的,花了之后再慢慢賺?!薄皣K,你說的好深奧,聽不懂!反正我要去當化妝師了!哈哈哈!以后你娶了嫂子,我天天給嫂子化妝!”何初三咳了一聲,低下頭去剪窗花,心里想象著她“嫂子”化妝的樣子,手一抖將紅紙剪了個大窟窿!何阿爸在外頭吆喝著開飯了。噴香四溢的一大桌飯菜擺上來,艷紅的新窗花貼上窗戶,一家人的臉上都是喜氣盈盈。萬家燈火點亮這座海上孤城的夜,一片喜樂祥和?!瓕τ谑刈o這片喜樂祥和的一群人而言,這個夜晚卻是十分難熬。“Sir,碼頭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在海邊碼頭瑟瑟寒風中潛伏的一名警員對著話筒道,“說好九點交易,現(xiàn)在都九點五分了,是不是情報科的伙計弄錯了?”“耐心等著,”帶著另外一隊人馬蹲在不遠處集裝箱后的掃毒組高級督察回道。他們這組人跟了夏六一和他背后的販毒團伙大半年,知道夏六一這次去泰國見毒梟時帶的是小馬,而交易時間大致是在春節(jié)前后。兩個小時前情報科攔截到了夏六一發(fā)給小馬BP機的暗號,約定交貨時間地點。破解暗號代碼之后,他率人急匆匆地趕到這里,準備來個守株待兔。然而他們左等右等,到九點半都不見動靜。追蹤夏六一與小馬的伙計打來電話,說夏六一人一直在尖沙咀的辦公室里沒有離開,而小馬的車則在碼頭附近街上繞彎,遲遲不靠近碼頭。“是不是走漏了消息?”一個下屬問。高級督察沉吟了一會兒,“不會,如果走漏消息,小馬的車早該離開,而不是在附近繞彎。夏六一警覺性高,可能中途有一些變故,耽擱了時間,繼續(xù)耐心等著?!薄昂I嫌袩艄獍堤枺孟駚砹艘凰覞O船,”耳機里一個聲音急促地低叫道?!癝ir,小馬的車往你那邊開過去了?!薄按蟊醋位,CC去E位支援蝦仔,阿呆、憨狗跟我走。”通訊器里一陣悉悉索索地布置挪動之聲,夜幕籠罩下的碼頭卻是一片死氣沉沉,唯有海風呼呼刺耳,與遠處喧囂熱鬧的維港形成強烈對比。一艘漁船在海水拍擊之下,緩緩靠近碼頭,上頭下來一個黑影,用手電筒朝著遠處一長一短地打著燈光暗號。小馬的車停在碼頭一排集裝箱旁,車前燈回以兩短一長的暗號。那邊吹了一聲口哨,另外三個人從漁船上走了下來,為首的一個漢子穿著黑風衣,手里提著一個大皮箱子,走得挺胸翹肚,氣勢軒昂。一個保鏢從小馬車的副駕駛座下來,打開后車門,小馬叼著根雪茄下了車,也是一身迎風颯颯的黑風衣。他胸前掛著一條長圍巾,手里提著另一個大皮箱子,嘴里哼著葉麗儀的,一路“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邁著八字步走到了碼頭前。埋伏在附近的警員們,眼見著他與漁船上下來的漢子先進行了一個親熱的擁抱,然后退了一步握了握手,雙方各出一人,蹲在地上打開箱子,互相審查一番。兩位大佬一點頭,這便要進行交換……“行動!”高級督察一聲令下,警員們從埋伏地點蜂擁而出,霎時間將兩方人馬通通包圍,一個未留,“不許動!”“警察!”“舉起手來!”小馬一手提著箱子,一手夾著雪茄,兩只手都高高地舉在半空中,一臉茫然,張大嘴看著這群人民公仆?!鞍ir!我一個大好良民,犯了什么事兒要這樣大張旗鼓抓我!大過年的,這心臟受不了!”他委屈地高喊道。而跟他交易的“對方大佬”,因為太過緊張,轉頭想跑,而被幾個警員反剪著手死死地按在地上,這時候就張嘴嗚里哇啦大喊了一通冤枉——居然是一口潮汕話。“查他箱子!”高級督察槍對著小馬,別了別下巴示意下屬。兩個警員上來分頭打開兩個箱子一看,頓時傻了眼!——里頭分別是一箱咸魚,一箱紅包,每個紅包里面,就包了一百塊錢!“阿Sir,”小馬滿臉無辜地訴苦,“大過年的,我三年沒見的潮州老表來香港看望我,給我?guī)Я思亦l(xiāng)咸魚,我再讓他給小輩們帶點兒紅包回去,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