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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答應(yīng)她?”我嗤笑一聲:“我又沒病,怎么可能陪她一起發(fā)瘋。”阿骨娜以為逃回旬譽就能結(jié)束噩夢,她也不想想這山高路遠,要如何跋山涉水才能回到月潮城。她個弱女子,恐怕行至半路就得魂歸地府。“很好?!倍文雌饋硐喈?dāng)滿意,唇邊甚至帶上抹笑意,這使他灰暗的臉色也稍稍染上了點亮色。我問他:“皇兄打算如何?”他端起桌上茶盞,輕輕掀開蓋子吹了吹,道:“你無需管,她既然選擇背叛,就要承擔(dān)后果?!?/br>那模樣,那語調(diào),無情無心,無可動搖,讓人又愛又恨。我不禁想,要是我答應(yīng)阿骨娜和她一起回旬譽,段涅現(xiàn)在還會這樣冷靜嗎?與他的門客談起我的時候,會不會也是不咸不淡的這么一句“既然選擇背叛,就要承擔(dān)后果”?他的眼神變了變,好笑地看著我,我這才驚覺自己將方才心里想的問出了口。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理了理袖子和衣服上的褶皺。屋子里很暖和,他卻始終不曾將裘衣脫下。“傻孩子?!彼叽蟮纳碛盎\罩下來,將我整個罩在陰影里。我抬頭去看,剛要觸及他的目光,一只大手便伸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就像揉小狗那樣。小時候他也經(jīng)常這樣揉我的腦袋,身上總飄蕩著一股幽幽的藥香,指尖冰冰涼涼的,從來沒熱過。我享受他的觸碰,微微瞇著眼:“皇兄……”神思恍惚,留戀的溫度轉(zhuǎn)瞬即逝,回過神的時候段涅已經(jīng)收回手轉(zhuǎn)身離去。“別總想些亂七八糟的,這幾天不太平,待在宮里不準(zhǔn)亂走!”鼻端隱隱留有余香,人已跨出門去。我有些懊惱自己被他迷惑,沉迷在他短暫的溫情中,忘了追根問底。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模糊這個問題的答案,想要蒙混過去。我盯著重新闔上的大門,氣得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發(fā)出輕響。幾天后,旬譽攻夏,舉國震怒,隨即段涅府上就傳出六皇子妃暴斃的消息。阿骨娜死得無聲無息,又十分恰到好處,讓人不得不多想。段涅殺了阿骨娜,可能是他自己動的手,也可能是智深。皇宮中經(jīng)常會有死亡,我從小到大目睹的、參與的死亡不計其數(shù),阿骨娜雖與我有幾分交情,但也不過是個外人,死了也就死了。段涅要殺的人,我也不會為她感到可惜。只是我時常會想,她死時是怎樣的心情?是解脫還是絕望?痛苦還是平靜?我最后的結(jié)局會不會和她一樣?一杯毒酒或者一根白綾,終結(jié)這荒唐的一生。那時的我不會想到,我走上了和她截然相反的道路。她選擇了逃避,而我選擇迎擊,最后僥幸險勝。我打敗了那個一直支配我的男人,將他完全掌控于手心,不必再擔(dān)驚受怕被他拋棄,被他傷害。“皇兄?!蔽腋缴碜⒁曋文乃?,輕聲喚他。段涅眼睫顫了一陣,緩緩睜開眼來。他看到是我,眼里一片冷漠,透著淡淡紫色的雙唇動了動,話還沒說出口,劇烈的咳嗽便沖口而出。他伏在床邊咳得撕心裂肺,我小心拍著他的脊背,忙讓宮侍端來痰盂和熱茶。“怎么這么多天了風(fēng)寒還沒好?是不是殿里炭火不夠?劉公公怎么辦事的……”段涅一把揮開我的手:“滾!”他嗓音沙啞低沉,一個字都說得費勁。對于他的抵觸,我慢慢收回手,臉上表情也斂了起來,冷冷道:“段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這會兒的身份?”他好不容易緩和了呼吸,聽到這句話整個身體驟然繃緊,五官掩在散亂的發(fā)絲間,看不清神色。“聽著,”我猛地抓住他的頭發(fā),迫他抬頭看向我,“我心情好你才是我皇兄,心情不好時你不過是我養(yǎng)的一只折了翼的病鳳凰。懂了嗎,鳳王?”段涅陰狠地瞪著我,不說話,眼角因為剛才的咳嗽染上了些許緋紅。我愛看他這樣隱忍的表情,更愛他一身孱弱,不得不依靠我的模樣。那讓我興奮,讓我感到無比的滿足。我見他不回應(yīng),粗暴地更加拽緊了他的頭發(fā),又問了遍:“懂了嗎?”他恨我,但又不得不服從我,就和曾經(jīng)的我一樣。段涅咬著牙,每個音節(jié)都像是含著他的血rou,支離破碎地從喉嚨里逼出來:“……懂了?!?/br>我一下子松開對他的桎梏,改為輕柔的撫摸他的長發(fā),為了梳理整齊。“乖。”我勾過一縷烏發(fā),放在唇邊無限繾綣地親了親。第5章齊方朔離開前曾要求單獨與段涅談話,我同意了。老實說我并不怕他反水,幾年前的齊方朔或許無堅不摧,但是現(xiàn)在,想擊垮他太容易了。他有了牽掛,也就有了弱點——他那年輕的情人和孩子。不過這弱點也是逆鱗,十足危險,碰觸了弄不好就要兩敗俱傷,所以我并不會輕易與他為敵。我讓他與段涅在內(nèi)室敘舊,自己在外間飲茶。他們足足談了一個時辰,我也等了一個時辰,身前的茶水從熱到?jīng)?,漸漸在掌心失去溫度。期間我一直望著窗外風(fēng)景,腦袋里卻一片空白。齊方朔出來的時候,我示意他坐下,再與我談一談。“段涅現(xiàn)在很不好?!彼婚_口就直擊重點,弄得我一大串客套哽在喉間,又原路咽了回去。我自然知道他很不好,多年謀劃前功盡棄,親自養(yǎng)大的小崽子臨陣倒戈,連保命的靈珠都給奪走了……我不住摩挲手中杯盞,最終憋出三字。“死不了?!?/br>死不了,活不好,反正就那樣吊著,哪天我膩了,就送他走。齊方朔冰雪般的容貌半分不動,聞言又道:“陛下想好了嗎?這條路既遙且險,非超凡毅力者不得走至終點。”我點點頭:“想好了?!?/br>齊方朔微頓,目光沉沉注視著我,像在揣測我到底有幾分真心。“居高位者,一切以國為重,以社稷為先,斷絕私情,斷絕己欲,你能做到嗎?”他步步緊逼,言辭犀利。“你不信我能做到?”我冷下表情,“并非只有段涅才能做到這些?!?/br>齊方朔神情淡淡,并不告罪,卻也沒有再問出讓我不悅的問題。“希望如此?!?/br>隨后他與我請辭,說明天要回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