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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還要強撐著不能動凡心。 不料,逗著逗著,她竟咂摸出了滋味,漸漸地,連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在玩鬧,還是認真了。 溫熱柔軟的唇瓣在自己唇上輾轉(zhuǎn)摩|挲,從春風化雨至狂風暴雨。那么粗魯?shù)膭幼鳎瑓s有著那么溫柔的觸感,當真不可思議。 星河在視線中模糊,她漸有些目眩,不由自主閉上眼睛,在他懷里軟作一汪春水。 扶在腰間的手,便順勢蜿蜒過來,滾熱的掌心貼住她的腰,將她綿軟的身子完全納入他懷中,無所遁逃。 他的呼吸就拂在她耳邊,心就跳在她心尖,急促而熾熱。亦如不遠處,那連綿不絕的浪濤聲,時而細如絲線,時而強如雷鳴。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慈漸漸有些喘不上來氣,禁錮她的懷抱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月色皎潔,樹影婆娑搖曳,撣下一地碎芒,淅淅瀝瀝潑灑在他們身上,如斯靜謐。 顧慈伏在他胸膛,小口小口喘息,異樣的血潮在腔子里橫沖直撞。 五指下意識扣起,抓緊他衣襟,怯生生的,仿佛水中浮萍,而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秋夜的風,帶著些許初冬的寒意。 眼下,她卻恨不得這風能冷些、再冷些,好幫她吹走身上這股子幾近昏眩的燥熱。 戚北落摟著她,大手在她后背輕輕拍打,邊安撫邊幫她順氣,垂眸。 周圍星光暗淡,一張芙蓉嬌面軟軟地抵在自己胸口。兩排濃睫細細打顫,卷影朦朧,眸子中春露半遮半掩。 櫻唇豐潤紅艷,是他平生見過的,最好看的顏色,像是海棠凝了一夜水露,便是宮里最好的口脂,也調(diào)配不出其中萬分之一的美好。 大約還涂了蜂蜜吧,不然......怎的能這般甜? 戚北落細細抿唇回味,心頭漾起層層漣漪,方才那點子委屈被暫時擱淺,不知不覺泛起甜蜜,順著血脈,浸潤他全身每一處。 “慈寶兒......”他情不自禁地撫上她唇珠。 顧慈睫尖一顫,兔子似的驚慌后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警覺地望著他,可愛又可憐。 “你、你你不可以再來了......” 戚北落一愣,旋即笑開,將人扯回懷里,低頭輕輕撞了下她的額,“我剛才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是你不聽,非要撩撥,怎的這會子還埋怨上我了?嗯?” 他聲線低醇,帶著平日不曾有過的沙啞,隨潮熱的鼻息掠過她耳畔肌膚。 顧慈頓時羞紅耳根,垂下腦袋,捂臉跺腳。 那點紅,便如朱砂落入水中,從最初的一小點,慢慢化開,飛滿整張臉頰,淺淺淡淡。眉心那抹芙蓉花額,也隨之嬌艷,月色氤氳下,隱約若有香。 戚北落發(fā)了會兒怔,抬手摩|挲她似顰非顰的秀眉。 “待大婚之后,我?guī)湍惝嬅?,如何??/br> 顧慈五指撐開些,透過指縫奇怪地瞧他。 戚北落莞爾,“民間不都是這樣的么?丈夫幫妻子描眉,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就給你畫什么樣的。還有螺子黛,我讓他們多預備些,你若有偏好,就同我說。還有還有......” 顧慈看著面前喋喋不休的男人,聽他亮著眼睛,絮絮訴說婚后的生活,自己不自覺也開始憧憬。 有他的每一天,會是什么樣? 怕他太得意忘形,她又哼聲打趣道:“你的手這么糙,只會舞刀弄槍。畫什么眉,沒的把我畫成關(guān)二爺,讓人家笑話?!?/br> 戚北落挑眉,捏了捏噘成牽?;ǖ男∽?,“那我也給自己畫一雙,咱們一公一母,剛好湊一對。有我陪著你,看誰敢笑話!” 顧慈又好氣又好笑,兇巴巴地剜他一眼。他不躲不閃,翹起下巴,乜斜鳳眼,得意地朝她笑,反把她鬧了個大紅臉。 討厭死了! 忽而,遠遠近近的鐘聲從寒山寺飄來,次第傳入耳畔,悠遠綿長。 一百零八聲鐘鳴,代表人世間一百零八種煩惱。 傳聞寒山寺的鐘聲,能除人心垢。鐘聲消弭時,百八煩惱也會隨之煙消云散。是以每年都會有人慕名而來,賃一艘烏篷,點一盞孤燈,合眸靜待佛音洗禮。 “呀,怎么已經(jīng)開始了,我們現(xiàn)在過去還趕得及么?”顧慈原地團團轉(zhuǎn)了圈。 早在來姑蘇的第一日,她就開始籌劃來這聽鐘,當下忙拽起戚北落的手催他快走。 戚北落懶洋洋地掀了下眼皮,搖搖頭,“來不及了,方才岸邊有人著急用船,我便把船讓了出去,這會子大約已經(jīng)漂出姑蘇城?!?/br> 顧慈大驚,“讓出去了?你怎的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團團又轉(zhuǎn)一圈,枯著眉頭發(fā)愁,“怎么辦?難不成就這么聽?多掃興啊?!?/br> 戚北落失笑,揉她腦袋,“我陪你,這樣還掃興么?”說著,便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顧慈瞧他一眼,他嘴角掛著jian計得逞后的笑,分明就是在跟自己賭氣,故意把船退了的。 她心中一頓氣惱,走了幾步,便賴住了,“我鞋子里進了石頭子兒,硌得慌,沒法走了。” 戚北落回頭,狐疑地打量。 顧慈烏黑的眼珠在眶里滴溜溜亂轉(zhuǎn),抬起眼睫瞥他一眼,又趕緊垂下去,繼續(xù)左右亂瞟。嬌嫩的唇角略略翹起些弧度,像只狡黠的狐貍。 鞋子里頭究竟有沒有進石子,戚北落是無從知曉了。但這路,她是絕對不會再走了。 大約是在為船的事,故意報復他呢吧...... 戚北落托臂與她對峙,“你啊你,當真是越來越嬌氣了。” 顧慈眼珠子“咕?!鞭D(zhuǎn)了圈,掰著手指頭咕噥:“那也是你慣出來的,你得負責?!?/br> 戚北落一噎,嗤笑出聲。這丫頭,不僅嬌氣,還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好好好,我慣的,我慣的?!彼凵駸o奈又寵溺,揉揉她腦袋,蹲在她前頭,向后圈起兩臂,“上來吧,小滑頭?!?/br> 顧慈嘴角綻開大大的笑,憋著勁兒一蹦,就跳到他背上。 戚北落被她撞得身子微微搖晃,“嗬”一聲,趁她不注意,偏頭飛快啄了下她的唇。 顧慈一愣,紅著臉拍他背,“你干什么!” 戚北落由她鬧,理所當然地道:“這是路費?!狈€(wěn)穩(wěn)抱住她的腿,起身,“抓緊了!” 話音未落,人便如離弦的箭,猛然沖出去。 顧慈尖叫連連,小臉埋入他頸窩,不敢睜眼,“你你你慢些呀!慢些!” 戚北落“哦”了聲,止步,側(cè)眸覷來,“那還要加收路費?!?/br> “你!” “不給我便再快些?!?/br> 說著他便壓低身子,作勢又要跑。顧慈嚇得花容失色,貝齒咬了下紅唇,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飛快啄了下,哼哼唧唧將臉貼上他后背。 戚北落看著她小耳朵一點點紅起,忍住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