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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穹宗真?zhèn)?,或許不會出言提醒,但那老怪物……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哥,我好像看到一個人類?”“小七你沒看錯,我也看到了,是個雄的!”“雄的好吃嗎?”幾只大鳥一齊搖了搖頭。于歌:“……”對,我不好吃。他此時正縮在巨大鏡子后面,頭頂是各種藤蔓草屑碎泥,腳下還有幾具殘缺不全的人骨,似乎在昭示他接下來的命運,怎么看都是不太好的樣子。“即即即……起!”一陣奇異的鳥類鳴叫聲后,鏡子邊緣突然冒出熊熊火焰!于歌被嚇了一大跳,隨即卻陷入了迷惑中。不燙?“那小子應(yīng)該燒完了吧?”“沒這么快,今天中午吃什么?”“羊羔rou嫩,等我把這個老的丟下去就抓兩只來!”落地聲、拖曳聲、鳥鳴聲、風聲,有些離得很遠,有些離得極近,直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于歌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瞬間就被驚呆了。老怪物的頭rou眼可見地小了一圈!他整個人陷在火中。紅色的火焰從鏡子邊緣燃起,一路延伸到老怪物的所在,似乎是找到了燃料,一部分火焰依附在他身上燃燒,奇異的是,老怪物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頭發(fā)眉毛也沒有被燒掉,只是不斷有黑氣逸出,他眼神呆滯地喃喃著什么,一會哭一會笑,整個人瞧上去就像是瘋了一樣。所以這是什么情況?小碧里鬧成一團:{屮艸芔茻!}{夭壽了靈異事件發(fā)生了!}{減肥居然能減頭!臥槽超越整容嚇尿我!}……于歌嘆了口氣。倚仗外力果然不可取,是他心思不純。牧場顯然剛被肆虐過。大白鵝想必是又抱成一團瑟瑟發(fā)抖了,這時正緩緩分散開來;羊羔咩咩叫著,挨蹭著大些的同類尋求安慰;一只威武雄壯的大公雞神氣地踱著步,母雞和小雞,甚至還有幾只鴨子乖巧地站在它面前,討好地擺出溫順的姿態(tài);兔子依然遲鈍地蹦蹦跳跳,好似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于歌算是知道為什么之前鵝的態(tài)度改變了,它們怕的根本不是飛劍,而是會飛的生物,想必是把他歸類為大鳥了吧==不過剛才那幾只鳥,長得貌似有點像金烏?進入中時,于歌曾和小伙伴一起面對過這太陽一般的大鳥,和它們離得最近的時候就在眼前,并且死了一次又一次。即使并非真正的長眠,也足夠動魄驚心,因而他對金烏的樣子和姿態(tài)都記憶猶新,細細回想起來,剛才那十只大鳥好像真的是三只腳?“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從老怪物口中發(fā)出,他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像是要陷入頭顱中去,瘋狂吼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他猛地抬起頭來,雙目竟已赤紅:“我叫什么名字!”一股狂暴猛烈的氣勢自他身上散發(fā)開來,老怪物的衣服鼓脹起來,仿佛即將承受不住一般,于歌瞬間想到金丹自爆,心中一寒,趕緊道:“聞瓚,你叫聞瓚!”“對,我是有名字的,哈哈叫聞瓚的可憐蟲,”他的神情漸漸平靜下來:“是的,我想起來了……”從老怪物的念叨中,于歌斷斷續(xù)續(xù)拼湊出一個故事。據(jù)今幾百年,有一商人名聞瓚,生意做得不如何,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有個meimei,生的美麗動人,才情樣樣不缺,眼見meimei到了嫁人的年紀,他也幫忙物色著人選,然而有一日噩耗傳來,meimei被兩個世家公子糟蹋了,不堪受辱懸梁自盡,家中老父母受不了這個打擊,雙雙病倒。聞瓚衣不解帶侍奉床前,終究還是沒有留下他們。葬禮上,聞瓚的眼睛布滿血絲,瞧上去竟有絲瘋狂的味道。遲早有一日,他會帶著三個厲鬼去索命的。所有人都這么說,那兩個世家公子也怕了,恰巧城中有仙長,便上門去求,想化解這段恩怨,仙長收了財寶,囑咐他們不用擔心,轉(zhuǎn)頭奪舍了聞瓚。原來這位仙長,是個野路子的邪魔道修士,只不過憑借偶然間得到的一本殘缺奪舍功法,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完全是運氣好。他恰好在這里用光了所有的運氣。奪舍這種事,上古大能都不敢輕易來,牽涉到魂魄,再如何慎重都不為過,哪有這個野路子這樣,見到個長得好的順眼的就換一副皮囊?他終于將自己的魂魄耗盡了,聞瓚就這樣撿回了一條命。后面的事情也好猜得很,急于報仇的聞瓚奪舍了兩位世家公子和他們的走狗幫兇,踏上了修行路。于他而言,這條路一開始,就充滿了血腥和黑暗。修行幾百年,不知道他的心智是否還正常,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進了萬魔窟,總之,奪舍太多,使得聞瓚成為了集合眾多魂魄和罪孽的老怪物,再也無法回頭。燃燒的火焰漸漸止息。于歌瞧見那鮮紅的火焰升騰而起,在老怪物的上方呈現(xiàn)紅蓮之姿,妖艷清冷。“紅蓮……業(yè)火?”業(yè)火燒業(yè)障,而修士一路行來,又有誰未曾沾染罪孽?故而又有人言,紅蓮業(yè)火,焚盡世間萬物??蛇@只能在傳說中聽聞的火焰,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于歌想起之前的經(jīng)歷,試探性地伸手接觸環(huán)繞著鏡子的火焰,火焰并未順著他的手燃燒上來,而是如先前所感覺到的一般,不燙,反而有種微微的暖意。大概是修行時日尚短,并未有業(yè)力吧。這時候,若是燒魚在,想必會感嘆你果然是個好人之類的?于歌淺淺笑了笑,轉(zhuǎn)臉看向老怪物。不,已經(jīng)不能叫老怪物了。躺在地上的,是個頭發(fā)散亂的青年男子,灰白的發(fā)掩不住俊朗,或許這就是聞瓚最開始的模樣吧,只可惜歲月如東流水,一朝奔赴不再回頭。聞瓚虛弱笑道:“你是……玄歌?”他請求:“殺了我?!?/br>于歌翹起嘴角:“惡業(yè)?我可不想沾。”聞瓚緩緩坐起來,整理著頭發(fā),道:“我的愿望是以原本的模樣死去,這幾只鳥倒是做了件好事。若是殺了我,你可以得到很多東西,我的儲物袋里,許多真正有價值的寶物,都需要特殊的方式才能使用?!?/br>“與我何干?”聞瓚舉手眨了眨眼:“我可以發(fā)誓,絕對沒有陷阱。”于歌轉(zhuǎn)身便走。即使用道心發(fā)誓又如何?一個將死之人,還在乎道心誓言嗎?待他的身影消失了好一會兒,聞瓚才嘆了口氣,惋惜連連:“心智堅毅,不為外物所動,是個好苗子??上Я耍湓鹿入[元峰真?zhèn)鞯茏?,又有那樣一張臉,多好的皮囊?!?/br>“你說呢?問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