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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這些專場和卡節(jié)奏,四部影片剪在一起,年代都不一樣居然還能有這么完整的故事性?!?/br>他最后斬釘截鐵地下結(jié)論:“是個大手?!?/br>趙荼黎權(quán)當(dāng)他在夸獎自己了,被迫陪沈謠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彈幕飛過去一排又一排的文藝感言,趙荼黎看完,只覺得全身都被大卡車碾了一遍。這種費(fèi)力不討巧還有可能曝光身份的事,他再也不干了。拍完,可生活卻像是上了一個新臺階,四周的人都在飛速變化。江久和殷牧垣還沒正式同居,他們倆都有工作。他不要殷牧垣幫忙打通關(guān)節(jié),在工作室當(dāng)了一年半的攝影師后,拍圖風(fēng)格和理念很對某本時尚雜志新上任的藝術(shù)總監(jiān)的胃口,所以辭了現(xiàn)在的工作,準(zhǔn)備開年就跳槽。沈鈞完成了大工程,和女友在阿根廷大瀑布邊住了一段日子,每天變著花樣在朋友圈曬恩愛,唯恐親戚朋友們不知道他終于嘗到了愛情的甜頭??缒陼r映著異國他鄉(xiāng)的煙花,他向那作家求了婚。而沈訣,依然與富二代不咸不淡地處著,沒說在一起,可到底比旁人親密些。他的新電影席卷了全球票房,人氣在國內(nèi)幾乎達(dá)到了出道以來的巔峰。難得沒有人作妖,日子過得讓人厭倦平穩(wěn)的時候,農(nóng)歷新年即將到來。趙荼黎終于戀戀不舍地和沈謠告別。一年前他們合作了,從室友變好友,分開時并未有任何波瀾,回家后分別接到了通知,沉浸在即將飾演情侶的各懷鬼胎里。這一年他臨走前把沈謠死死地按在懷里,吻順著眉骨烙在眼皮、鼻梁,最后落在了那兩片薄唇上。他仿佛嘆息:“真舍不得你。”沈謠回抱他,在玄關(guān)處遞過去一條自己的圍巾:“見圍巾如晤吧,注意身體?!?/br>回家那天,沈訣接的他。時隔近三年,他們終于能心平氣和地面對年少荒唐,只是到底不敢再太過親近,他不問沈訣到底拎不拎得清,這個答案沒那么重要。“我想跟mama出柜?!鄙蛑{坐在副駕駛,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要我在旁邊攔著嗎?”他看了沈訣一眼,仿佛在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最終搖頭道:“算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把你卷進(jìn)來。再說以前……是吧?!?/br>沈訣坦然道:“過去的事不用提了。”車窗外是千篇一律的干枯稻田,冬天覆蓋上塑料大棚,高速公路的綠化帶把盡頭的鉛灰蒼穹的切割成兩條長長的布片。沈謠塞著耳機(jī),留了一邊聽沈訣說話,他們之間很少有語言為主的交流,沈訣好似一夜想通,把他當(dāng)大人看了。沈謠忍不住問:“你和那個……”“他叫謝安閑?!鄙蛟E知道他想問什么,索性一股腦兒全說了,“美國認(rèn)識的,他那會兒念碩士,現(xiàn)在畢業(yè)了。如你所見,就是個沒屁用的富二代,學(xué)商科的,現(xiàn)在靠家里的關(guān)系在做電影投資?!?/br>沈謠一點都不關(guān)心“小謝哥哥”是做什么的,他直奔主題道:“你喜歡他嗎?”這問題在沈謠心中一點都不難回答,他向來認(rèn)為答案是涇渭分明的兩個極端,喜歡,或者不,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沈訣卻沉默了。他開車時眼皮半搭,看上去有些疲倦。沈謠試探道:“要不你停在旁邊,換我來開吧?,F(xiàn)在我開車還可以……”“大概能算喜歡?!鄙蛟E突兀地說,他沒精神似的眼睛驀然亮了亮,隨后挑起了一個吝嗇的笑來,“是挺喜歡的?!?/br>沈謠和謝安閑只有一面之緣,接不上茬,索性“唔”了一聲,算搭了他哥的腔。他從不自作多情,也對沈訣足夠了解。他們在這點上近乎默契的相似,橋歸橋路歸路,前事再不追究,所有的關(guān)系都斷干凈才開始下一段。“想什么?”沈訣問他。沈謠低著頭,很愉快地答:“你一說他,我就很想荼黎?!?/br>航班是黃昏時分抵達(dá)的,因此再到家已經(jīng)過了晚飯點。沈司令是軍人作息,從不等他們吃飯,回家時沈司令出門鍛煉去了,只有陳如瑾在。“媽,我們回來了?!鄙蛟E幫沈謠提著行李箱,他從孩子的年紀(jì)起,便和陳如瑾相處多年,這聲“媽”早已爐火純青,沒有一絲罅隙。陳如瑾在泡茶,夜間不宜再飲綠茶,她便選的滇紅。含笑讓他們?nèi)ハ聪?,因過年時家中傭人放假,陳如瑾親自下廚給兩兄弟做了飯。她的手藝好,做的東西不是川菜的風(fēng)味,清淡可口,晚上吃反倒養(yǎng)胃。沈謠喜歡喝粥,一口氣喝了兩碗,他很久不回家時仿佛不懂什么叫細(xì)嚼慢咽似的,總是吃得像餓了好幾天。豪氣干云地一抹嘴,把空碗推到旁邊,又伸手拿了盤子里的一個蝦球放進(jìn)嘴里,起身走人。“我吃飽了,媽,大哥,你們慢慢吃?!?/br>陳如瑾笑吟吟地給沈訣夾了個蘆筍:“你們倆好像關(guān)系變好了?似乎很久沒聽他叫你大哥了吧,我就說,親兄弟哪來的隔夜仇?!?/br>沈訣拿不準(zhǔn)她知道多少,過去兩三年他和沈謠很少同時出現(xiàn),父母猜測他們吵架,覺得是沈謠遲來的叛逆期。這會兒陳如瑾開玩笑般提起,沈訣只好說:“是,以前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說開就好?!?/br>她頻頻點頭,甚至很有少女氣息地拍了拍手:“我就說,你們倆怎么會真吵架。從小到大謠謠最喜歡你這個大哥?!?/br>這下他是徹底不知道怎么接話,扒拉掉最后幾口飯:“媽,我也吃飽了?!?/br>沈謠幸災(zāi)樂禍地圍觀了全程,給“吃飽”的沈訣丟過去一個橘子,互相交換眼神。他得意忘形:“也只有mama治得了你咯?!?/br>沈訣翻白眼:“就你話多?!?/br>在家安穩(wěn)地呆了幾天,沈謠本來打算直接跟陳如瑾明說,被沈訣攔住了:“又腦子進(jìn)水了?現(xiàn)在提,萬一mama翻臉了你去住哪,等過了大年,要回去之前再說,實在不行就跑,回學(xué)校去現(xiàn)在有片酬,不怕他們斷你糧?!?/br>沈謠一想,只覺得十分在理,于是嚴(yán)肅地說:“那我聽你的,別坑我?!?/br>事實證明計劃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沈謠耐著性子在家陪父母,今年的年夜飯在他們家辦,屆時沈家一大家子都會來。奶奶已經(jīng)謝世三五載,沈老爺子的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耄耋的老人了,大家考慮到這一層,最近都是年年齊聚。三十前一天買好了菜,陳如瑾掌勺,沈謠和沈訣都打下手。自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沒有“君子遠(yuǎn)庖廚”這么一說,沈司令壓根沒打算養(yǎng)兩個紳士。沈鈞也回來了,帶著他的未婚妻,相貌平凡知書達(dá)理。小兒子也有了著落,沈老爺子看上去十分開心,精神都比平時好。下午時分,長輩們湊了兩桌麻將,小輩中沈家老二的一兒一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