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床下的穢物。

    太監(jiān)清理干凈離開之后，房里一時間陷入尷尬，紫檀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xù)留著還是該立即離開。

    剛才那事兒要的是一鼓作氣，一旦被打斷那就別想再進行下去了。

    陸云崢丟了臉，興致全無，面對眼前的女子，他本來就興趣缺缺，現(xiàn)在就更如入定老僧般清心寡欲了。不過他也沒說讓紫檀離開，只身子一歪，躺倒在床上，合上眼睛，不再理會她。

    紫檀被他遺忘在一旁，一臉黑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將他罵了一遍，這時，陸云崢似乎想起來床上還有她這么個人，他抬起眼皮，沖紫檀伸出一只手，語氣慵懶：“過來?！?/br>
    紫檀覺得自己被耍了，對于他的邀請有些抗拒，不過她思索片刻權衡利弊，還是強壓下心里的那點不適，側身靠過去。

    陸云崢單手將她攬在懷里，讓她的腦袋貼在他胸口。

    紫檀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口寬闊溫熱，隔著里衣都能感受到里面厚實的肌rou，聽到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男人將她擁在懷里，再度合上眼睛。

    紫檀不知他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難道因為剛才發(fā)生的意外，導致那事沒有進行下去，他現(xiàn)在是為了補償她？

    興許是吧。

    被男人摟在懷里，紫檀忡怔片刻，他的體溫一向很高，活像是一個小火爐，從前他就喜歡摟著她睡覺，她有時候會嫌棄他身上太熱，不愿意他靠近自己，不過到了冬日里，她就極喜歡抱著他，將他當成暖爐了。

    過了一會兒，男人的呼吸深深淺淺變得很有規(guī)律，攬著她腰肢的大手松開滑下去，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寂靜中，紫檀睜開眼，從他胸口抬起頭。

    床上的男人緊閉雙眼，濃密的睫毛乖順地貼著眼瞼，他眼尾上挑，鼻梁挺拔，五官輪廓依舊和她記憶中一樣精致到挑不出一絲瑕疵，完美的讓人嫉妒，所不同的是，他的面容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少年時期的稚氣。

    時光荏苒，他英俊如昔，卻已不是她記憶中最深刻的模樣。

    看著他熟悉又陌生的睡顏，紫檀心里莫名傷感，傾身用手指輕觸他的臉頰，指下的皮膚溫熱，她的手指在他臉上滑動，沿著輪廓描了一圈，男人在睡夢中察覺到臉上的異常，他眉心微蹙，呢喃了什么，將頭左右擺了擺。

    紫檀還以為他快醒了，嚇了一跳，做賊心虛般收回手。

    男人并未醒來，抿抿唇繼續(xù)睡。

    紫檀放下心來，靠在他的頸窩，熟練地摟著他的脖子，唇角彎了彎，閉上了眼睛。

    夜色愈深。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突然被一陣模糊不清的囈語聲弄醒。

    抬起頭看到陸云崢緊蹙雙眉，額頭滿是汗珠，嘴里嘟囔著說著含糊的夢話。

    他閉著眼睛，俊容有些扭曲，額上青筋凸起，似乎在做一個不太好的夢。

    “不，不，不……”

    “快醒過來……我不準你死……聽見沒有……”

    “求你……”

    他眉頭緊皺，掙扎著，口中斷斷續(xù)續(xù)重復著這幾句話。

    紫檀沒明白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看到他深陷夢魘這么痛苦，她忙用手拍拍他的臉，試圖喚醒他，“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男人急促地喘了幾聲，猛然握住她的一只手，雙手牢牢握住放在心口處，他低喘著，聲音夾雜著難耐的痛苦，“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紫檀的心臟如同被蟄了一下，莫名脹痛。

    她便是再遲鈍也聽的出來，他所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夢到的是什么？

    究竟是誰的死會讓他在夢境中這般痛苦？

    是誰？是……是……她嗎？

    酸酸澀澀的滋味在她的心房蔓延開來，他灼熱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的手，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就仿佛他握住了一般。

    悸動，微疼。

    “……別離開我……求你……”男人不斷囈語，在夢魘中難耐地掙扎，他急喘著，額頭上的汗珠滑落下去。

    看到他痛苦囈語的模樣，紫檀俯身湊過來，用另一只手輕撫他緊皺的眉頭，在他耳邊柔聲說：“好，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br>
    她輕聲勸哄著他，手指撫上他緊蹙的眉頭，大拇指在他的眉心輕輕撫摸，俯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她將他的腦袋抱在懷里，就像是在哄一個傷心欲絕的孩子。

    “沒事了，沒事了。”

    “我在這里，我一直都在你身邊?！?/br>
    她的安慰似乎真的傳遞給了他，奇異地，他安靜下來，不再掙扎囈語，緊蹙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

    第二日一大早，小荀子早早就盡職盡責來到房門外。

    他站在門口等啊等，天越來越亮，

    旁邊一個剛換崗的太監(jiān)探頭朝屋里看了看，向小荀子詢問道：“快到時辰了，太子爺還沒醒呢？要不要叫醒他？”

    “去去去，一邊兒呆著去?！毙≤髯訐]揮手拒絕了太監(jiān)的提議。

    眼看著上早朝的時間就快到了，屋里卻仍舊沒有動靜，小荀子心里直犯嘀咕，昨天夜里紫檀進屋后一直沒出來，現(xiàn)如今太子爺?shù)浆F(xiàn)在都沒醒，難道是因為昨晚太子爺被壓榨的太厲害，起不來了？

    時辰越來越晚，太子爺要是再不醒來就趕不上早朝了。

    小荀子清清嗓子，“殿下，時辰快到了，您該起了?！?/br>
    屋里，紫檀正閉著眼睛睡在陸云崢身側，她被小荀子的呼喚聲驚醒，睜開眼，看到身旁仍然熟睡的男人的側顏。

    他閉著眼睛睡得正沉。

    昨夜他喝了那么多酒，雖然看著不像醉的很厲害的樣子，但酒精到底進了身體，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睡足的？”

    更何況他昨夜還做噩夢了。

    “殿下，該上早朝了?！毙≤髯拥穆曇粲忠淮蝹鱽?。

    紫檀伸手輕輕推推他。

    “殿下，該起床了?！?/br>
    輕推了幾次，他未醒。

    紫檀加大力氣，提高聲音，“殿下?！?/br>
    這次，陸云崢終于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女人，他的眼神起初一片空茫，似乎在奇怪眼前的女子為何會出現(xiàn)在她床上，過了一會兒他的腦子才逐漸清明起來。

    他揉揉眉心，撐著身子起身，紫檀伸手扶他，他身子滯了滯，側頭看了她一眼。

    陸云崢身著里衣下床后便對她張開雙臂，“給孤更衣?！?/br>
    這么理直氣壯的口吻讓紫檀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爽。

    不過她還是認命地替他穿衣。

    他肩膀很寬，身軀高大，比她記憶里的高了一些。

    紫檀身量不高，比他的肩膀還要低一截，她必須踮起腳尖才能替他將衣服換上。

    在她替他系腰帶的時候，她并未察覺到，陸云崢垂眸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