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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偏執(zh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5

分卷閱讀35

    李澤拉開車門率先坐進去,盛譽暉摁了摁疼起來便沒完沒了的胃隨后坐進去。

“回山莊?!?/br>
他坐回車里雙臂交叉橫放在胸前,吐了幾個字便闔目休息,昨晚胃里疼痛劇烈,他抵御痛楚幾乎一夜未眠,這個時候才覺得身上疲乏蔓延精神缺缺。

李澤安靜的坐在他身旁,聽到他極清淺的呼吸,常年的訓練下來,他耳力精進,不出幾分鐘便聽出了盛譽暉不甚平穩(wěn)的呼吸,于是下意識扭頭看他,此時才發(fā)現(xiàn)那人額間起了細密的汗珠,微闔著的眉眼輕輕顫動。

“你沒事吧?”

進訓練基地的第二年,李澤偶然從Mike口中知曉那次中毒事件給盛譽暉的身體造成怎樣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他甚至親眼見過他突發(fā)胃痙攣的場景,往往是前一秒還在與他爭執(zhí),下一秒便白著臉窩在一邊一動不動,渾身被汗水打濕,嘴角甚至被咬出血痕。

“你關(guān)心我?”

“算不上,我對基地的每一個戰(zhàn)士都這樣?!?/br>
“沒關(guān)系?!?/br>
盛譽暉果真是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之徒,李澤滿心歡喜的將簡單的行李打包,跑去找他要回證件時卻在他的臉上看到猶豫乃至近乎悲憫的神色。

“阿澤,我希望你認真想一想,是不是真的要回去。”

“你想反悔?”

“只是不想你將來難堪。”

“所以你是還要打算將我圈養(yǎng)起來是么?”

“你誤解我?!?/br>
“盛譽暉!你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更不必欲言又止!有什么話說出來便是。”

“那好,阿澤,我不希望你回去?!?/br>
“這便是你的最終目的?盛譽暉,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什么時候能改掉卑鄙無恥的作風?”

“你都說了本性難移?!?/br>
盛譽暉淺淺的勾起嘴角,瞳仁極黑,眼眸極亮,連說話腔調(diào)都帶著一如既往的篤定和不容拒絕。

“你聽好,盛譽暉,這七年中我沒睡過一次安穩(wěn)覺,沒吃過一頓窩心的飯,沒舒心地笑過一次,在你身邊我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即使在訓練基地也同樣日日夜夜想著回國,想著阿灝。如今我唯一的心愿便是遠離你,并且希望余生都不再與你有任何瓜葛?!?/br>
李澤此話說的極狠,言辭激烈,半分余地不留,原本抱著雙臂壓制疼痛的盛譽暉臉色倏然變白,整個人有些不受控制的彎腰,他的呼吸瞬間沉重起來,李澤看在眼中原本的快意卻逐漸開始潰散。

“阿澤...你若真想好,我不攔你。”

一周之后,李澤終于踏上回國的飛機,他帶著滿心憧憬滿心期待聯(lián)系之前與肖灝共同的朋友想要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只是在此之前李澤真的忘記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他被邵偉強帶著進了謝暉戀人的酒吧包廂,練習了千萬次的開場白和微笑在看到肖灝對另一個人的溫柔時全部潰散。

肖灝旁若無人的在意那個人的表情,從眉目眼神到動作舉止,即使在看到他出現(xiàn)的時候也只是一剎那的錯愕,在這之后,便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人的身上。

哦,對,他叫程越,很多年前因為愛上同性與父親決裂被逐出家門,母親意外身亡,當年也曾是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李澤不愿相信,他軟綿綿的伸出手居高臨下抱住肖灝的雙肩,輕聲呢喃固執(zhí)堅守的承諾。

“阿灝,我回來了?!?/br>
肖灝繃直了身體,緊張的將他推開,動作態(tài)度毫不猶豫,然后扭過頭去看坐在身邊的程越,眉目間絲毫不掩飾歉意和愧疚。

整個飯桌上李澤都可以察覺得出肖灝的小心翼翼,他萬分體貼的夾菜,提醒程越什么可以吃,什么是需要忌嘴的,替他擋酒,所有一切周到細致。

李澤放在飯桌下面的手緊握成拳,無法言語的悲傷和怨恨彌漫心頭,沒有人曉得那種絕望,比寒極更冷,比極夜更黑更漫長。

他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絞,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他可以熬過兄長的背叛和出賣,七年的抗爭和堅守,曾經(jīng)受過的苦和煎熬,卻不能接受肖灝對著另一個人噓寒問暖殷情備至。

再固執(zhí)的堅守終究是沒有抵得過時光的觸碰。

肖灝什么時候牽著程越的手離席他甚至都未曾注意,只曉得一抬起頭,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便決絕的離開。

盛譽暉訂了晚一點的航班緊跟著李澤降落在國內(nèi)首都機場,他從飛機上下來,臉色蒼白如雪,纏綿的痛楚一路上伴隨,飛機飛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他除卻忍受漫無邊際的疼痛和緊急吸氧,心中只剩下對李澤無窮無盡的牽掛。

他明明說出那樣絕情的話,明明他氣得又差點吐血,可還是舍不得他回到曾經(jīng)的故土承受物是人非,孤苦無依。

人都是矛盾的結(jié)合體,盛譽暉意識到自己除卻不甘之外夾雜了心疼和不舍,終于不得已承認他開始淪陷。

人家都說一個人學會愛,便會變得懦弱。他突然想到這句話,眼眶和鼻尖生出熱燙的溫度。

盛譽暉坐在車里面,看著李澤滿心歡喜的進入酒吧,再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心灰意冷,他漫無邊際的行走在街道上,他便驅(qū)車緊緊跟隨。

李澤過馬路的時候神思恍惚,甚至連紅綠燈都不看便闖過去,差點被迎面疾駛的車撞倒,盛譽暉丟下車子快步跑過去。

“阿澤?”

“你跟夠了沒有?你早知道阿灝有了程越是不是,盛譽暉,你跟來是不是為了看我笑話?”

“我還不到那樣卑鄙無恥的地步,你知道,我舍不得。”

“你舍不得?所以便拆散我和阿灝,便是禁錮我,便是看我們?nèi)缃裥瓮奥肥遣皇?,盛譽暉如何能夠說出這樣冠冕堂皇鬼話!”

“阿澤,是你們的愛沒有你想象中那樣牢固,七年之癢...你熬過了,但是他沒有熬過?!?/br>
“都是你!盛譽暉,都是你破壞的!是你毀了我!”

“阿澤,若是你們情比金堅,無論我如何卑鄙耍手段都不會得逞,你還不明白嗎?他不愛你了,他有了別人。”

“盛譽暉!你滾開!”

李澤猛然將盛譽暉推開,然后起身踉踉蹌蹌往前走,耳邊只回蕩著他那句冰冷漠然的話,猶如魔咒。

“他不愛你了,他有了別人?!?/br>
Chapter26.最壞不過物是人非

李澤游游蕩蕩去了曾經(jīng)經(jīng)常與肖灝光顧的酒吧,店面仍在,裝飾依舊,只是換了老板,連調(diào)酒師都舊貌換了新顏。

從他踏上國土的這一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訴說,何為物是人非。

新?lián)Q的調(diào)酒師調(diào)出的酒辛辣中略帶苦味,他卻像是喝上了癮,默默坐在高腳凳上,一杯接一杯,直到喝得頭暈眼花。

酒吧里不乏失意買醉之人,年輕的調(diào)酒師看了看趴在吧臺昏昏睡去的英俊男子,眼中流露出悲憫無奈的神色。

盛譽暉被李澤推到在路邊一時間起不了身,他剛剛下飛機因為貧血缺氧的身體還未徹底好轉(zhuǎn),原本就是強弩之末,這樣一倒便再提不起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