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使鮫人流血。”

說著，他到了一旁的柜子旁，打開了柜門，拿出一把簡易小巧的弩箭來交給蔣青，道，“這種弓弩，是我研制的，可以射殺水下的人，我想青夫子武功了得，能否訓(xùn)練一隊人馬，他們都要善于使用這種弩箭，箭法要極好，另外，必須可信，嚴守秘密。”

蔣青接過弩箭想了想，問，“為何要我選？”

齊贊笑了笑，道，“夫子，恕我直言，皇城之中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而且真正武功好的，都在中原武林呢，這隊人馬，人不用多，一兩百人就夠了……這些人，我提議去外頭找，想來想去，只有青夫子才有這個人緣。但是這話我若直接跟皇上說了，皇上必然對我不滿……所以還是要青夫子幫忙?！?/br>
蔣青看了齊贊良久，才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跟黑云堡和修羅堡借兵？”

齊贊點了點頭，“正是……確切地說，我建議青夫子為皇上培養(yǎng)一支暗部，據(jù)我所知，皇城之中其實危機四伏，有一只絕對可以信任的人馬，辦事就方便多了，哪些人有反心，可以直接暗殺?！?/br>
蔣青皺眉良久，對齊贊說，“我不想把黑云堡和修羅堡的人卷入紛爭之中，至于你要的這一二百絕對靠得住的人馬，我也能找到，你不用擔(dān)心?！?/br>
齊贊臉上微微一笑，道，“那也可以，全都聽青夫子安排吧?！?/br>
蔣青突然對齊贊心生了一陣厭惡，就問，“你還有事么？”

齊贊抬頭看蔣青，問，“青夫子是否覺得我對自己父親斬盡殺絕，對所有可以利用的都不惜一切盡情利用，是個十足的小人，不值得相信甚至厭惡？”

蔣青一愣，不說話。

齊贊淡淡笑了笑，道，“青夫子，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鮫魚？”

蔣青不言，等他往下說。

“鮫魚每次產(chǎn)仔都只一條……因為小鮫在母體之內(nèi)，就要相互廝殺一番，最強的那個才能出生，其他的，都是它的食物?！饼R贊冷聲道。

蔣青點了點頭，的確是殘忍。

“青夫子，如果你是天上的云彩，那我這種人，就是泥沼里的毒蛇?！饼R贊冷冷地說“但是你別忘了，自古帝王建功立業(yè)的，身邊有一大片清新脫俗腹有乾坤的良士，但也總有那么一兩個陰險狡詐，善于算計不顧一切的謀臣?！?/br>
蔣青看著齊贊，良久才問，“你就想做那樣的人么？”

齊贊點頭，道，“論忠義我不及季思等老臣、論才略我不及葉無歸等學(xué)士、清俊明凈更是不能跟青夫子你相比……我的仕途想要一片舒暢，就只有這一條路——遵循本性、嗜血狡詐！鮫魚之間的生存，不正是如此么？夫子……說道兇殘，鮫魚跟人比，那可真是遠遠不如的。”

蔣青聽后，沉默了半晌，才問，“你這么做，有何意義？”

齊贊想了想，道，“一半被迫，一半發(fā)自本心。”

蔣青皺眉。

齊贊接著說，“被迫，是因為我若不反我父，那么無論他造反成功與否，我都將碌碌終生、并且性命不保。發(fā)自本心，是因為我覺得，只有皇上才可以成為名留史冊的千古之帝……跟著他，我的一生將會很精彩，才不枉我活著一遭，您說，我選得對么？”

蔣青聽齊贊把話說完，才嘆了口氣，道，“齊贊，你真可怕，我希望你別有異心?！?/br>
齊贊淡淡地笑了笑，無所謂地道，“青夫子放心吧，我不會反晟青的，一方面，我很欣賞皇上，他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強上萬倍?！?/br>
蔣青點了點頭。

齊贊接著壓低聲音道，“另一方面，我喜歡青夫子。”

蔣青一愣，看齊贊。

“不用緊張，我沒有什么齷齪心思?！饼R贊淡淡道，“泥污里爬的，看到天上那些潔白的云彩，總是羨慕的?！?/br>
蔣青良久才道，“我并不是你說的那種天上飄的云彩，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懂。”

齊贊一笑，問，“是說，你協(xié)助敖晟騙取夏家造反而令他滿門抄斬的事情？”

蔣青臉色一白，不做聲。

“呵呵……”齊贊笑了笑，道，“你知道么，你這一點，最最打動我?！闭f著，將大門打開，對還怔愣在原地的蔣青道，“夫子，一個時辰了，再不走，皇上要來搶人了?！?/br>
蔣青才反應(yīng)過來，出門前最后看了他一眼，道，“齊贊，我不管你出于何種目的，但是你好自為之，別忘了你的話，莫對晟青不利?！闭f完，帶著嗷嗚出了船艙，下戰(zhàn)船跨上馬，頭也不回地離了落霞口，往草棚趕去。

齊贊在后面目送蔣青白馬白衣瀟灑離去，笑著搖搖頭，自語道，“真是惹人憐愛?！?/br>
第46章巧遇

離開落霞口的渡頭，改道，取林間小徑趕往草棚，蔣青騎著白馬，帶著白虎，狂奔出了一陣子之后，緩緩地放慢了速度。

嗷嗚跑得正歡，見蔣青已經(jīng)漸漸落到了后面，馬兒也由撒開四蹄歡奔變成了慢慢地踱步，就有些不滿，嗷嗚對著蔣青叫了一聲，虎嘯之聲瞬間震懾林間所有的走獸，蔣青感覺自己身下的馬兒，也在微微地顫抖，就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的脖子，示意它別怕。

嗷嗚無奈，走兩步，回頭看一眼蔣青，最后索性跑了回來，跟馬兒并排行進，抬眼看蔣青，像是問——這笨馬是不是跑不動了？我馱你。

蔣青看著它微微一笑，道，“出了林子，路上就可能會遇到行人了，你這么橫沖直撞的，要嚇著人的?！?/br>
白虎甩了甩尾巴，也沒辦法，只得溜溜達達跟著蔣青緩緩?fù)磅獠健?/br>
蔣青坐在馬上，邊往前走，心思邊游走于四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還是什么都不想。終于是出了竹林，來到了一條黃泥的小道上，這條路是通往鄉(xiāng)間的，偶爾會有些村民經(jīng)過，蔣青讓嗷嗚走到里頭，以免他嚇壞路人。

只是走了好一陣子，并沒看見什么人，蔣青也沒太在意，又往前走了一陣子，突然，從遠處飄飄渺渺地傳來了一陣笛聲……蔣青有些不太確定這究竟是不是笛聲。他會吹一點笛子，但是對于別的樂器，其實并不了解。這聲音聽起來極怪，類似笛子，但是音調(diào)更高，宛若是什么動物在呻吟一般，略顯滯塞，勉強能成調(diào)。不過和這林間的枯樹冷風(fēng)倒也相配，憑空多出了幾分凄涼的韻味來……不是南邊常見的樂聲。蔣青不禁想到了他曾經(jīng)到過的大漠，這個聲音，適合出現(xiàn)在那里。

正在胡思亂想著往前走，那樂聲也越來越近，期間似乎還有些鑾鈴的晃蕩聲音傳來。蔣青側(cè)耳傾聽，有馬蹄聲，還有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