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5
,然后在神棍的推薦下,以九折的“友情價”,委托了一個叫萬烽火的人。 據神棍說,萬烽火入的是收錢幫人打探消息的行當,甭管消息多隱秘、年代多久遠,只要錢給得到位,八百年前的事,都必能幫你挖出碎渣來。 江煉原本以為,找人是件曠日持久的事兒,然而事情順利得出乎意料,兩天之后,就收到了第一輪消息:閻羅就住在桂林,化名嚴四喜,老來當了環(huán)衛(wèi)工,九三年的時候,有一天掃街,躲避不及,叫一輛快速行駛的汽車給撞死了。 算算日子,應該是給閻老七寄完信之后不久,就出事了。 江煉有點接受不了這結果:閻羅這樣的狠人,少時通匪,劫財殺人,壯年時又拋家棄子、只帶了口箱子逃亡,前情鋪墊得這么滿,讓人覺得他必會干出一番“大事業(yè)”,忽然就這么稀疏平常地死了?而且,他一出手,就“送”了閻老七一箱字畫,自己反而去做環(huán)衛(wèi)工? 還是神棍有經驗,攛掇他說:“他們查到的都是表象資料,想透過現象看本質,還得你實地去問?!?/br> 也行,干爺喪禮已畢,事情也該重上正軌了。 這一次,江煉沒讓況美盈他們跟著:她的身份詭秘而又重要,經不住再出事了,還是由韋彪陪著、待在老宅比較安穩(wěn)——反正現代交通發(fā)達,有需要她的地方,一個電話,至多一天也就到了。 臨上飛機時,又接到萬烽火那頭的電話,說是這兩天,陸續(xù)查到了點新資料,會一起放進資料袋里,面交。 江煉米粉吃到一半,見識了這面交。 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一身外賣員工服,腋下夾了個資料袋,上來先驗身份證、比對江煉的指紋,資料袋遞過來之后,還打開手機現場拍攝視頻,說:“以前我們東西交到客戶手里,拍照留證就行了,現在得錄視頻,這是對客戶負責?!?/br> 江煉只好對著鏡頭拆袋,頗不自然。 神棍跟那小伙子閑聊:“你們現在這么先進?。俊?/br> 小伙子一臉驕傲:“那當然,老板說了,唯有與時俱進,在各個方面增加用戶體驗,才能把事業(yè)做大——我們現在有個全國系統(tǒng),每一例案子都會上傳,各地的同事都可以瀏覽、點評、提意見。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隱私泄露,我們很專業(yè)的,只會上傳目標照片和跟進的步驟流程?!?/br> 邊說邊拖了張凳子在桌邊坐下:“您先看,我再解釋,有什么疑問也隨時可以提——后面這幾張,是我們贈送的,一般來說,查到這個人死也就over了?!?/br> 江煉一張張翻看。 其實大部分情況,他都已經自電話里聽說了,多出來的那幾張,都是照片。 有一半是閻羅的日常照,看年齡,都在六七十歲之間,或是在掃大街,或是拘謹的擺拍,照片邊角泛黃,有幾張背面還有撕粘的痕跡,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找到拽下來的;另一半,拍的好像是幢燒毀的房子。 江煉拈起兩張人像照片,這兩張是搶拍而非擺拍,所以人物表情和動作都更加自然些,江煉看了半晌,問了句:“他的腿……是不是有問題?” 也不是瘸,總覺得那起步的姿勢有些不平衡。 小伙子點頭:“對,對,有條腿凍傷過,據見過的人說,走路一直有點一拖一拖的?!?/br> “在哪凍傷的?” 小伙子一愣:“江先生,我們只是負責找人,你問的這個,太細節(jié)了吧?!?/br> 讓他這么一說,江煉也覺得自己有點強人所難了。 神棍湊過來問:“凍傷又怎么了?” 江煉說:“就是覺得……奇怪?!?/br> 湖南雖說冬天也挺冷的,但應該不至于把人“凍傷”吧,至于廣西,位置更加靠南了,閻羅怎么著都不至于在廣西凍傷啊。 他飛快地翻了一遍那疊資料:“就只知道他九零年前后是當環(huán)衛(wèi)工的,那之前呢?沒有嗎?” 小伙子說:“之所以這么快查到這個人,就是因為他當過環(huán)衛(wèi)工,有個用工記錄啊,之前就不好查了,一個孤老頭子,饑一頓飽一頓的,跟流浪漢有什么區(qū)別?而且,你看看他逃亡的那個年代,全國都處在一種無序的狀態(tài),確實難查。據跟閻羅打過交道的人說,這老頭特孤僻,從來也沒向人提過自己的來歷——不過你放心,這不才第二輪資料嗎,我們會繼續(xù)想辦法的?!?/br> 也只能先這樣了,江煉又看另外幾張:“這又是什么?閻羅的……住處,被燒了?” 小伙子搖頭:“我剛不是說我們查人,一般只查到人死嗎?但是這個閻羅死后,剛好發(fā)生了件事,所以順帶著一起放進來了——那年頭,死亡程序還不是那么正規(guī),再加上他也沒什么親戚朋友,撞成那樣,沒有進太平間的必要,直接被拉去火葬場了,排隊等火化?!?/br> 江煉隱有不祥預感:“該不會是……火葬場起火了吧?” 小伙子點頭:“就是。當天晚上,火葬場里只有一個工作人員值班,結果半夜的時候起了火,把大半個火葬場都給燒沒了——事后調查,是那個工作人員放的火,說是跟領導長期不和,事發(fā)前還被降了工資,蓄意報復。” 神棍嘟嚷了句:“跟領導長期不和,燒什么單位啊?!?/br> 小伙子接口:“是啊,要么說有些人的邏輯,讓人難以理解呢,而且他這一燒,把自己都給燒死了,你說何必呢?!?/br> 江煉一愣:“自己都燒死在里頭了?” “是,火葬場雖然位置偏,但附近還是有住戶的,趕來救火的時候,聽到他在火中嚎救命,可惜火太大,逃不出來了?!?/br> 說到這兒,他添了句:“這事,當時還挺轟動的,新聞都報了,很多人都知道?!?/br> 江煉忽然冒出一句:“那些趕去現場救火的住戶,現在還能找得到嗎?” 小伙子猝不及防:“哈?” 繼而口吃:“應該……不難找。但是,不是找閻羅嗎?找……找住戶,那是另外的事了?!?/br> 江煉說:“沒事,錢我照付,你找就是?!?/br> 小伙子前腳剛接了新生意走了,路三明后腳就到了。 店門口的小街太窄,商務車開不進來,他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其實壓根沒遲到,離兩點還差五分鐘呢,但他已經一臉的歉意、大老遠就沖著神棍檢討:“我來遲了,我來遲了?!?/br> 這路三明跟柳冠國年紀差不多,矮胖又敦實,腦袋頂兒全謝,亮晃晃如燈泡,滿面紅光,時常帶笑,一看就知道擅長迎來送往,難怪叫“路路通”。 他一路引著兩人往車子去,又跟神棍套近乎:“稀客,稀客,我們廣西……唉,太偏了,多少年都沒來您這樣的vip了?!?/br> 神棍經不住吹捧,又或者是從來沒被這么吹捧過,便有點沾沾自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