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基本就是程陽現(xiàn)在的感覺吧。

然后他又去睡覺，睡到一半的時候被電話震醒。電話是姚琳打的，讓程陽有些奇怪。雖然和褚世清熟了之后程陽莫名其妙的和姚琳的關(guān)系重新拉近了很多，但這個時候來電話，仍舊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程陽接了起來，姚琳的聲音帶了點哭腔。

“程陽……你能不能來勸勸許崢?！?/br>
程陽一下子醒了：“??？他從山里出來了？”

“姚宇把他叫回來的。他現(xiàn)在非要回來工作。”

程陽的第一反應是，真的能回來嗎。

但他沒問，而是問了一下姚琳現(xiàn)在的情況。

“他現(xiàn)在在哪，在你家？你在哪打的電話？”

“我在臥室，他在客廳。你能不能來勸勸他……上學的時候他誰的話都不聽，只聽你的。我知道咱們倆稱不上什么很好的朋友，但是你就算是為了許崢，能不能來跟他講講道理?！?/br>
程陽從床上下來，打開了屋里的燈。

“你別急，”他聲音放得很柔和，“就算是，為了你當時毫不猶豫就來醫(yī)院幫忙照顧了褚世清兩天，我也肯定是要去的。你把你家地址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br>
姚琳應了一聲，但其實她聽到程陽這句話還挺意外的。沒想到兩個人已經(jīng)把話說開了，看樣子已經(jīng)在一起了。

她掛了電話，編了個短信把地址發(fā)給了程陽，然后坐在了化妝臺前。她回過頭，正看見自己鏡子里的樣子的時候嚇了一跳。她工作中總是一貫的笑臉，根本沒發(fā)現(xiàn)她姚琳已經(jīng)變成了這種樣子。

也怪不得姚宇會選擇把許崢叫回來。

活得時間久了之后，人會越來越后知后覺。

姚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聽著客廳里斷斷續(xù)續(xù)的談話聲，才發(fā)現(xiàn)世界早就在她麻木的生活慣性下崩塌了。

她對許崢的愛，和許崢對她的期待，像只巨大的手一樣壓在她頭頂，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作者有話要說：　　1.之后幾天會沒時間寫，所以要斷個五六天。

2.沒錯，這文的副cp是一對bg。

☆、出路

“琳琳?！?/br>
許崢試著敲了敲姚琳臥室的門，表情上帶著一種拉鋸的疲憊。有很短暫的一瞬間，許崢覺得一切都很沒有意義，索然而乏味。

房間里沒什么動靜，但他沒有離開，退開了一步，好像知道姚琳就要走出來了。姚琳開門之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徑直走到了客廳坐下。姚宇坐在一邊，表情和中學時考試沒考好的樣子如出一轍，皺著眉，知道自己做錯了，卻還在掙扎。

姚琳看了看她這個弟弟，嘆了口氣。

許崢去餐廳給他們一人倒了杯水，分別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姚宇小聲說了句“謝謝崢哥”，姚琳點了點頭。

然后姚琳和許崢同時開口，話趕在了一起。

“琳琳，你別想太多了。”

“你還是非要回來工作？”

兩個人說完都停了下來。姚琳皺了皺眉，示意許崢先說。

許崢直勾勾地看著她：“反正兩者之間總要選擇，選擇就一定會有損失。人這輩子非常短，一代新武器就是一代人，這還不算前期、后期、技術(shù)難關(guān)的攻克等等。你也知道，我確實很想做些真的有價值的事情——但是一個人的價值，之于國家，能有多少？可是之于一個人，卻完全不是一個概念?！?/br>
這確確實實就是許崢的想法。如果他不是真的在觀念上認同了自己放棄所謂理想的做法，他是可以放棄姚琳的。可是他們一個團隊幾十個人，研發(fā)的卻只是產(chǎn)品的其中一小部分，進度以年推進，這不是價值可以解釋和衡量的事情，總要靠一些理想信念。但他一個人的理想信念并非不可拋棄，他一個人，對整體，并不構(gòu)成什么威脅和影響。

姚琳看問題是和他完全不同的思路，也是完全不同的角度。許崢甚至覺得有些無法溝通。

姚琳面上沒什么表情地聽完了他的一串想法，點了點頭。

“我把程陽叫來了，他說快到了。許崢，我說不過你那一套，讓他勸你吧?！币α毡荛_了許崢的眼神，“我不知道有什么辦法說服你回去，那些什么后果，什么未來的，你根本就不會聽。我只能說，就算你留下來，咱們倆也不可能還在一起了。”

許崢覺得很脫力，叫了一聲：“琳琳！”

其實姚琳并不是一個無知的人，相反，她是一群同事姐妹之間少有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從高中和許崢早戀開始，她就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她當時就知道，不論自己和許崢結(jié)局如何，她都不會后悔開始這段感情。只是當時年紀小，心里抱著僥幸，覺得也許真的能這么走一輩子。

許崢可以用數(shù)學模型和邏輯分析思考問題，她卻不可能，也不會這么做。

想到這里，姚琳笑了一下。這樣的許崢是可愛的，他們之間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從小，我爸媽離婚，把我和姚宇扔給爺爺奶奶帶，到后來我?guī)бτ睢@其中的過程讓我弄清楚了一件事情，就是人和人之間的代價?！币τ钤谒喙饫锖苊黠@地畏縮了一下，但沒說什么。“許崢，這是一個非常、非常殘忍的東西。親生父母和子女之間都可以有代價，再親密的戀人之間也還是會有。你覺得現(xiàn)在這是你的選擇，但是對于我來說，我更愿意做的事情是去成全你，你明白嗎？”

“我明白?！?/br>
“那你就來成全成全我的這種心情。你剛才也說了，人很渺小。所以有太多事情都比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重要，這點你比我清楚?！币α諊@了口氣，“感情都是一時的?！?/br>
許崢卻覺得姚琳的說法很可笑，也有些著急。

“可是咱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就什么都不算？你說感情是一時的，你對姚宇也是一時的？”

“這兩個不一樣?！?/br>
“有什么不一樣的？”

姚琳看著許崢，眼淚就掉出來了：“我對姚宇有責任?！?/br>
她抹了把眼淚。

“當然，我不是說我不愛他。但是我和他之間，血濃于水啊許崢。我們之間的一切代價，可以轉(zhuǎn)化到親情這層斬不斷的關(guān)系上，但我跟你卻不可以?！?/br>
“可是我不能看你就這樣……琳琳……”

許崢抬手想去撫摸姚琳已經(jīng)有些消瘦的臉。姚琳覺得自己很無用。生理從來騙不了人，所以她也不能責備姚宇的做法。

她想起了自己在鏡子里帶了老相的臉，心里的防線突然塌了。

“許崢，我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

姚琳的這句話喊得非常凄厲，把姚宇嚇得幾乎要縮到沙發(fā)里，卻也讓他心疼得不行。許崢想要張嘴反駁，但他張著嘴什么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