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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詭秘。我就這樣輕易的落到了齊方朔手里,仿佛老天爺在和我開玩笑。第三十一章我和白漣被丟到了齊方朔的馬車上,車室十分寬敞舒適,甚至還能站立行走,可惜我無福消受。為了防止我逃跑,他們不但綁住了我的手腳,還點了我的xue道。“爹,他們是什么人?”白漣害怕地縮在我的懷里。“別怕,沒事的?!蔽野参恐?,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信。怎么會沒事?不可能沒事了。看這架勢,齊方朔應該是要將我們帶回順饒,目前仍不算最糟,起碼路上還可以找機會逃跑。馬車一路顛簸,因為被綁著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正往哪兒去。晃晃悠悠行了半個時辰,馬車終于停了下來,窗外悠悠蕩蕩飄來一陣熟悉的香火味。我催著讓白漣看看車外什么情況,他個子不夠,只能踮起腳尖扒著窗棱勉強看一眼外面。“外面有好多大光頭!”看樣子是回到了慈恩寺。忽然,白漣驚叫一聲,像是看到了什么極為可怕的東西,轉身立馬撲進了我的懷里,再也不敢抬起頭。下一刻,齊方朔掀開車簾鉆了進來。他也沒往我們這兒看,一上車便坐在了離我最遠的角落,脊背挺拔,雙目微闔,似乎不打算進行溝通的樣子。在他上來后,馬車很快再次平穩(wěn)地行駛起來。他難道一路都不準備跟我說話嗎?我細細打量著齊方朔,從他一絲不茍的發(fā)髻,平整服帖的衣襟,再到潔凈修長的手掌,驀地視線一頓,盯著他從袖口露出的那截白色綁帶看了許久。他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睜開眼看過來,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的手,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袖,將那截刺眼的白徹底遮住。“小傷罷了?!彼溃白蛲砦曳潘墒匦l(wèi)是為了引出刺客,想不到引出了你?!?/br>“……”他不說就算了,一說我心里嘔得慌。我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wǎng)?昨晚暗地里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我,我還傻傻在那里待了一夜。我就不應該心存僥幸!“打個商量,能不能別綁我?我不會再逃了?!币右膊粫F(xiàn)在逃。“有我在你也逃不了。”他一絲停頓也無地說道。我額角直抽抽:“是是是,所以給我松綁吧,我手都麻了?!?/br>齊方朔最后在我的央求下給我松了綁,xue道也解了,我揉著手將發(fā)抖的白漣抱進懷里安撫,輕哄著給他哄睡了。“他叫什么名字?”齊方朔始終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他和我姓,單名一個漣漪的漣?!泵慨斔⒁獾桨诐i,我都會心間一顫,變得格外緊張。“白漣……”這兩個字從他舌尖醞釀而出,仿佛帶著無限深意,我真怕他下一刻就把“白漣”當做一味藥給割rou放血投進丹爐里去。車室靜了片刻,然后就聽齊方朔緩緩道:“你的牌位,我已叫住持改成了長生祿位?!?/br>生者長生,亡者往生,意思是要繼續(xù)供著?他到底什么意思,還想讓我謝謝他不成?我低頭輕拍著白漣的背,沒說話。他仿佛并不在意我理不理睬他,自顧問道:“他為何是這樣?”我抬眼看他,他的視線盯在白漣身上。我知道他是想問為什么度母白蓮的蓮子會長得這么像他,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我想了很多年沒有想明白的。我反問他:“連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車室內的氣氛瞬間凝滯了一般,明明是暖春,沒來由讓人覺得想要加衣服。見他臉色黑沉,我剛提起的一點膽子又給放了回去,心中惴惴。他過了好一會兒再次啟唇,語氣不聞喜怒:“這么多年,我以為你死了才不回來,其實你是怕我,是不是?”我沒有回答他,但想必我的臉上已經(jīng)寫了一個大大的“是”字,車室內溫度更低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彼@話說得很硬,帶著點不管不顧的意味,并不求我相信,也不需要我相信,更不屑解釋。我分辨不出他話里的真?zhèn)巍?/br>他說得對,我怕他,也不信他,可他現(xiàn)在做的事又讓我看不懂。時至今日,再哄著我信他又有什么意思?白漣和我都在他手上,他只要殺掉我就能獨占佛子,留著我總不會是想要和我攀交情,還是說他對我另有打算?六年過去了,齊方朔的心思越發(fā)難猜,整日不冷不熱的,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除了第一日我們還有些對話,接下來的路程他就像突然修了閉口禪,不再多言一個字。白漣倒?jié)u漸習慣了他的存在,反正他壓根不說話,平日里將他當成車室里的擺設就行。由于不能離開車室,白漣只能自己和自己玩,我托齊英找了些光滑的小石子給他當玩具,他一個人也能玩得不亦樂乎。齊英對白漣充滿了好奇,并且十分喜歡逗弄他,對著白漣那張臉說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太像了”。只要車隊一進城鎮(zhèn),齊英就要去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送給白漣,有時候是泥人,有時候是各種顏色的紙風車,還有布老虎。不過白漣還是最喜歡玩石頭,那些玩具剛拿到手的時候新鮮,沒多久就被他丟到一邊,現(xiàn)在車室的一個角落已經(jīng)堆滿了被他嫌棄的各色玩具。這日白漣正在寬敞的車室中央玩石頭,也不知怎么搞的,其中有塊小石子飛了出去,打在了齊方朔身上,再掉到了他腿上。我一直注意著白漣,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瞬間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白漣也傻在了那里,維持著小手抓石子的姿勢一動不動。齊方朔緩緩睜開眼,低頭看了眼剛才打到自己的東西,發(fā)現(xiàn)是枚石子時他微微一愣。然后他做了個我沒想到的舉動。“你很喜歡石頭?”他拈起那枚石子遞向白漣。我有點坐不住,想上去把白漣抱回來,但又覺得還不到那份上,只能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大一小的互動。白漣怯怯接過石子,小聲道了聲謝,然后同樣小聲地說了句:“我喜歡漂亮的石頭。”齊方朔“嗯”了一聲就不再動作,白漣也繼續(xù)自己玩自己的去了。我已經(jīng)抬起來點的屁股再次粘回了座位上,簡直有點想伸手抹汗的沖動。這不過是個路途中的小插曲,我們三人的狀況并沒有因此改變,基本上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和齊方朔互不搭理。不過從那天開始,齊英不再送泥人之類,而是改送白漣各種顏色的石頭,我甚至還在那些石頭堆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兩塊名貴的寶石。我讓白漣好好放著別亂丟,這些石頭說不定以后咱倆逃命路上能抵盤纏用。白漣很聽我的話,把石頭全部存在了他的小布包里,下車的時候就背在背上。我之前也沒注意,有一天突然看到了,就問他布包哪兒來的,他說是齊英伯伯給的。“齊英伯伯還真的是挺喜歡你的啊……”我摸著白漣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