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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大度,等于同時給三個人鋪了臺階。鄭可甄方才的尷尬一掃而空,看向羅定的眼神更添欣賞。現(xiàn)在的年輕人普遍心高氣傲,將自尊心看得比天重。但在這娛樂圈里,棱角太分明可不是什么好事,羅定這樣的知情識趣讓他很安心。畢竟作為導演,誰都不希望片場內(nèi)成天充斥著勾心斗角和私人恩怨。羅定的工作比較集中,最長四十集的古裝劇,劇情挨湊的十分緊密。伏株活躍于李世民的青壯年期,由于方便室內(nèi)拍攝的原因,這一部分戲便被挪到最前面來拍了。主演烏遠和潘奕茗一早被帶離,羅定進化妝間的時候,引得滿屋陌生人矚目。歷史劇的特色就是無需用滿屋大牌來增加賣點,于是在場的除了一些三線演員外,很多都是沒什么知名度的存在。這些人雖然不紅,在圈內(nèi)資歷卻不淺,大圈套小圈,電視圈里的等級也涇渭分明,這種正統(tǒng)劇的演員,向來自視實力派看不起偶像劇那一邊。羅定對所有人笑笑,并不貿(mào)然打破沉寂,帶著吳方圓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化妝。所有人偷偷注意了他一陣,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始終很沉穩(wěn)溫和,反倒對他好感增加了一些。假如羅定一開始就急于開口和他們套近乎扯關(guān)系,恐怕這些人口中的評價就得翻轉(zhuǎn)一下了。將所有角色都聚集在一起,拍攝的自然是開機后最全員的一幕。中的角色是一個一個陸續(xù)出場的,只有那么一個特殊時期,也就是伏株聲名大噪后被帶回朝野做官的時候,有一場李世民所有心腹聚集在內(nèi)殿議事同時迎接他的戲份,這個時候連王君廓和杜如晦都沒死。第一場戲,大家都拍攝的極為認真,烏遠一身赤黃朝服,頭頂朝冕正襟跪坐在龍榻上,不茍言笑時霸氣渾然天成。下方站立的兩列朝臣雙手持笏,滿臉恭敬地微微低頭。尉遲恭身披沉重甲胄,耳際聽到皇帝低沉緩慢的說話聲,更埋低了頭。言臣出列躬身:“陛下,洛陽宮修繕已迫在眉睫。陛下九五至尊,怎能屈就陋室?”皇帝身形不動,長嘆一聲:“蝗災肆虐,賦繁役重,百姓尚且食不果腹,朕怎可貪圖享樂置天下不顧?”見言官拍馬屁不成灰溜溜回到列隊當中,皇帝不動聲色,眼中卻染上幾分愉悅,“今日到有一件大喜之事要與眾愛卿分享,朕舊聞民間伏株先生大名,諸位愛卿想必也曾聽聞。民間有志之士眾多,朕求賢若渴,便派人前去邀請。伏株先生淡泊名利,本不愿答應,可終究被朕心誠所感,今日已到長安?!?/br>底下一陣sao亂。諸人的內(nèi)心未嘗都是喜悅的。作為因從龍之功而成為皇帝左膀右臂的他們而言,朝堂之上的一切都那么瞬息萬變。皇帝登基后對他們的信任明顯降低了不少,且在有意識地奪取他們手上的專權(quán)。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任誰都知道?;实墼谶@一點上做的卻并不算太糟糕,至少在容許的范圍內(nèi),他們這群老臣過的還算是風光安逸。夾著尾巴收斂自得享受榮華富貴,眼睜睜看著新受提拔的帝黨后來居上,他們理解皇帝的顧慮。因為皇帝的英明果決,哪怕如此他們?nèi)耘f死心塌地地追隨著他??蛇@不代表他們就能歡迎一個來路不明的民間賢士。這類空降兵不論在哪都是最叫人嫉恨和討厭的。然而左看看又看看,迫于皇帝的威懾,只有尉遲恭有膽量出列進言。“陛下三思!”他擔憂的卻是另一個方面,“伏株先生大名臣自然曾有耳聞,但他來歷不明,貿(mào)然入朝,恐有后患!”皇帝有些不悅,這些老臣在擁護他登基后就有些忘乎所以,頗有要挾恩以報的架勢。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都很聰明地低調(diào)進言,可是身為九五之尊,他好不容易坐上這個位置,并不希望一輩子都受他們制約。現(xiàn)在不過是請來一個賢士,這群家伙就一副滿不情愿的模樣,無非就是在擔心分權(quán)。可他要的,恰恰就是分權(quán)。皇帝輕笑一聲:“愛卿未免多慮。不過是一個民間賢士,朕愛惜他英才,卻未必會盲目信任。如今蝗災水患攪得天下不定,還請諸位以大局為重,伏株先生出塵與高志齊名,分明是世外高人,強求來歷實在不妥。”“可是!”尉遲恭心急如焚,又不知該如何反駁。“退下!”皇帝對他喝了一聲,隨即對隨侍開口,“請伏株先生進來。”尉遲恭又羞又憤,狠狠嘆了一聲,回到隊列里眼帶不善地瞪向大門。門緩緩拉開,宦官垂首碎步跑入,附到皇帝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么。通報聲由遠及近。尉遲恭面色一點點變冷,皇帝這樣重視的態(tài)度讓他們這群打下江山的功臣看在眼中十分的不是滋味。“伏株先生到!”伴隨尖利的嗓音,背光處的大門,一只穿著布鞋的腳邁了進來。陽光為來人鍍上了一層光暈。尉遲恭怔怔地瞪大眼望向?qū)Ψ?,心中的不忿如同投入了石碾,一點點磨碎,一點點被吹離。伏株面無表情地提著自己的袍腳跨入門檻,誰都沒有搭理,率先撫平了衣角的褶皺,這才將清寒的目光投向坐在最高處的帝王。他一步步朝著首座走近,腳步仿佛偏離了地面,連步伐都顯得比常人飄渺些。尉遲恭沒有得到對方哪怕一點點的注意,然而包括他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無意識地在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那種杳無生機仙靈交錯的氣質(zhì),配上他一身淺色的素衣,總讓人有種他下一秒就會揮動拂塵踏云而去的錯覺。皇帝似乎也沒料到伏株先生會是一個這樣出塵的人,對方毫無遮攔的對視竟然沒讓他感到被冒犯的惱怒,他撐著桌面,下意識地前傾身體,與伏株目光交纏。伏株垂下眼,眼神空洞的像個死人。他不帶一絲敬意,卻干凈利索地跪下,手握成拳,死死地抵在額頭。“參見陛下?!?/br>現(xiàn)場一陣寂靜,直到鄧建的聲音響起:“卡!”攝像機后的工作人員首先開始sao動,烏遠還跪在首座有些沒能出戲,秦醇大喘氣幾聲,一瞬不瞬地盯著還跪在地上俯首的羅定,心還沉浸在劇情中無法自拔。伏株,這就是伏株,毋庸置疑,面前這個人就像是從書頁中凌踏虛空走出來的那樣,他的不甘,他的恨,他的隱忍,他的一切的一切,除了伏株,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將此交融地這樣完美。這樣的氣質(zhì)竟然真的能被人演繹出來。他一時有些躊躇,為自己早上對對方的不尊重。就見跪在地上的羅定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忽然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冒出一句:“下一場咱們說陜西話吧?”眾人秒出戲,包括烏遠在內(nèi),遲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