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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都始終籠在徐福的光環(huán)之下。城中百姓早已不是當(dāng)年,會因為蠟祭而隨意遷怒徐福的百姓了,他們早已成為了徐福最忠誠的粉絲,他們對徐福的信任與日俱增。上次地動的時候,便是最好的證明。田味若是知曉他死了之后,如此凄涼,怕是只會氣得再死一次。此時,入了冬,咸陽飄起了小雪。徐福坐在桌案前,一邊翻看書簡,一邊暖融融地吃著食物,偶爾抬起頭,便能瞥見外面美麗的雪景。嬴政站在殿門口,盯著他瞧了許久。不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后,阿福的習(xí)慣倒是都未曾更改過。嬴政抿唇一笑,走上前去,擁住徐福的肩,道:“雖然你的記憶沒能恢復(fù),但今歲的蠟祭,還需要你去主持?!?/br>“蠟祭?”徐福之前才從嬴政口中聽見過這個詞,“蠟祭不是有個奉常去主持嗎?”“上次他經(jīng)驗不足,鬧了些麻煩出來。正好,前幾個月你又從咸陽失蹤了,咸陽百姓都分外憂心你的安危,如今你平安歸來,主持蠟祭,便也是令百姓們放心的一種途徑了?!?/br>徐福想到了他剛?cè)氤菚r,那些百姓望著他時激動的目光。他其實并不大能理解古代近乎盲目和極度忠誠的崇拜,但是不可否認,當(dāng)這些崇敬他的百姓需要他時,那他就上好了。“蠟祭是什么模樣的?”徐福低聲問道。嬴政從背后環(huán)住了他,聲音低沉緩慢地和他講了起來。漸漸的,徐福倒是習(xí)慣這樣的姿勢了,待窗外的雪花飄進來落在徐福的臉龐上,徐福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他才猛地發(fā)覺。欸?他似乎越發(fā)習(xí)慣這秦王對他的親昵姿態(tài)了?嬴政忍不住埋在了徐福的發(fā)間,將他抱得緊緊的。徐福動了動唇,“……阿、阿政,你怎了?”嬴政抬起頭來,猛地將徐福推倒下去,重重吻了一下徐福的唇。徐福:“……”他就不應(yīng)該說話!第247章蠟祭日終究還是徐福頂上了,他穿著厚重的緇色禮服,頂著無數(shù)人或崇敬或感動或狂熱的目光,主持完了蠟祭。直到這時候,徐福才真正體會到了他在秦國的地位,究竟是何等的重要。難怪那些大臣對他并無微詞了,大約正是因為他在秦國的地位所致吧。徐福哪里知曉,那些大臣皆是懾于嬴政的威勢罷了。拋開這些不談,經(jīng)過此次蠟祭之后,徐福忍不住開始細細消化,從他穿越到這個時代以后,所接收到的信息了。絹布上記載的日記與他有著頗為相似的筆跡,還有在卜筮方面與他同出一轍的興致和本事,還有許許多多方面……似乎都和他有所重疊,而且從秦王和國尉尉繚的口中,他得知,自己總是過一段時間便會失憶,他們從不懷疑他變了個人,他們都認為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正確的。徐福細細一思量,便覺得有些驚恐了。難道這世上并沒有什么穿越?不不,他怎么完全憑空想象出一個世界呢?上輩子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啊!那么也就只有一種解釋最為接近了。那就是……從很早以前,他就穿越到這個時代了,只是后來不知為何,他染上了失憶的毛病,每隔一段時間,關(guān)于這個時代的記憶便會清零。但這多可怕啊。如果當(dāng)真是這樣,那他豈不是留不下任何關(guān)于這個時代的記憶嗎?想著想著,徐福就覺得腦袋有點疼。他揉了揉太陽xue。內(nèi)心突然間陷入了一種焦慮之中。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豈不是很對不起秦王?誰能接受一個總是動不動便會忘記你的愛人?徐福坐在那里,久久都提不起神來。直到嬴政進來的時候,喚醒了他,“阿福,那個男人說家中回信了。”徐福轉(zhuǎn)動了一下腦子,這才慢半拍地明白過來,他口中的那個男人是阿武。阿武的家人回信了?徐福沒想到這樣快,不過他現(xiàn)在可以為阿武換面相了。“那我過去為他換面相?!毙旄Uf著就站了起來。嬴政望著徐福的方向,隱下了眼底的一絲心疼,他方才進來的時候,當(dāng)然注意到了徐福的怔忡,和臉上隱隱閃現(xiàn)的痛苦之色。嬴政當(dāng)然免不了心疼。這段日子,面對懵懂淡漠,卻又不舍拒絕他的徐福雖好,但是嬴政卻更希望徐福能夠早日恢復(fù)記憶。如果那樣長的一段記憶,只有他一人記得,那該是多么的痛苦。“寡人與你一同前去?!辟咴诹诵旄5纳砗?。一國國君走在自己的情人身后,若是放在他人眼前,一定會令他們驚異不已。但是嬴政卻極為喜歡這樣去做。偶爾站在背后,瞧著徐福的背影,他都覺得極為滿足。這段日子,他屢屢將徐福攜帶在身邊,并不完全是為了趁著這時候?qū)π旄W鲂┻^分的事,他是的確不希望徐福離開他的視線,這會令他回想起徐福失蹤的時候。唯有每一次與徐福親熱時,唯有一轉(zhuǎn)眼便能瞧見徐福的臉龐時,方才讓他的安全感回籠。走在前面的徐福走了幾步,突然發(fā)覺身后的人似乎沒跟上來了,他回頭一看,嬴政還站在殿門口,徐福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沒什么?!辟ь^看了他一眼,隨即揚起笑容,大步走上前來,將徐福摟住了。若是能將徐福變小,揣在懷中,那他就能更加安心了。徐福滿腦子都還是之前想到的,若他屢屢失去記憶,那對嬴政該有多殘忍,于是此時他本來不大適應(yīng)嬴政的動作,但最后他還是默默忍受了。好像有那么一點兒……舍不得掙開。從寄出信之后,阿武便被安排住在了一處小院中,徐福進去的時候,阿武手中捏著竹簡,眼眶微微泛紅。徐福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竹簡,那應(yīng)當(dāng)就是他家人傳回的訊息?不過……徐福的臉色有些怪異。不過他們這么用的是竹簡而不是絹布?那竹簡極為笨重,刻起來也麻煩啊。當(dāng)然,雖然徐福在心底吐槽了兩句,但現(xiàn)在只要拿到了竹簡那就是好的。阿武見他們進來了,便立即站了起來。“先生?!卑⑽渲鲃舆f出了竹簡。徐福接過后,便立即展開了來。粗略看了一眼,徐福倒是覺得自己大約明白,為何阿武的家人要給他送來竹簡了,那竹簡刻著的字,筆力深深,可見用勁兒之大,刻下竹簡的時候,阿武的家人應(yīng)當(dāng)是懷著對阿武極度的思念吧,所以他們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竹簡上記載的信息很少很簡略。大約便是那鼎已經(jīng)被毀了,他們也拾取了山石回去,而后便是關(guān)心阿武的話語了。徐福沒再繼續(xù)看下去,他將那竹簡還了回去,轉(zhuǎn)頭看向阿武,淡淡問道:“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