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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與庶長同眠一榻的??!庶長開口說了,那王上必然也……郡守轉(zhuǎn)頭看向嬴政。嬴政點頭,“另外安排一處沒睡過的院子吧?!?/br>郡守身旁的下人忙道:“郡守,從前庶長便是住在這府中的,不如依舊讓庶長住進去好了?!?/br>郡守剛要斥責(zé)他,哪里管得了庶長住什么地方,應(yīng)該先緊著王上的要求才是,但是郡守腦子里驀地閃過一個念頭,他方才想起,對啊,庶長想睡哪里,王上怕是都要順從的。于是郡守忙揚起笑容,對著徐福問道:“庶長以為如何?”“那院子還留著?”下人道:“自是留著的,庶長的院子,誰人敢動?”那人說完,郡守額上便滑落了一大滴汗。還別說,當(dāng)初他剛進郡守府的時候,還真險些就命人將那院中物件撤到自己屋中來……那時候,下人便努力爭辯道,說那是駟車庶長的屋子。當(dāng)時郡守還心有不滿,認為自己接了別人的攤子,這日后日子怕是不好過。不過漸漸的,郡守倒是熄了這樣的想法?,F(xiàn)在被那下人一提起,郡守背上不由得出了好大一片的冷汗。幸好啊,幸好當(dāng)初他沒有犯下什么錯事啊。嬴政面上終于見了笑容,他夸那下人道:“是個識趣的。”那下人忙露出笑容來,連連點頭,“小的該做的,該做的!庶長大恩,滿城上下都無以為報呢,這算得了什么?”郡守有些被忽視了,但他卻半點不快都沒有了,他如今只余下劫后重生的喜悅。瞧王上對那下人都笑了,可見能讓庶長歡喜,那才能得王上青睞。徐福并不知低著頭的郡守,腦中都飛速地轉(zhuǎn)動過了多少東西。若是他知曉了,定然會毫不客氣嘲笑此人。嬴政雖然喜歡他,但嬴政真正欣賞何人,卻是從來不會和這扯上關(guān)系的。嬴政欣賞尉繚、韓非等人,都不過是因為他們自身的本事而已。下人帶著他們回到了之前的院子中。那院子里的擺設(shè)還當(dāng)真沒變過,只是落了些灰而已。下人們趕緊忙活了起來,徐福與胡亥一起搭著小榻在院中曬日光,而嬴政卻是帶著扶蘇出去了,徐福估摸著,是又要什么要教給扶蘇的。這一切胡亥都看在眼中,但他卻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徐福覺得這樣挺好,雖然或許只是胡亥年紀小,因而對什么權(quán)利毫無反應(yīng)。二人曬著曬著便瞇上了眼,沒一會兒,一陣腳步聲近了。下人們忙出聲道:“將軍!”徐福頓時被這個聲音驚醒了。將軍?就是那兩個留下來的將軍?徐福坐起身,緩緩睜開眼。因為在日光底下曬得久了,剛睜開眼的時候,徐福還有些看不太清了,只能瞥見一高一矮二人,身上穿著普通的衣袍,但這二人身上的煞氣誰也不輸誰。徐福的目力慢慢恢復(fù),他也看清了面前的二人。左邊身材挺拔,甚至是有些偏向健壯,他皮膚黝黑,雙目黝黑沉著,教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右邊身材削瘦,個子稍矮,他與之截然相反,皮膚白皙,唇紅齒白,端的俊美小少年!這二人,一為李信,一為羌瘣。想到之前的消息,這二人不是應(yīng)該圍著邯鄲嗎?徐福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終于等到庶長了!”羌瘣當(dāng)先上前,直接將李信擠到一邊去了。李信面色一冷,不過他倒是沒和羌瘣搶著往前沖。“你們二人怎會在此?”徐福皺眉道。“楊端和領(lǐng)軍圍了邯鄲,我們便到上黨來等庶長了。”羌瘣臉上還帶著興奮之色,“庶長此行可有趣聞?”瞧上去,他哪里像是能捉得住李牧的模樣?他那分明就是個小孩兒心性還未脫的少年。被這么一吵鬧,胡亥也揉著眼坐了起來,胡亥一看面前的人。羌瘣,李信。這兩個人,誰他都不待見,胡亥當(dāng)即拉長了臉,“怎么又是你?”羌瘣也不知是不是當(dāng)真遲鈍,他看著胡亥眨了眨眼,道:“我是來此處等候庶長的?!?/br>胡亥的不快頓時被這句話點燃了,他看著羌瘣的目光,便如同對方要隨時搶走徐福一樣。而他看向李信的時候也差不多,呵呵,別以為他忘記了上次李信擄人的事件!徐福察覺到胡亥醒來后氣氛便有些僵硬,于是出聲道:“此次出戰(zhàn),你們可有受傷?”羌瘣搖頭,“沒有?!?/br>李信卻是嘩啦一下拉開外袍,露出里面的繃帶來,“傷了腰腹和臂膀。”羌瘣面上閃過不屑之色,顯然與李信不對付。徐福被嚇了一跳,李信身上的傷瞧上去的確有些嚴重。一旁胡亥倒是高興得很,李信受傷才好,勉強可以算作與上次抵消了。李信低聲道:“受傷不算什么,幸不辱命。”羌瘣忙在一邊插嘴,“李將軍辱了啊!那李牧可是我抓的!”本欲在徐福面前好好表現(xiàn)的李信臉色冰寒,轉(zhuǎn)頭盯著羌瘣,目光不善。羌瘣坦坦蕩蕩與之對上。徐福看見這一幕只覺得好笑,若說從前李信是個年少沖動的家伙,那么羌瘣此時便更為年少氣盛了。李信這也算得上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徐福是心中覺得好笑,卻也不會表露出來,畢竟他常年都是淡漠的形象。而胡亥卻是沒這樣多的顧忌了,他毫不客氣地拍著腿笑了起來。偏偏他是秦國公子,地位尊崇,加之年紀又小,誰也不可能對著他生氣。羌瘣只能跟著哈哈笑起來。而被嘲笑的李信,臉色已經(jīng)黑得不能再黑了。不過,他皮膚本就曬黑了不少,倒也不大看得出來。李信又道:“庶長入城時可看見城外的塑像了?”“看見了,怎了?”李信道:“那塑像乃是我依照庶長的模樣所造?!彼嫔蠜]有半點邀功之色,但正是這樣,才更顯得他功勞之大,容易令人感動。這回輪到胡亥臉黑黑了,他危機感頗為濃重,深知李信和羌瘣二人誰來插足,都要家庭破碎完蛋,所以此時見李信還在獻殷勤,胡亥當(dāng)即就不快了。羌瘣又插嘴道:“那塑像又并非你一人之作,我也有出力!”說完,羌瘣臉上又閃過了不屑之色,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和李信繼續(xù)對話。又被插了一刀的李信:……見李信不說話了,羌瘣忙抓住機會,道:“庶長覺得那塑像如何?我覺得那塑像還是不及庶長真人的!庶長真人……嗯……嗯,氣質(zhì)……超……超群……”羌瘣從腦子里好不容易地擠出了這個詞來。就在這二人獻殷勤獻得胡亥極為上火的時候,又一陣腳步聲近了。徐福往門邊看去,只見嬴政帶著扶蘇正大步走過來。嬴政遠遠的便瞥見了李信和羌瘣的身影,嬴政一見了李信便覺得極為不快,只是出于愛才之心,方才留了他的性命。當(dāng)然,如今嬴政見了他,也是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