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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遞上絹布,徐福展開一看。秦王遇險。先是四個字,令徐福心臟猛地一縮,他匆忙往下看去,緊接著卻是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秦王遇險,受老虎襲擊。之前的箴言,那踩了老虎尾,還當真是踩了老虎尾巴?。?/br>第158章戰(zhàn)國時愛好打獵的人并不少見,甚至還有傳言曰,秦國為何尚黑,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秦文公早年外出打獵時,獵到過一條黑龍。徐福盯著手中的絹布,心中滋味復(fù)雜。我在外面勞心勞力,你還在家打獵???這時還少有圍獵,若要打獵都是往郊外去,因而出現(xiàn)老虎也并不奇怪。徐福之前看王柳得出的卦象,也還琢磨半天,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履虎尾,便當真是踩到了老虎尾巴,再無他意。如今再一想王柳寫在竹簡上,那長篇大論的分析,頓時有種詭異的喜感。徐福展開絹布往下看去。寡人無恙,君房不必憂心。大約是因為絹布會被其他人看見的緣故,嬴政倒是未叫什么“阿?!?,而是正兒八經(jīng)地喚起了徐福的字。徐福見著的時候也松了一口氣。這名字分明是兩個畫風(fēng),自然還是“君房”看上去更有風(fēng)雅氣度。無恙便好。履虎尾,愬愬,終吉。結(jié)果是吉利的。倒也是恰好應(yīng)對上了。徐福合上絹布,面前的人又往前跪了跪,呈上了手中的東西。“這是何物?”只聽那人道:“此乃扶蘇公子和胡亥公子親手寫下?!?/br>扶蘇和胡亥的?徐福心頭頓時涌出了怪異的情緒。接過那張絹布,展開一看,開頭的字還是很有力道的,到了后頭,就變得有些歪扭了,徐福甚至可以想象得出,胡亥扒拉在扶蘇身上,扶蘇還竭力維持握著炭筆,試圖好好寫字的模樣。到了末尾的部分,字跡亂糟糟,甚至還有些不明線條出現(xiàn),應(yīng)當就是出自胡亥的手筆。徐福心中莫名地感覺到了暖意融融。“可還有其它的東西要交給我?”徐福先合上了絹布,抬頭問那人。他站在這兒看的時間太久了,也不好意思再耽擱著人家。那人搖頭。徐福:……所以嬴政就特地命人來給他送了兩張絹布?不過很快徐福都打消了這個念頭。嬴政根本不是這樣的性子,想來,他應(yīng)該只是在給桓齮下達新命令的時候,順帶命人為自己帶來了這個。盡管只是順帶,但徐福無法否認,心里升起的那點兒愉悅感。那人將東西送到后便去另外的帳中等候桓齮了。徐福這才拿著絹布慢慢看了起來。扶蘇很認真地寫了自己最近學(xué)業(yè)上的事,盡管有一些徐福都看不明白,不過并不妨礙他感受到扶蘇寫它的時候的認真。而胡亥則亂多了,吃飯睡覺都寫了,如果不是絹布太小,徐福很懷疑他會連拉粑粑也寫上去。哦,到了末尾的時候,胡亥還很心酸地哭喊:父親不在家,父王虐待我們。徐福想了想胡亥折騰人的本事。應(yīng)該是他虐待扶蘇和嬴政……吧……合上絹布之后,恰好外面?zhèn)鱽砹诵[聲。應(yīng)當是桓齮帶兵歸來了,徐福放下手中的絹布,快步走了出去。他們騎著馬,身后灰塵漫天。嗯……那馬挺可愛的。不知道為什么今日心情很詭異的徐福如此想道。·桓齮毫發(fā)無損也就罷了,他還重整隊伍,繼續(xù)攻打趙國,趙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從王座上掉下來。而熊義也更是氣得砸了屋子。李信不要命了嗎?現(xiàn)在竟然還不動手!他以為那毒是他自己能解的嗎?熊義的手上動作突地一滯。李信不能解,那徐福的師兄姜游呢?是啊,秦王手下還有個姜游啊。盡管姜游并未有要向秦王效力的意思,可世人都知曉,他疼愛師弟,如今徐福在秦王身邊,還會發(fā)愁姜游不聽使喚嗎?說不定這個時候,李信身上的毒已經(jīng)讓那姜游解了。熊義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再一想到那被李信擄走的趙姑娘,頓時更加心痛了。到了此時,他依舊沒想到要懷疑這位趙姑娘的身份。熊義也沒能發(fā)太久的脾氣,信陵君將他喚到了跟前,面露失望之色,“你可覺自己近來太過急躁了?”信陵君并未責(zé)罵他,但目光中傳達出的意味更教熊義難以忍受,他還是失敗了?不,他不會就此認輸。熊義從信陵君處辭別,回去之后再連派幾人前去尋李信,那幾人皆是派出后便沒了音訊。熊義到這時終于確定,李信已經(jīng)反悔了。·桓齮再攻趙國,他被趙國毒害,卻在都尉徐福的救治之下大病得愈,這個消息很快也被炒熱了起來。熊義聞之后,心中不屑,定是那姜游為了給師弟抬名氣,才將這功勞讓給了徐福吧。且不管熊義心頭如何想,其他幾國,心頭對徐福的好奇已經(jīng)上升到了極點。雖然徐福的名氣聽上去有些虛幻,畢竟其中不可思議的事太多了。但不可否認的是,徐福的聲名在一時間極盛,不知有多少人試圖探知他的來歷。什么著名方士侯生、盧生、韓終等人……一時間竟是都被徐福蓋過了風(fēng)頭。更有人言,秦王能有今日,都因背后得仙人相助,這仙人便是徐福了。這樣的說法,在韓王請求向秦稱臣時,達到了輿論的頂峰。徐??v然身在軍營之中,也聽聞了這樣的消息。韓國公主歸去之后,韓王愈加惶恐,加之聽聞韓非身死,鄭國下落不明,遂一咬牙,頂著朝中壓力,決心向嬴政稱臣。徐福早就猜到會有今日,但真正聽聞的時候,心中的激動之情,還是難以遏制下來的。嬴政離他的統(tǒng)一之路又更近了一步。換做從前,徐福哪里會想到,自己還能親眼見證這樣的過程呢?桓齮和李信的麻煩都處理完了,徐福自然也不愿在軍中多留了,他迫切地想要回到咸陽去,想要去分享一下嬴政的喜悅,那種滋味一定格外的美妙。待到桑中等人終于到達軍中后,徐福便立即同他們一起啟程回咸陽了。徐福離去時,李信連個人影都不見,倒是桓齮多有不舍,恨不得立即再向王上請求,留下徐福在軍中才好。走時,徐福突地想起李信身上的不對勁之處,便多嘴問了一句:“李信此人在將軍帳下,可有過冒犯將軍之處?”桓齮搖頭,思及徐福與李信熟稔的模樣,桓齮心想徐都尉應(yīng)當不至那般小氣,遂十分誠實地道:“并無冒犯我之處,只是行事各異,因而總有觀念不合之時?!被庚t頓了頓,遲疑道:“李信有本事,因而也有傲氣,但畢竟軍中只有一統(tǒng)領(lǐng)……”不消桓齮說完,徐福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