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5
,面前站著扶蘇,那邊還有個秦王,又有徐福冷颼颼的目光在后面盯著。此時劉太卜才知道后悔是個什么滋味。“劉太卜?!狈鎏K的臉色驟然一冷,稚嫩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頗有幾分嬴政之風(fēng),“劉太卜為何不回我的話?難道是覺得還不夠滿意嗎?”胡亥驟然聽見扶蘇冷厲的聲音,小身子猛地僵住了,抬起手捂住嘴,茫然四顧,倒也不敢哭了。劉太卜身子又抖了抖,只能低聲道:“……滿、滿意?!?/br>宮人們?nèi)滩蛔⌒Τ隽寺暋?/br>扶蘇笑著對嬴政道:“父王,喜愛與茅廁之物為伍的人,怎能做我大秦的太卜呢?他日日掛心茅廁,不如便讓他去灑掃茅廁吧,正是全了他心中所愿呢。”劉太卜臉色煞白,一句話也不敢辯駁,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如何翻江倒海,如何難受之極。徐福看著劉太卜的模樣,實在有些想笑,他沒想到扶蘇年紀小,但嘴巴可夠利害的。劉太卜不管說滿意不滿意,扶蘇都挖了個坑給他,他怎么著都得乖乖跳進去。在奉常寺中時,劉太卜一味胡攪蠻纏抹黑他的手段,可就登時落了下乘,拍馬也趕不上扶蘇啊。嬴政卻并不打算如此輕易就繞過劉太卜。扶蘇懲治他,那是扶蘇為他老師出氣,而自己卻還沒出手呢。“取罪名簿來。”聽嬴政如此說,內(nèi)侍當(dāng)即就去取罪名簿了,而劉太卜卻是在渾身濕透的情況下,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罪名……他有什么罪名……劉太卜自己都不記得了,但越是不記得,才越是令他心中彷徨。不記得,才說明他犯了的錯誤,可能不止一兩條那樣簡單。劉太卜直挺挺地倒在那里,若不是雙眼還睜著,看上去真像是死了一般。罪名簿被攤到劉太卜的跟前,扶蘇上前一瞧,驚道:“父王,此人好大的膽子!拿著秦國的糧,卻做著這等惡事!縱容與他交好的人,反之卻欺壓與他無甚交情的人,隨意罷免他人,驅(qū)使他人。暗自壓下手下的竹簡,為了不獲罪,饒是太卜署中卜出不詳之兆,他也能壓則壓。妄圖將奉常寺變?yōu)樗饺说牡胤?!?dāng)真是未將父王放在眼中!”扶蘇說一句,劉太卜便抖一次。其實扶蘇說的這些他自己都陌生得很,或許是做了太多,已經(jīng)如同飲水吃飯一般了,他自然不會覺得有何不對。如今聽到扶蘇細數(shù)他的罪過,那一瞬間,劉太卜都還并不覺得自己有過。徐福涼涼地看了一眼劉太卜,他都沒想到,這劉太卜能這樣胡作非為。看來當(dāng)初,他可不是頭一個這樣被劉太卜“懲罰”的人,若是他的脾氣稍微軟上一些,說不定便就此認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劉太卜,出身不高,好不容易得了個奉常之位,難道不應(yīng)該是小心翼翼,守住位置,才更有光明未來嗎?這劉太卜卻偏偏拿著點兒權(quán)力,就迫不及待地用著來掣肘他人,生生將自己逼到了如今的絕路上。這是如嫪毐一般,一朝登高位,便失去平衡,爆發(fā)出來了嗎?“劉太卜,你可認罪?”嬴政冷聲問道。劉太卜抬起頭,仰望座上的嬴政,嬴政高高在上的模樣,令他越覺自己如同王上腳邊的螞蟻,輕輕一踩他便能死個透。“……認罪?!眲⑻飞ひ羯硢〉馈W叩竭@一步,他已經(jīng)無可辯駁了。在徐福跟前,他尚且還可以胡攪一番,但在王上的面前,除非他想要死得更快,那就梗著脖子喊不服吧。“那便先依扶蘇之言,明日便令他至奉常寺中灑掃茅廁。待到百日之后,再剝奪官職,打入牢中?!?/br>灑掃茅廁……剝奪官職……打入牢中……劉太卜臉上似笑似哭,像是瘋癲了一般。這三個懲罰,哪個都能讓他羞憤欲死。若是他當(dāng)時沒有出聲叫嚷不服氣,他是否還能安穩(wěn)做個太卜?可是后悔也來不及了……若是真要后悔起來,從一開始,他便不應(yīng)該早早得意忘形……他當(dāng)初便應(yīng)當(dāng)將徐福之言聽入耳中……可誰會想到呢?那王柳欺壓徐福的時候,不是也未曾想到,徐福能有一手卜筮算命的神技,又一身氣運,能得王上賞識嗎?隨后有人上來,一臉厭棄地將那劉太卜拖了下去。胡亥受到周圍嚴厲氣氛所影響,一直抬手捂著嘴,半點聲音也不敢發(fā)出。待到劉太卜被拖下去了,他才小聲道:“啊糊……啊糊……”雖然因為帶著口水音的緣故,口齒十分的不清晰,但徐福大概也能聽出他在叫自己。就在徐福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抱一抱胡亥,獎勵一下這個“小功臣”的時候,扶蘇已經(jīng)伸手將胡亥抱在懷中了。胡亥不高興地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原先胡亥更小時,扶蘇要抱起他都十分吃力,如今扶蘇跟著王賁、嬴政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之后,身體便強健了不少,好歹能將胡亥抱在懷中了,面上也不會露出苦色來。扶蘇抱著胡亥,朝嬴政告退后,便搖搖晃晃地抱著他出去了,宮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去了,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那劉太卜被拖下去后如何,倒也無人關(guān)注了。這樣的人物,還沒有誰會去仔細關(guān)注,方才看過戲也就罷了。此時徐福心中的不快也早已平息,自然將劉太卜甩到了腦后去。他看著胡亥在扶蘇懷中,不甘心地掙扎著,一只手朝自己伸著,一只手捂住了癟著的嘴,看上去又滑稽又呆萌,徐福的心情瞬間便好了不少。大殿之中還需清理水漬,嬴政自然不會同徐福繼續(xù)待在這里,二人便也一同出了大殿,留下宮人在殿內(nèi)清掃。二人并肩行在路上,徐福本以為嬴政要說什么安撫自己的話,誰知道,身后還跟著一干宮人侍從呢,嬴政便微微低頭,在他耳畔輕聲道:“那脂膏用完了,你何時去配呢?嗯?”以為嬴政會說重要大事的徐福:……不過嬴政倒是提醒了他。他有些日子沒碰那兩個鼎了,也沒接著往下研究,究竟有個什么用。“我今日回去瞧一瞧?!毙旄C娌桓纳馈?/br>嬴政不由得低頭又看了徐福一眼,卻未能從他臉上尋到半點緋色。淡定到徐福這般模樣,要調(diào)戲一次,實在不易……可惜了……身后宮人只見他們親密交談,卻不知他們頂著那樣嚴肅的面孔,那樣冷淡的目光,說的卻是那樣羞恥的事。徐福回到寢宮之后,便翻出了那小鼎,嬴政自然是去處理其他事務(wù)去了。不一會兒,扶蘇便跟著來了寢宮中,見徐福手中的鼎,有些好奇,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老師,這是作何用?”“煉藥?!?/br>“鼎這樣小,可以煉藥嗎?”“自然可以?!毙旄Uf著便面不改色地往里扔了草藥。嗯,這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