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
有些不可思議。徐福難道不是應該刻打發(fā)給他一些沒用的事兒嗎?怎么還將這樣重要的事,也交給他?王柳有些想不明白了。難道徐福真有如此高尚?“你應當比我更擅此事,命你助我,可是有不滿?”徐福頭也不抬地問道。“當然不……”王柳神色復雜地走回去,只覺得心中堅持著的,對徐福的嫉恨和芥蒂都開始破碎了。王柳不知徐福心中物盡其用的想法,只默默將徐福當做了善良發(fā)作的圣父,一時間心中還隱隱浮現(xiàn)了感動。若他知道徐福只是覺得他用起來順手,剩余價值不用白不用,那他定然會覺得自己滿腔的感動都喂了犬。轉眼便是一月末。奉常寺中舉行占卜儀式,此時正逢年末年初交替之時,按照慣例,還將舉行大儺禮,送走寒氣,驅(qū)走疫難。都由奉常寺中太卜署主持。徐福身上壓著的擔子陡然就變得重了起來,若不是蘇邑和王柳從旁提示,徐福還真不會想到這一節(jié),屆時出了差錯,那便是大麻煩了。先是占卜。擇在太卜署中,眾人圍坐,面前擺上龜甲,各自焚香沐浴,行禮祭先靈,爾后占卜開始。此次占卜,主要占國民之事,再占王上之事,準確率較低,大部分太卜都難求一個結果,不過也總有人能占卜出一二來。徐福為了不讓那侯太卜小瞧自己,這一次便也沒再亂來,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都進行了卜筮,只是他認為的規(guī)矩,在別人眼中,還是敷衍又荒誕的,半分比不得其他人的莊重與正式。徐福抽出燃著的木條,伸手輕撫過龜甲的身體,上面裂紋細細布著,要仔細辨認,才能準確找出那條指示來。……震上艮下。小過卦。徐福微微皺眉,小過卦能瞧出個什么來?小過意味著,可言不可言大事,能卜出不過都是些微末之事,國民之事又豈能算出分毫來?不過徐福還是繼續(xù)看了下去。卦象行六,六,飛鳥行過,為兇,為大兇。意思是,當飛鳥行過時,便有非常大的禍患。但是誰有禍患?何事上有禍患?一概不知。徐福打亂重來,心中默念所求,更為誠心,所求也更為詳細,他求國民大事,為福還是為禍。至于秦始皇的安危福禍暫時被他拋到了腦后去,反正他知道秦始皇不可能這么早死就夠了。龜甲求兩次,后一次占卜很有可能不太準,但是為了能求得更詳細的事來,徐福只得多求一次。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其他雜七雜八求了一堆的太卜,心中無語。這些人這么個求法,能準才怪!……“噼啪”一聲,徐福的手指險些被飛竄的火苗燒到。徐福匆匆從龜甲小孔上再次抽出木條。這次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方才不慎,讓木條燃得旺了一些,龜甲上竟然直接撕裂出了一道長長的裂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指示中的一部分。要知道有時候,多一條裂紋,與不看這條裂紋,結果很可能是截然相反的。此時徐福也不可能再換一只龜甲,就算再換來,那準確率說不定還不如這一次,徐福咬咬牙,靜下心來繼續(xù)觀察那龜甲。他的手指從上面摩挲而過。若將那條裂紋看在眼中,艮上坤下,為剝卦。卦象行六。四,六。四。六。四,剝床以膚,兇。徐福卻并不能理解,剝床以膚為何意。若不將那條裂紋看在眼中,則是坤上艮下,為謙卦。卦象同行六。四,六。四,無不利,意思是無往而不利,沒有什么困難可阻擋去時的路,乃是吉卦。兩個卦象大相徑庭,那究竟是剝卦,還是謙卦?徐福腦中的思緒糾纏在了一起。這是頭一次,他卜卦如此之慢,其余人漸漸的也都完成了手頭的卜筮任務,侯太卜從外面走進來,面容冷淡嚴肅,問道:“所得何卦?眾人寫于竹簡之上,交于太卜令手中,再有太卜令將竹簡歸納,交于我手?!?/br>見徐福還低頭看著書中龜甲,侯太卜皺了皺眉,不由得問道:“徐太卜可知了?”徐福抬起頭來,應道:“知曉了?!?/br>侯太卜這才滿意點頭,巡視一遍然后離去。他們收拾一番后,徐福也根本來不及再細細思考那龜甲怎么回事,眾人便要前往宮門口而去了。從商周時起,便有大儺的習俗流傳而下,到如今更是興盛之時。每年分三次,春畢時,仲秋時,以及季冬時。此次便為季冬時。由太卜署中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zhí)戈揚盾為國驅(qū)疫,逐盡陰氣為陽導也。此時諸臣也趕至殿前,著祭服。在太卜署的引領之下,口中吟大儺祭調(diào)。數(shù)人同吟,場面宏大。徐福為太卜令,隨一干上司立在廣場之中,其余人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面向大殿的方向,徐福能察覺到無數(shù)目光往自己的身上投來,能有殊榮站于此的,如此年輕的還真只有他一人。蘇邑、王柳都未曾有此資格。吟至一半時,徐福身后的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直直朝著徐福倒去,徐福慣性地閃避開,那人直接倒在了地面上。大儺禮頓時中止,無數(shù)人朝著地上那人怒目而視,徐福心中余驚未消,若是他被那人砸個結實,到時候被怒目而視的也有他一份了。有侍從上前來趕緊將那人拖走,徐福只來得及瞥見那是個步入中年的男子。沒人再朝那無故暈倒的人多看一眼,他的命運從這一刻起便已注定。徐福心中微寒,不由得打起精神,更為一絲不茍起來。若是他在大儺上出了意外,秦始皇也不一定會保他吧。方相氏驅(qū)走疫難后,眾人也吟唱結束。那被拖走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眾人叩拜秦王,隨后退到王宮外去。待諸大臣散去,奉常寺的人便見代表著秦王的趙高從宮內(nèi)走了出來,趙高神色冷凝,輕飄飄地瞥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此乃你奉常寺中人,劉奉??上牒萌绾蜗蛲跎献鼋淮??”“這……這……”劉奉常原本就是個慫包,此時見趙高一出來,登時就嚇得什么話也說不出了。還是熊義上前道:“劉奉常也為此事心焦不已,懇求王上給我們一次贖過的機會。”趙高冷笑一聲,“如何贖過?”趙高此時的模樣,哪里還像是平時里在寢宮中與徐福笑著閑聊的人。奉常寺眾人對趙高升起了膽怯之心,竟是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住。徐福發(fā)覺,長期待在秦始皇的身邊,氣勢是當真會被影響的。熊義還是不急不緩道:“查清那人之過?!彼挂膊焕⑹浅D旮S父親在宮中來往的人,此時絲毫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