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上課？”

楚虞道：“不太經(jīng)常了?！?/br>
王昊旁敲側擊：“她接的那個節(jié)目，聽說標了天價，殷楚紅想去都被拒了。”

楚虞搭話，說了句：“是嗎？”

王昊垂了眼，再抬起時換了話題，逐漸活絡和風生。楚虞亦與他自然交談，直至十多分鐘后，楚虞看了表，“咱們回去？”

王昊站起來，他又去了洗手間，楚虞先回來的。

梁京兆和王海榮都抽上了煙，包廂里兩種煙味交纏在一起，楚虞坐在梁京兆身旁，王海榮那邊的煙味不太明顯了。

飯后回家的路上，楚虞坐到車后座半閉上了眼，梁京兆自后視鏡中看了她一眼，將音樂電臺關閉了。

周五算是“放縱”了，楚虞周六早起，吃過飯后就去做作業(yè)，梁京兆請的老師下午才到，楚虞做夠了卷子，手腕酸痛，便抱著歷史書背，背時從屋子走到了陽臺，如此兩三個來回，最后在陽臺的藤躺椅上趴著了。

梁京兆叫她吃中飯，楚虞把手壓在臉頰下面，將書攤到地上，整個人歪斜的擺在椅子上晃動著，嘴里輕聲念著兩句。梁京兆覺得有些意思，站著看了一會。

楚虞知道梁京兆在看她，又背了兩句便停了，撐著手臂坐起來，要拿書時忽然粘了一根頭發(fā)在掌心指縫里，還是半纏繞著。

楚虞棄了書，去將這根頭發(fā)一點點繞著解下，梁京兆彎腰給她撿起來歷史書，楚虞手指間這根頭發(fā)解到了盡頭，再兩手四指捻著，理順了看。

有五六寸長，黑色，帶著微微的卷兒，在陽臺的光線下光澤度很好，一看就是養(yǎng)護過的。

楚虞的頭發(fā)也不過在鎖骨下一寸多，且是直的。

梁京兆手里拿著楚虞的歷史書，自然也看到了楚虞鉆研出了這根頭發(fā)的門道，但他尚且不動聲色著，也沒要解釋什么的意思，反而是垂眼看著楚虞，等著她先問出話來，或者等她根本什么都不過問，裝傻著將這頁翻過去。

☆、臺面

楚虞低眼看著這根頭發(fā)，看了有一段時間。有了這段時間的間隔，這頁是不好翻過去了。

楚虞抬起頭，看著梁京兆：“您帶人來家里了嗎？”

梁京兆不置可否，但并不打算出聲應答。

楚虞捻著這根頭發(fā)，在梁京兆的眼下，又道：“一般的客人，是不會到陽臺這里來的吧?！?/br>
陽臺在主臥里，也就是在梁京兆的房間里。

梁京兆只說：“去吃飯吧?！?/br>
楚虞抓著那根頭發(fā)不肯放，梁京兆把楚虞的歷史書拍了拍放在了躺椅旁的小茶幾上，轉身要走，楚虞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衣服，梁京兆回過頭來，楚虞在這之前又立刻將手收了回來。

梁京兆并不是一副動氣的神情，他很好脾氣的告訴楚虞：“大人的事，你不要管。念好你的書?！?/br>
楚虞本是懊悔自己的沖動的，梁京兆的這句話一下子激怒了她，她就那樣坐著，攥著那根握不住的頭發(fā)。

梁京兆今天算是很有耐心了，“楚虞，李梅都把飯做好了?！?/br>
楚虞沒有動。

梁京兆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李梅已經(jīng)擺了湯出來，她并沒有聽到梁京兆和楚虞在陽臺上的談話，但看梁京兆面色陰沉，知兩人發(fā)生了一些不大愉快的事情。擺餐具時李梅問：“楚虞不吃嗎？”

梁京兆說：“不用管她?！?/br>
李梅道：“這怎么好？什么事也沒有吃飯要緊吶?！?/br>
梁京兆已經(jīng)坐下，“她餓了自會來吃，不吃說明她不餓?！?/br>
李梅多說這一句，不過是想讓梁京兆給楚虞個臺階下，但梁京兆拋出的話擲地有聲，在陽臺的楚虞自然聽到。李梅心道：梁先生和楚虞一同玩些孩子把戲也就算了，氣也要生到一處幼稚地。但主仆有別，她不好多說。

李梅只給梁京兆布了碗碟，梁京兆拿起筷子，下去沒有幾次，楚虞就從陽臺那里低著頭出來了。梁京兆像是沒看見一樣，楚虞走近了，自己拉開椅子坐下。

李梅給她盛了米飯，擺了湯水，楚虞接過來吃，埋著頭的，只握著把勺子喝湯，也用勺子扒米粒進嘴里。梁京兆夾了一筷子藕片，放進了楚虞的碗里。

楚虞低聲說：“謝謝。”

梁京兆說：“你的筷子做什么用的？”

楚虞放下勺子，拿起了躺在筷架子上的筷子。

這頓飯楚虞吃的很少，米只下去一小塊，湯也一眼望不到底，梁京兆也才吃到一半，楚虞放了筷子站起來：“我吃好了?！?/br>
梁京兆沒有理會她。

楚虞回到房間里，反鎖住了門，伏在床頭，臉擱在枕頭上，枕頭濕掉一片。

李梅從廚房出來收拾楚虞的碗筷，梁京兆說，“你給她再準備些，讓她下午吃點?！?/br>
李梅應下。梁先生也是慣著楚虞的，但說梁京兆溺愛楚虞，是絕對不至于的。梁先生前段時間連回來一次都不肯。養(yǎng)孩子過于溺愛難免使其驕縱，過于疏離又不能讓人格善全，梁京兆這么時近時疏的，李梅有時看楚虞可憐，有時又看她著實不討喜。

兩點半的時候楚虞房間里有了一些動靜，李梅認為她午睡起來，端了份云吞面去，楚虞在里面說：“我不餓?！?/br>
李梅道：“還是吃些吧?！?/br>
楚虞打開了門，先透過李梅掃了眼客廳，李梅道：“梁先生出去了?！?/br>
楚虞問：“幾點了？”

李梅道：“快三點了。”

楚虞垂眼看李梅端來的面，食材都是新的，刻了意的。她接過來，“您忙您的吧?！?/br>
李梅等著楚虞吃了面，收拾了碗碟才走。楚虞坐回桌前，展開了一份卷子，筆是在動的，卻沒做到心里去——復習到這一階段，周周都有全面的模擬考，卷子已經(jīng)做到麻木。楚虞只挑選擇題做，到四點的時候，梁京兆給楚虞請的老師來了，在門口換了鞋，兩人轉到另一間的書房里。

老師是市公立學校數(shù)學教研組的名師，來給楚虞補習，他看著楚虞做題，楚虞拿著筆，他指點一個步驟，楚虞才算一個步驟。后來他讓她停下來：“今天是有什么事嗎？怎么不用心呢?！?/br>
楚虞只低頭說對不起。

補習繼續(xù)，門那里有響動，開合一下，然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