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一地的易拉罐子，訝然的：“也是我喝的？”

梁京兆問：“你不記得？”

楚虞搖搖頭，隨后有些慚愧，“連喝了兩頓，怪不得什么也不記得?！?/br>
楚虞說完，梁京兆依舊是不作應答，楚虞以為梁京兆是還為昨晚她醉酒的事不大高興，便出言緩和氣氛：“說也奇怪，昨晚醉成那樣了，還能記得把衣服送去洗?！?/br>
她給梁京兆講早上剛起來時服務生來送衣服的事，梁京兆聽著，沒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以致出了電梯，楚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灰心的垂下了頭。

梁京兆在前臺退房，楚虞在大堂昨夜躺著的沙發(fā)上坐著，梁京兆結了帳，一面將卡放回進錢夾里一面向楚虞走去，楚虞在沙發(fā)上抬了頭，長長的頭發(fā)下一張略蒼白的臉，布著宿醉的憔悴，她把遮住眼的頭發(fā)挽到耳后去，梁京兆收好錢夾，站在她面前，說了聲：“走吧?！?/br>
回家之后，楚虞用家里一部舊手機登了微信聯(lián)系于露茵，兩人約好在上次見面的咖啡館，依舊是那個靠里的座位，楚虞從于露茵那里拿了自己的包和手機，也收到了一份生日禮物。

于露茵道：“去年的沒趕上，今年你過十八歲生日，可比十七歲重要，就不給你補去年的那份了。”于露茵又說：“也沒聽你說生日這事，怎么，不想請客？”

楚虞拆開了禮盒，里面是彩妝的套裝禮盒，也真是于露茵送出的東西。于露茵補充一句：“我看你總用這個牌子?！?/br>
楚虞沒自己買過這些，一半是梁京兆給的，一半是吳桂荀送的，梁京兆給的楚虞收起來沒用，用的都是吳桂荀的，吳桂荀混跡脂粉圈子，對這種東西有自己的審美偏向，牌子也固定。楚虞曾見梁京菁的包里也有同一品牌的一套東西。

于露茵道：“昨晚喝那么多，梁叔沒吵你吧？”

楚虞抬了頭：“不知道。我直接喝斷了片，今早起來什么也不記得。他可能是昨夜里吵過我一頓了，今早也就沒再提昨天的事?！?/br>
于露茵道：“這還不好？我回家去，我爸正坐在沙發(fā)上等我，把我嚇的?！?/br>
楚虞笑了，聽著于露茵還在講著，她低下眼看手機屏保，上面提示有三個未接電話，在十二點左右，兩個是李平的，最后一個是梁京兆的。還有幾條聊閑的微信消息。楚虞沒有解鎖，又按熄了屏幕。

于露茵講完了昨晚挨罵的事，轉問楚虞：“你說你還約了人？”

楚虞又按亮了手機屏，去看時間，一下子放下了剛拿起的飲料，“遲了，我先走了?！?/br>
“約誰啊這么急？”于露茵也提起了包，“我也要走，一起吧。”

她們分別上了兩輛出租車，楚虞報了目的地，便拿起手機給梁京兆發(fā)了短信，說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飯了，梁京兆回了一條：“是和于露茵一起？”楚虞神色不改，即刻回復：“是?！?/br>
梁京兆那邊就不再有消息發(fā)過來了。楚虞鎖了屏，梁京兆一向忙碌，剛送她回公寓時，楚虞一下車，他便將車開走了，楚虞本也不必向他報備這一句的，只是看早上時梁京兆端出了蛋糕，怕他今天中午要留下吃飯，多說總不是壞事——昨天醉酒前，李平不是還問她：“梁叔知道嗎？”既然梁京兆喜好這些形式主義，她應當滿足。

而這邊，梁京兆握著屏幕黯淡微光的手機，正坐在他和楚虞的公寓里，李梅從廚房里端了最后一道湯出來，猶豫著洗凈了雙手，才走來客廳問梁京兆，什么時候開飯？

梁京兆對李梅揮了手：“你先走吧。”

李梅摘了圍裙，把廚房收拾干凈了才離開。每周末中飯與晚飯的間隔是她回去見兒女的假期，她將門關上，屋子里就只剩梁京兆一人了。

梁京兆走進餐廳吃完了飯，把那些沒有動的菜品置進保鮮盒里放進了冰箱。他洗了他一人的碗筷，將盤子一一刷盡油脂，完了推上了廚房的門，走到沙發(fā)旁坐下。

此時才是十二點半，梁京兆拿起他飯前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上面一條未接電話，他回撥過去，很快于露茵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略驚惶的，略忐忑的，“梁叔，我又遇到張余年了?！?/br>
梁京兆說：“你把電話給他?！?/br>
于露茵在那頭應了一聲，接著一個男聲，“梁先生？”

梁京兆說：“張總，別總為難一個小孩子?！?/br>
張余年道：“你的面子我不能不給，我就是找她吃頓飯，吃完了還給她送家里去?！?/br>
梁京兆停頓了一下，然后問：“我家孩子呢？她和于露茵在一起?！?/br>
張余年說：“這我可沒見。菜已經(jīng)上了，桌子邊兒也就兩個人。”

梁京兆說：“我知道了?！比缓髵炝穗娫?。

楚虞進餐廳前打遠見了一人，便立即躲到一邊去了。那人自前臺結了帳走，背一個小水桶包，，摩登靚麗。待那人走出門去，楚虞才從暗處出來，走到大廳里，臨窗一個位置，吳桂荀對她招了招手。

楚虞坐下，“剛剛我沒看錯？”

吳桂荀點頭：“是梁京菁。”

“你們還聯(lián)系？”

吳桂荀把菜單給她：“先點菜?！?/br>
楚虞還提著于露茵給的禮物，正把它放在座位上，吳桂荀看見了，促狹著問“是誰送的？”

楚虞不抬眼，“先點菜。”

吳桂荀帶著笑指了一下菜單，“這家焗飯是招牌?！?/br>
楚虞把菜單丟還給他：“你點?！?/br>
吳桂荀招來侍者，熟門熟路點罷，又翻到后頁，要了個楓糖布利蛋糕，又說：“麻煩插根蠟燭。”

侍者應下離去。吳桂荀問楚虞：“是多少歲生日？”

楚虞說：“十八?！?/br>
吳桂荀道：“原來你還沒成年?！?/br>
楚虞沒理會他，“剛剛你和梁京菁聊什么？”

吳桂荀道：“她在梁家絕食一周，非要在月底和我結婚不可?！?/br>
楚虞驚訝，“她真是愛你愛瘋了?！?/br>
吳桂荀執(zhí)著玻璃杯子，“她哪是愛我，不過是在找一個管不了她的弱勢丈夫。”

“她也不在意你的事？”楚虞想了一會才問。

吳桂荀笑了：“她嫁誰，都是如此?！?/br>
楚虞垂下眼，盯著面前的玻璃杯子，里面盛了氣泡水，壁上附著疏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