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既有酒氣也有茶香，坐進(jìn)座位便向后仰靠著，李平發(fā)動了車子：“談得怎么樣。”

“媽的。”梁京兆低道，“真當(dāng)自己是個東西了?！?/br>
李平說：“岳嵩文那里怎么說？”

梁京兆冷笑：“模棱兩可?！彼焓掷_了領(lǐng)帶，“你剛剛?cè)ソ映萘耍俊?/br>
“嗯?！崩钇綆状卧诤笠曠R中觀測梁京兆，他是不敢說妄言的，于是斟酌了再三，說出了：“楚虞好像在老宅那里受了欺負(fù)?！?/br>
梁京兆聽了，沒說什么?！俺荨边@二字他剛剛從口中說出來，就引起一陣心煩。他掩住了臉，上下抹了一把，公司的事也讓他煩躁。他問李平：“你怎么知道的？”

李平?jīng)]說他看到楚虞的腿上有傷痕，他剛剛只是一眼，昏昧了也是可能，他只說能確定的事：“我聽她說話不太對。”

梁京兆仰頭靠著椅背，閉著眼，也看不出什么情緒，“她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自己不會解決？”

李平不再言語了。而梁京兆說完，自顧蹙了眉頭。

都是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夜快樂下章寫寫梁先生的煩惱

☆、前番拂袖心

梁京菁不是心血來潮去香港大學(xué)做旁聽生，而是被梁京兆關(guān)了起來。她在香港的畫廊里結(jié)識了位藝術(shù)家，一心要去學(xué)雕塑、追求更深層的藝術(shù)凈化。其實她要干什么梁京兆是不管的，但梁京菁又額外做了些讓梁京兆不高興的事。且梁京兆最后看到了那位藝術(shù)家的真身：頭發(fā)都白透了，若梁京兆與梁京菁的父親在世，大概就是這樣年歲。梁京兆一氣之下，又想到了梁京菁在大陸的小白臉吳桂荀，直接將梁京菁關(guān)到半山上了。

梁京兆離開半山別墅要去機(jī)場時，梁京菁在客廳又和他爭執(zhí)，梁京菁喊說：“你養(yǎng)一個楚虞不多，我養(yǎng)十個吳桂荀也不多！”

梁京兆“砰”地關(guān)上了門，反將梁京菁嚇了一跳。

他們原是來治喪的。頭幾天梁京兆屋里屋外地穿梭，梁京菁領(lǐng)著一個女人來，二十五六的年紀(jì)，和梁京菁比是真正的一張素面朝著天，梁京兆問：“這是？”

梁京菁道：“徐世伯的女兒，港大研究生，今年畢業(yè)?！?/br>
梁京兆點了頭，對著這位道了聲：“你好?！惫芗医锌偷?，梁京兆拂了拂素麻外衫，匆忙告別一句就走了。

就這一句話，梁京菁晚上在餐桌旁對她的大哥道：“哥，你看徐小姐怎樣？”

梁京兆一天內(nèi)見了上百人，早拋之腦后。他問：“誰？”

梁京菁卻冷了臉，“哥，你還真要我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叫嫂子？”

梁京兆沒聽明白，“你什么意思？”

梁京菁一字一句問：“大哥，你真要娶楚虞進(jìn)門？”

梁京兆立時將碗摔了出去：“梁京菁！”

梁京菁跳起來，不甘示弱地：“我一直都敬重大哥，爸爸走得早，是哥你一直照顧這個家。但在這個問題上，我不能和您站一條線上。”

梁京兆道：“我何時說我有這種念頭？”

梁京菁道：“您可太有了！”她拋下這句，奪門而去，門關(guān)一瞬她就換了副神情，開開心心坐上了轎車，且內(nèi)心十分躍雀。這幾天來被困在靈堂，終日和棺槨花圈相處，她要悶死，趁此機(jī)會逍遙去也。

梁京菁沒想到梁京兆真正動了氣，在餐桌上坐了足足一個鐘頭，就是想她說的這些話的意思。他真是看上了楚虞？真是胡言。他另想著其他一些事，一個鐘頭過去，他站起身來，同時在心里以一句：“荒謬！”作了結(jié)論。

楚虞第二天去上學(xué)時，吳桂荀也起來了，兩人在客廳中遇見，吳桂荀穿戴極整齊漂亮，喚來從廚房里拿了面包牛奶的的楚虞：“我送你一趟？”

楚虞問：“怎么今天這么早？”

吳桂荀對著鏡子正了正領(lǐng)帶，“去香港。梁京菁打電話給我，說被你梁叔關(guān)了禁閉?！眳枪疖骰亓祟^：“你猜她是因為什么緣故？”

楚虞沒說話，因為她知道吳桂荀并不是真的讓她猜。

“她說你和梁京兆的關(guān)系不正常，還對梁京兆說梁家有她沒你，有你沒她?！眳枪疖髡f完，還笑了兩聲。

楚虞將早餐放在玄關(guān)的柜子上，背起書包，又去換了鞋子，沒什么別的反應(yīng)。吳桂荀先走一步，“我去開車，你在門口等我?！?/br>
楚虞應(yīng)了一聲，在鏡子前理了理束在校服裙里的襯衫下擺，一分鐘后拿著面包和牛奶出了門。

她一出門，見到了李平，他開著車停在左手邊，而吳桂荀從右面盡頭的道路正開過來。

李平已經(jīng)看到了楚虞，楚虞頓了一下向他的方向走，在李平車前彎下腰，車窗降下，楚虞道：“李叔叔。”

李平招了招手：“上車吧?！?/br>
“您送我嗎？”楚虞眼角余光看到了對著駛來的吳桂荀的車子，猶疑著坐進(jìn)了副駕駛。李平剛剛注意到楚虞游離思慮的那一眼側(cè)目，就順著看到了吳桂荀。吳桂荀停在車門前，還沒有看到李平和楚虞，只停在門前等著。

沒一會，楚虞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

此時六點四十分，一般的同學(xué)朋友之類絕不會在這樣的時間里打電話。李平看著楚虞的口袋，楚虞的手探進(jìn)去，將電話掐了。

“沒事，是鬧鐘。”楚虞面對李平的注視，解釋道。

李平轉(zhuǎn)過頭去，發(fā)動了車子，聲音驚動了前面的吳桂荀，隔著四五米的距離，隔著兩塊貼著紫外線膜的擋風(fēng)玻璃，李平和吳桂荀對上了面。

李平先點了一記頭，吳桂荀笑著回應(yīng)一下，再對著楚虞揮了揮手。兩輛車擦肩過去，李平的先上了主道，吳桂荀的車緊跟其后。

“吳先生這段時間都住在宅子里么？”李平問楚虞。

楚虞從右面的后視鏡中看吳桂荀的車子，怔了一下才回：“不是經(jīng)常在?！?/br>
李平應(yīng)了一聲，再問，就將話題轉(zhuǎn)到楚虞身上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趕去學(xué)校還來得及么？梁家的司機(jī)都是這個時間送你的？”

楚虞心想：只怕要比這個點還要晚。但她回說：“來得及，沒有事的?！?/br>
李平開著車，眉頭些微地挑了一下。

到了校門口，楚虞下車前將一直蓋在外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