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很識相地過來攙扶住他。

褚昭正要走，卻被王小明擋住了去路。“干什么？”松懈的神經(jīng)一下子又緊繃起來。

王小明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我想做點實質(zhì)性的工作。”

褚昭面無表情道：“明白。以后又有這種事情，我一定第一個想起你，再給你一次表現(xiàn)立功的機會?！?/br>
王小明囧，“我不指這個。我只是覺得每天什么都不做，光領(lǐng)錢……”

“不要把勸架不當(dāng)回事?！瘪艺押芸齑驍嗨耙粋€團隊的安全穩(wěn)定至關(guān)重要，更何況兩個都是頭。你明白一個穩(wěn)定的決策層對于一個企業(yè)來說是多么的重要么？決策層的動蕩不安又會給企業(yè)帶來多大的不安定因素？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這里面的重要性再告訴我?！?/br>
王小明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等褚昭走得都不見影了，才低喃道：“有多重要？”

巴爾在他身后冷嘲道：“重要到可有可無?！?/br>
“……”王小明垂頭。

巴爾見他大半天不反駁，有點焦躁，“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王小明聲音低低沉沉的，垂頭喪氣地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巴爾猛地拉住他，王小明一個沒站穩(wěn)，跌進他的懷里。

盡管別人看不見，但是對他來說，巴爾是真真實實地存在的，看得見，也摸得到。

王小明感到胸前傳來強有力的心跳，仿佛定海神針，將他心里頭那點不安和不甘都定了下去。

“你還要靠多久？”巴爾在他頭頂上不耐煩地問。

王小明一省，立刻退開。

靠近的時候煩躁，離遠的時候更煩躁。巴爾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干脆都歸咎于他身上，“連路都走不好，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王小明覺得胸口好像被誰猛地捶了一拳，所有負面情緒齊齊涌上心頭，“都是我的錯，不然項總也不會和陶樂打架了。”

巴爾冷笑道：“你真的以為項文勛是為了你打架？”

“難道不是？”王小明驚訝抬頭。

“知道陶樂喝醉后糾纏你的人只有你、陶樂、杰少和徐一鳴，你覺得誰會去告訴項文勛？”

王小明想了想，試探著開口道：“徐一鳴？”

巴爾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徐一鳴又不知道你和項文勛的關(guān)系，他吃飽了撐著去說？”

“那，陶樂自己？”

“你怎么不猜杰少？”

“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王小明說完，吃驚道，“你說是他？”

“不是?！卑蜖柕溃按鸢甘?，項文勛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br>
“但是……”王小明回憶起自己和項文勛的對話，才意識到從頭到尾項文勛都沒有承認過是為他出氣，只是自己一廂情愿地配合著他的誘導(dǎo)而已。

巴爾道：“想明白了？”

王小明慢慢地點了下頭。

“說明你只是笨蛋，還不是白癡。”

“……”王小明道，“既然不是因為我，那項總為什么會和陶樂打起來呢？”

“很好奇？”巴爾道。

王小明見他臉色不善，干笑道：“只有一點點好奇?！?/br>
“他不是約你吃晚飯嗎？你不會自己問他？”

王小明疑惑道：“你在生氣？”

巴爾一怔，“我為什么要生氣？”

“……對啊，你為什么生氣？”

巴爾額頭黑線亂劃，“我沒有生氣?！?/br>
王小明狐疑地看著他。

巴爾伸手，一揮，走廊兩旁的畫突然飛起來，在半空互撞，跌落在地。

王小明看得目瞪口呆。

巴爾好整以暇地理著袖口，“看，我一點都沒有生氣。”

“……”

項文勛帶王小明吃飯的餐廳是銀館的客用餐廳，檔次比員工餐廳高了不止十倍。

琴師坐在黑色的三角鋼琴后忘情地彈著，音樂與餐廳旁人工池里的泉水一樣，潺潺流淌不止。

但是飛畫的景象讓王小明印象太深，乃至于在這樣高雅的環(huán)境下，畫相撞時的砰砰聲仍然在腦海里響著。

“不合胃口？”項文勛目光落在他身前只吃了兩口的餐盤上。

王小明趕緊把叉子上的rou送進嘴巴里，“不是，只是不習(xí)慣?！?/br>
項文勛微笑道：“那么我們天天來，一直來到你習(xí)慣為止?！?/br>
“可是我穿著制服?！彪m然他身上的這套衣服和侍者的衣服顏色不同，但是款式是一模一樣的。每當(dāng)那些侍者和客人把目光投過來時，他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如果你介意這個。”項文勛緩緩道，“下次來之前，我會送一套禮服給你?！?/br>
王小明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其實我也很想看看穿禮服的樣子?！表椢膭椎哪抗鈴乃哪樕贤聮?。

王小明緊張地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哼?！卑蜖柡叩煤艽舐暋?/br>
王小明手腕一抖，叉子磕碰在餐盤上，發(fā)出很大的響聲。

四周目光紛紛掃過來。

王小明的臉比杯子里的紅酒還要紅。

“巴爾先生也在嗎？”項文勛突然轉(zhuǎn)了話題。

王小明看了眼巴爾，點點頭。

“他似乎和你寸步不離?！表椢膭茁唤?jīng)心道。

王小明道：“沒有寸步不離，只是不能離開五米?！?/br>
“五米？”項文勛看向王小明剛才望過去的位置，“也就是說，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巴爾先生都不能離開你的五米范圍嗎？”

巴爾眼睛微微瞇起。

王小明雖然覺得他問的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道：“是的?！?/br>
項文勛晃著酒杯，“這樣會讓我的行動受限制。”

“什么行……”王小明說不下去，因為他的眼神表達得很赤裸。

巴爾眉毛一挑。

項文勛連人帶酒杯在曖昧的氣氛中驟然不見了。

“你怎么能……”王小明大驚，急忙望向四周。

幸好燈光昏暗，沒什么人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偶爾有人瞄過來，見到少一個人，也只以為項文勛自己離開了。

巴爾從容地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淡淡道：“我站得累了?！?/br>
明白（下）

王小明緊張道：“你把項總移到哪里去了？”

巴爾靠著椅背，目光由上而下地睨著他，“很重要嗎？”

當(dāng)然很重要。萬一把項總移到電梯下、半空中或旗桿上，都是會出人命的。想到項文勛平日里對他的照顧，王小明的腰板直了直，執(zhí)著地盯著他。

巴爾心里越發(fā)不舒服，冷聲道：“就算他死了，我也會幫你另外找一個。杰少怎么樣？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這不是一回事！”王小明的語氣難得硬朗起來。

巴爾臉更臭了，“你跟我頂嘴？”